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感觉如何?
里包恩那里怎样?泽田纲吉一笑,有气无力地表示自己没事。可见比起他的健康,平息门外顾问的怒火才是更紧要的事。他见岚守想抽回手,便按住那只手,仍旧贴在额头上。
岚守一脸痛苦神色:都快气疯了……天,刺杀首领,又让他逃走。当时在场的人,差点都被里包恩先生杀了。蓝波不知情况,还想替你说话来着,结果被狠揍了一顿。
二人都沉默下来,一时间气氛竟显得凝滞。岚守翻转过手背,握紧他的手。抿了唇,眼下yin影清晰可见,明显是久未休息了。一副精疲力竭模样。他复又坐下去,低声道,那是死者家属?
泽田纲吉苦笑一声。岚守大脑何等好使,机器般精准。见他不许追,已猜出七八分。又见里包恩发怒,也就大致明了了事情经过。
是。他回答道,一个年轻人的父亲。巴罗多买家族的人。他儿子不是毒贩,被拉出来顶罪。他写信给我,那封信藏在糖浆罐里,看完立刻销毁了,只有我知道。他说如果他儿子死了,绝对会杀了我……其实我知道那个年轻人是无辜的。里包恩也清楚这件事。他顶替的那个人,与彭格列利益太过密切,我们动不得……那时我就想,既然做了黑手党首领,又树敌众多,终归免不过被杀的命运,晚不如早,不如给他个机会好了。
他看着他。那双黯棕色眼睛,明亮柔和,即便说着生死,亦盛着盈盈笑意。睫毛微微颤动,就像蝴蝶。那段话其实还有下文,比起将来可能弃尸荒野的命运,死在爱人怀里,倒也是不错的选择。只是泽田纲吉终归没有死,这句话,就变得比生死更沉重,卡在喉头,不得说出口。
十代目,我越发觉得,你真是洒脱得可恶……你死了,我怎么办?那人凄凉笑了笑,深知这话是赌气时拿来说的,不会有回答。泽田纲吉却垂下眼,思索一番,竟是认真的姿态,顿了顿,文不对题地答道:我们不一样……你死了,我会很快……很快地撑不住。快到超出你的想象。隼人,你该知道,我不是坚强的人。可是你同我不一样,你知道我的心意。我要你一直活下去,你就会这么做。
这些话从泽田纲吉口中说出,流水般自然。句句自私自利,一点都不像爱侣间无私奉献,你侬我侬的蜜语。岚守清楚,却不甚在意。他比任何人,都更懂得泽田纲吉的辛苦。工作至深夜,疲惫不堪,只睡两三个小时,起来安排任务。连接几天不吃饭,一直喝咖啡,都是常态。做任务时的压力,巨石般压在心上。得知结果,才得享片刻休憩。泽田纲吉的工作状态,说起来,似是轻轻松松,当真亲身经历,只替他心疼。如果再没有人,站在他身后,以决绝的姿态无条件支持,让他不再隐忍,让他获取稀少欢愉,那么,他当真会垮掉。
隼人,为了你的未来,请离开我,这种话,我是说不出来的。你要是累了想走,别告诉我,只管走就是。泽田纲吉苦笑了几声,仍旧握着岚守的手。
二人都沉默了一阵。泽田纲吉渐渐觉得困倦,模糊睡去时,听见岚守发出一声浓重的叹息。那声叹息,似将x_io_ng腔里所有的悲伤,都释放出来一般,深沉浓烈。震颤的尾音,过了很久,才逐渐消失在空气里。
几天后,岚守得知,决意替孩子报仇的衰弱老人,被彭格列雾守亲自解决,死于意大利边陲小镇的一座坟场。野狗啃食了他的腐肉。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更新了四千字……只是没有按顺序往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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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今天我又更新了一千字……只是没有按顺序往下
27你终于进入故事情节了我好欣we_i……可是在这种充满现实感的状态下,写一些关于言纲啦,白兰啦的东西是不是有点穿越……不然再考虑个死法吧。(雾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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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两百字,但是整个故事的顺序又被彻底修改了一次
字数终于突破一万了……离目标越来越近了……
今天的更新才算说出了我想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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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没人催就会懒惰……一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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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错,这是被推倒重写后的全新开头……我觉得我已经变成了深度自虐狂,每次不是大修大改就是推倒重写……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真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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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字。你没看错,这真的是全新的情节……我已经不怀疑我是深度自虐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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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千字。京子领了便当,小春没有……其实我很喜欢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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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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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字。
番外 潜水钟断想
多年后想起他们的第一个吻,狱寺隼人总以难以置信的目光打量身边的彭格列十代目,神色里都是怀念般的伤感,好像曾在他身上见到某种稀奇古怪有悖常理的情感。彭格列被这目光盯得惊悸,松动下淡漠的神色,略略显得羞赧,摆手笑道,——你知道的,那时我喝醉了,喝醉了!话音未落,自己也笑起来,仿佛也清楚道理不是这么回事一般。
所有美好的东西,多少有点懒散的特质。好比一头母牛躺在牧场上一样。狱寺隼人有次翻到一句话,感慨一番,自觉与记忆完全吻合,没有出过半点差错。绝对的真理。
《雏菊与漂泊者》番外《潜水钟断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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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彭格列胜利后日凌晨1:40
「隼人,我一直在梦见,梦见自己被安置于合金内壁密不透风的潜水钟内,深入海底三千英尺。蔚蓝浅海中有串串光束照耀。我一直沉没,最终沉没进寂绝无光,沉没进而与世隔绝的浓烈黑暗之中。孤独像蔓延过来的ch_ao水,我孤独了这么多日日夜夜,却还没有窒息而死。」
「隼人,我的救赎在哪里。」
“吻我。”
这两个字硬生生钻进狱寺隼人的鼓膜时,他正在彭格列首领办公室的小隔间内,为煮咖啡做蛋糕而忙得焦头烂额。声音飘进去了,却没有在听神经上落下痕迹。岚守动作停滞,半晌反应过来,手一抽,高脚杯在手中打了个旋,差点没脱手而出。一定是幻听了!他神经质地想。即便那个声音一如既往镇定淡漠,确实是泽田纲吉的熟悉口吻。他动用引以为傲的理智,强压下咚咚如擂鼓的心跳,分析道:情况是这样的,得知十代目并没有去世的消息撩拨起他大脑的每一个沟回裂每一条神经末梢,而导致肾上腺激素分泌剧增,以致听见了根本不可能出自十代目之口的话。哈哈哈哈!幻觉是骗不倒我的!没错,果然是这样!
岚守深吸一口气,神经质地重新擦拭起手中的杯子。
不适时地发出的布料摩擦发出的细微响声。泽田纲吉出现岚守身后,见岚守像什么都没听见一般视若无睹,有些好笑,用更加轻快的口吻笑道,“吻我,隼人。”
狱寺隼人再一抽,高脚杯打了个高难度的旋,脱手而出碎成片片。……什么?他心惊胆战地回身望向泽田纲吉,似乎还想确定一下是不是除了幻听之外又出现了更强烈的幻觉。然而泽田纲吉抿着唇,那双带了笑意的黯棕色的眼睛径直望向自己,在yin暗狭小的隔间中熠熠地发亮,确是狱寺隼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