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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十地,万千神魔。
如果有人问起:谁是六界中拥有至高力量的最强者?
神界的天人们会答:神将飞蓬。
魔界群魔会毫不迟疑地说:魔尊重楼。
亲历过邪剑仙之乱、幸存下来的蜀山门人则恐怕会暗叹集神魔之力也未必敌得过凡人的邪念。
与邪剑仙的一场大战几乎令蜀山剑派毁于一旦。悬空山坍塌半壁、蜀山弟子十死其九,最终由前蜀山大弟子徐长卿与飞蓬转世的景天联手,勉强击败了凝聚五位长老邪念化成的邪剑仙。
弹指一挥七年过去,徐长卿接任蜀山掌门,飞蓬重入轮回。旧友各奔前程、往事风流云散。惟有shen嵌于试剑台的建言剑上爬满了暗红色苔藓,静静向人诉说着昔日辉煌。
人间改朝换代,步入了nv主武后执掌乾坤的天授元年。
这一年的七月,一颗闪耀着刺目凶光的血红色彗星高悬于西北天际,拨乱了长安百姓的心。仿佛与凶星遥相呼应:北方突厥军队大肆入侵、南方旧唐名吏李世勣之孙李敬业在扬州举旗叛乱,烽火倏然焚燃了半个大唐国土。饥馑疫病四起、人心惶惶不定,寺庙道观里法事不断香烟鼎盛,与此同时,天后武氏在国师陆离的再三恳请下向蜀山派出了祈求国运的使者。
一春梦
风太久不曾吹入魔界。
万魔殿沉默着矗立在熔岩奔流的地河中央,任凭烈焰翻腾黑雾缭绕,兀自巍然不动。殿上直入天穹的石柱经历了太多个千年,久到盘踞其上的魔龙忘却了时间。无声无息穿行殿中的魔物浑不在意今夕何年。时间流淌到魔界,似乎僵住了。空气也僵住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僵住的空气微微起了一丝波动。随着这一丝波动,魔物们开始窃窃私语,奔走的脚步一个个急促起来。万魔殿中黑影掠动,每一个声音都在说着同一句话:“魔尊醒了。”
魔尊重楼惊醒的时候,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太过真实的梦魇驱使他还没睁开双眼,就下意识地向身侧挥出一刀。刀光带过一连串金铁交击的巨响,声波遥递撼得整座万魔殿嗡嗡共鸣,围绕王座的十几面水镜随之分崩gui裂。
水镜出自南海鲛人之手,据说以某种早已绝迹的海贝制成,是可以窥见六界的天庭禁物。
重楼抚额回忆梦境,先是困惑后是不快,眼梢一瞥透过地上的水镜残片竟然看见:刚才还在自己梦里的青年呆呆站在nv娲庙前,正从道袍上拈起一瓣落花,轻叹着将花放在庙门前的青石阶上。
一静一动,极尽温柔。
重楼懂得他是在缅怀nv娲后人,却控不住莫名烦躁起来,起脚踏住出现在水镜残片中的青年,怒道:“徐长卿!”残片被他重重一脚碾作无数碎爿。每一小爿里,都有一个徐长卿。
重楼是魔。魔没
有梦。
正如岩石里不可能开出一朵花来。
然而从这一天开始,事情起了变化。重楼不止做梦,每次做梦还会梦见徐长卿。他梦见徐长卿的次数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频繁,到最后哪怕只是在练武间隙打一个盹儿,也会被魇醒。梦见宿敌尚可忍受,让骄傲的魔尊难以启齿的是:在梦里,他居然跟那个徐长卿*身纠缠亲昵无比。青年在他身下呻喘承欢的样子是如此鲜明地印刻在他的脑海里,以致于最近他一想起徐长卿这个名字,伴同厌恶不屑并起的竟是*阳物。
重楼不堪其扰,试图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做梦。他去问魔界中年岁最长的魔,得到的回答却是:“魔怎么可能有梦?”那只侍奉过数代魔尊的妖魔栖居在万魔殿的最shen处,曾经庞然的黑翼早已凋敝腐毁只余下骨架、身躯衰朽得几乎与四周石壁融为一体。听了重楼的提问,他从齿间淌下晶亮的涎水,笑得前仰后He。“六界里只有人才会做梦。”妖魔一边说一边闪烁着血红色的瞳仁,怂恿重楼不如去人间寻找答案。
重楼来到人间的那天,恰好是中元节。七月十四,鬼门大开。长安城nei的商铺家家闭户,泾河渭水上满布着星星盏盏的河灯。重楼在空中远远望见烟雾缭绕,几疑是失了火,后来得知是凡人祭祖祈福的香火,不禁冷哼:“愚蠢!”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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