涎不已。
段誉一时感慨万千。
正是宋哲宗元符二年六月初六。
距离一个时代的结束还有七个月零六天。
动乱的脚步临近了。
但在当时,还没有一个人预见。
包括年轻的赵煦,与同样年轻的段誉。
夜沉如水。
汴梁安福客栈的二楼。
段誉在窗前已伫立良久。
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他竟似痴了。
他手上拿着一封不知已读过多少次的书信。
只是一方窄窄的白纸,上面一行拙劣的小字。
只有一句话。
大哥之死有疑,速至汴梁,共商。二哥上
他在数日前接到这封飞鸽传书。若非如此,他已等了那许多年,又何必走得如此匆忙。
他永远记得刚收到此信时,那种已不能用惊喜来形容的眩晕。
他用颤抖的手捧着那一方小小的信纸,仿佛有千钧之重。
然后这个皇帝在空无一人的大殿失声痛哭。
于是他放下了一切,来了。
放下了身为皇帝的责任,放下了大理的江山百姓,放下了满朝的文武百官,放下了他的……妻子。
义无反顾地来了。
若江湖中人知道了,必翘起拇指赞一声:“够义气!”
可……真的是这样吗?
他不敢去想,也不愿去想。
他也曾以为大哥便是大哥,没有更多余的含意……
直到失去……
直到失去。
那日他静静地跪在雁门关的断崖上,其他人眼中都噙着泪水,他,为什么却哭不出来呢。
然后咳,不停地咳,有灼热的液体涌出口。
语嫣指着他的衣襟尖叫起来。
他茫然垂首,x_io_ng前一片殷红。
红得那么鲜艳,那么美。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永远也不想再尝试那种滋味。
再也不要。
他……只要大哥快快乐乐,足矣。
然而有恶魔在他耳边低语。
足矣?足矣?真的足矣?
还是……
他已不敢再想。
他已不能再想。
这是不洁的。
他与大哥是兄弟,是朋友,是知音。
但……绝不会是……
年轻的皇帝在夏天夜晚的凉风中愣了片刻,疲倦地关上了窗户。
4
灵鹫宫主驾到大家撒花撒花
虚竹很着急。
他唤了段誉来汴梁,却没有告诉他具体的碰头时间和地点。
一想到三弟或许已在汴梁,也跟自己一样焦急时,虚竹就忍不住骂自己傻瓜。(貌似你本来就是哈。啊表种生死符给我)
怎么办呢?
他习惯xi_ng挠了挠头皮,虽然他早就不是小光头了,但一直改不掉这毛病。
看着宫主愁眉苦脸的样子,梅兰竹菊忍不住掩口抿笑。
宫主还真是可爱啊。
察觉到四个侍女的笑意,虚竹更加坐立不安了。
当了六年的灵鹫宫宫主,在女子面前仍会手足无措,大概也只有虚竹了。
“你们……你们笑什么?”结结巴巴问道。
四人相视一笑,她四人本就是一胞所生,向来心意相通。
冬梅笑道:“宫主是在担心找不到段公子吧?”
“你……你怎么知道?”虚竹睁大了双眼。
春兰忍俊不禁
:“宫主您这趟到中原就是为了找段公子,来了又成天躲在客栈房里,一天到晚地嘀咕:‘到哪儿去找三弟呢?’我们若还不知怎么回事,那可不成傻子了!”
说到“傻子”,四女又一阵低笑。
虚竹倒也不怎么在乎:“那你们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秋菊格格笑道:“宫主啊,您找不到他,可以让他来找您嘛!”
“啊?叫三弟来找我?可是……可是,我连他的面都见不到,怎么叫他来找我啊?”灵鹫宫主满脸的疑问。
夏竹翻了个白眼,柔声道:“我说宫主,若你的三弟知道你在汴梁城内的安福客栈里,他会不会来找你?”
“可……可他不知道啊!”
“……那您在客栈大堂随便找个武林大豪教训一顿,再放出话来:‘灵鹫宫主在此,还不滚蛋’,奴婢保证,三天之内宫主圣驾安福客栈的消息就会传到段公子耳中。”
“随便抓个人来教训……好像有违我佛大慈大悲的训示……”虚竹仍面有难色。
“宫主!!!!”四女齐声喊道。
虚竹倒退一步。
虽然这不太好,但这是为了大哥……佛祖应该不会怪罪……
很早很早,虚竹便在安福客栈大堂扎了根似的坐下了。
就算要找个武林大豪教训一顿,那也得找个没事找碴的……灵鹫宫主沉吟道。(哎,你自己不就是吗?)
可他从大清早坐到晌午,大堂里还是平平静静的,丝毫没人要来捣乱的样子。倒是不少面目良善的人,进门一看到大堂正中坐了一脸色yin沉,相貌古怪(我没乱说,是金老说他相貌古怪)的黑袍人,身后还站了四个一模一样,明眸皓齿的异装少女,便匆匆走掉妈的,又是哪个邪教的来京城捣乱了,还是走为上策。
店小二叫苦不迭,斜眼看着虚竹他们,可又没胆量让他们离开。
“小二!你这里的酒怎么酸得跟醋似的!”一声粗豪的呼喝。
找碴的!虚竹精神一振。
“啊……客倌,对不住对不住,拿错了,这就是醋。小的马上给您换上一壶好酒!”
“哼!还不快点!”
“是是是!”
……为什么???!!!
虚竹心中在呐喊。
“小二!你这菜里怎么有只蟑螂?!”又是一声清亮的呼喝。
虚竹有点没精打采。
“啊……没这可能的!本店的菜肴绝对干净的!”
“那……这是什么?我放进去的?”
“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接下是“啪”的一声,干脆响亮。
虚竹一愣,回过头去,只见小二摔倒在地,半边脸已肿了起来。一个十七八岁的俊秀少年站在小二身前,一脸不屑地抚着手。
好俊的人!虚竹心中赞叹,自己平生所见的才俊中,若论外貌,恐怕只有三弟与那个慕容复才可以与之匹敌。
可惜……气度就差远了。一看便知是哪家惯坏的少爷。
感觉到有人在打量自己,少年一眼瞪了过来,正对上虚竹的目光。
看着那黑衣人冰冷澄澈的眸子,少年竟有一点淡淡的畏惧。(表怀疑,好歹做了六年灵鹫宫主,在陌生人面前装个样子还是米问题的 |||)
但少年很快又挺起x_io_ng膛:“你干嘛看着我?小心小爷把你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