出门外,然而他说的是“内情。”
马修双臂抱X_io_ng,一副洗耳恭听状,脸上的神情却是□L_uo的威胁——顾盼生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他捣乱,他会让他亲身领会什么叫做“交友不慎,遇人不淑”。
优雅地弹了弹外衣上根本看不见的尘土,顾盼生还待装模作样一番时,在马修一个凌厉的眼神下,附庸风雅顿作烟云。
他清了清喉咙,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前,如连珠炮般噼里啪啦说道:“我派人去问过庆山村村民他们说死者在前一天收到过一个纸包貌似是在凤阳县的朋友送过来的里面装的正是香飘万里的醉仙阁鹿肉。”
杨飞张着嘴,茫然地将头转向马修。
“……”马修道:“说完了?”
顾盼生咽了咽口水,点点头:“说完了。”
马修又开始往外撵他,这回是铁了心的。
顾盼生哭丧着一张小媳妇似的脸,委委屈屈得蹩出门去,并且一步三回头。
“真是过河拆桥!马远山,哪天你要落我手里,非让你哭爹喊娘不可……”
尴尬地看向忍笑忍到快憋出内伤的杨飞,马修唯有苦笑——有这样一个匪友,究竟是谁的不幸。
被气跑的顾大公子
顾盼生气哼哼得跑到凤阳县最大的青楼去喝花酒,他从卯时进去直到华灯初上方才醉醺醺地出来,东倒西歪地准备一路晃回家去。
出门时不小心撞上一个人,撞得他趔趄着向后退了两步。顾盼生微睁迷蒙醉眼一看,不由得呵呵一乐,旋即伸手一把抓住了那人。
“原来是倪捕头,呵呵。”
猛地打了个酒嗝,醉眼横斜,见倪捕头仍是一身官差打扮,便半真半假地醉笑道:“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怎么,这么晚了,马修马大人还要你查什么东西?”
倪捕头干这一行差不多快二十年了,办过的案子比顾盼生走过的路还多,此时自不会和一个醉汉计较。
不过他要想糊弄过这个意外难缠的醉汉也不易,只得实话道:“顾公子你也知道,醉仙阁的鹿肉之鲜美固然令人垂涎,但不是一般老百姓吃得起的。那死者张剑磨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商贩,既然这鹿肉并非魏广英托人送过去,马大人便要属下去查看一下,这段时日内还有哪几家曾买过鹿肉。”
醉仙阁有条规定,凡买过鹿肉的人家,都要记下他们的名姓及住址。
顾盼生仰起头望着夜空,良久从鼻子里出了声气,哼了两声。
“我看他巴不得晚上也陪着那些尸体睡觉!好好的活人不要,偏要盯着那些死人!”
这话带着酸味强劲的浓浓醋意,连对情爱迟钝的倪捕头都听出了点弦外之音。
倪捕头只知眼前这位顾公子与自家的大人是同窗好友,交情甚笃,而且时常来衙门混日子。顾盼生三年如一日的吊儿郎当,不得不让倪捕头觉得奇怪——这样不务正业的官员,朝廷竟未革他的职,还每年拿着不菲的俸禄,不可谓不神奇。
只是,感情再好的朋友,顾盼生对马修的在意程度,似乎也太深了些,让倪捕头隐隐有些担心。
县衙书房内的分割线
马修从晚饭过后,一直坐在桌案后低头沉思。等他阅览完倪捕头搜集到的名单后,他保持这个姿势已有两个多时辰。
接连好几天不眠不休的查案,马修的脸色很难看,不仅苍白无血色,眼圈下也有了青晕的痕迹。
马修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着,两眼望着放在桌上的四份案卷。有条线索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
四桩人命案,三起作案手法相似,一起死因诡异,看似不相干的案子,之间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顺着这条慢慢连贯起来的线索,马修甚至能清晰地勾勒出凶手的模样。
等天刚蒙蒙亮时,马修亲自去了趟顾府——凤阳县只有一户人家姓顾。
顾府的下人也认得他,
以为他是来找少爷的,于是告诉他,顾盼生从昨夜起就没有回来。
不过这次马修要找的,是顾盼生的老爹——凤阳县首富顾金柱。
顾老爹刚过不惑之年,一脸精明相。但马修从顾老爹躲躲闪闪的言辞中,还是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不过这也同时印证了马修昨夜的猜想,这让他颇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顾府。
站在慢慢热闹起来的街头,马修的心中充满惘然。阳光照得他眼前一片明晃晃的,心仿佛被挖去了好一大块,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恍恍惚惚,没个着落。
跌跌撞撞地回到县衙后,他把自己关在房中,只让倪捕头他们继续搜集证据,以及——寻找顾盼生的下落——那夜从青楼出来后,顾盼生像突然消失了一般,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7
7、第七章 回到书院
当所有人翻遍凤阳县每一寸土地,仍然没有顾盼生的一点踪迹,从而走入绝境之际,马修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忽然独自一人,启程前往新畿县。
新畿县西郊外的一山头上,有座“衡德书院”,不算有名,却是他和顾盼生耗了近十个春秋的地方。
而衡德书院却在两年前逐渐没落,原因不明。
如今在马修面前的,只是一堆废弃的房屋。
小心推开其中一间朝阳屋子的门,那是当年他和顾盼生住过的地方。
屋子显然被打扫过,桌椅上没有一点尘埃。有人甚至还细心地点上了气味清幽的熏香。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样子么?”
背后突兀地响起人声,马修却仿佛早在意料中般,慢慢转过身去——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失踪已久的顾盼生。
顾盼生仍是一副翩翩浊世公子的打扮,白里透红的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然而,就在四目相对的那个瞬间,马修觉着有些东西不一样了。眼前的人很陌生,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人一般。
顾盼生见马修呆呆地看着他,不由得微微一笑。
“那时候你也是这样傻傻得看着我,过了很久才细声细气地对我说:‘你是谁家的小姐,一个人混在书院里很危险。’当时我听了很生气,竟敢把堂堂正正的爷们看作姑娘。那时候我们还年轻气盛好斗得很,于是……”
“……于是进书院的头一天,我们就打了一架,后来还被先生罚抄千字文三十遍。”
见马修接过自己的话,顾盼生的眼睛霍然一亮,笑容也越发灿烂起来。
“原来你也一直记得。”顾盼生兴奋道:“那时你怕我被人欺负,特意央求先生让你搬到我房里去住。有人偷了我的新衣,把它撕破扔在院门前,你不但帮我找到了那个偷衣混蛋,还缝补好那件破衣,就跟新的一样。每逢书院放秋假,你便带我到后面的小山头去摘野果,还到没人敢去的山洞中寻宝……你说,遇到危险时你会护着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会让我伤到分毫……那十年中的每一天,都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
马修不觉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些都是小事。”
顾盼生眨了眨眼:“可是你现在都不会再为我这样做了。”
马修不接他的话茬,直截了当道:“偷走你衣服的那人,在几个月后被人从身后推了一把,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