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无法磨灭的私y_u与劣根xi_ng,但是,当他每每能够感受到灵魂里那令人心安的、他的半身的存在时,无论他还有什么微妙的不满,都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曾经最疯狂的执念被满足,他,还有什么好挑剔的呢?
‘……如果被帝国舰队的成员看到他们曾经的元帅露出现在这种蠢到无可救药的表情,你说,他们会不会绝望到直接投降敌方呢?’
清冷的声线带着浓重的嘲讽意味,直接在少年脑海中响起。碰到这种普通人一定会尖声惊叫起来的惊悚场景,少年却是满面灿烂的弯起了眉眼。
‘嘛,不要再口是心非了么白夜,你明明心情也好的很吧?’
‘……’
感受到自己的另外一个人格被罕见的噎了一下,少年向上推了推眼镜,让自己能够更好地透过镜片、看见右眼范围内的天空。
与隔绝了白天黑夜的绝望相比,像这样微小的瑕疵,无论是他亦或是白夜,都不会有什么抗拒。
毕竟……
“喂!!!!!小鬼!!谁让你跑到这种地方来偷懒的——!!”
活力十足的咆哮声打断了少年的思绪,仰躺着没有动弹,他懒洋洋地揉了揉一头松软的棕发,眼睁睁的看着一脸不耐的剑士在他面前弯下腰来,把他整个人都笼在yin影里。
“泽田纲吉——,”名为斯库瓦罗·斯贝尔比的剑帝压低了声音,“九代目要见你。”
跟在斯库瓦罗的身后,身上流淌着vongola血脉的少年静静走过这个黑手党家族恢弘而又古旧的长廊。
……每一次来的时候,他总是能够得到些新奇的体验。
无论是那种在乱世里发展壮大、原型为意大利自卫团最终却成为黑手党的独特,还是那一直坚持的、保护平民的信念,这种身处黑暗之中却用温和手段保护民众的做法,一直都让习惯了利益至上的夏久感到十分新鲜。
……当然,如果这份振兴家族、成为黑手党教父的责任不会落到他的身上,那就更好了。
‘只不过是更方便你围观吐槽了吧?身为vongola初代目的后裔,有像你这样想法的人,这个黑手党家族的未来还真是让人绝望呢。’
‘这不是还有xanxus么,既然初代目都能把王座让给二代,那么这份责任让百年后的xanxus背负,不是也再合适不过了吗?不过,说到这个……’
少年清了清嗓子,打破了一路上有些不同寻常的安静,“斯库瓦罗,说起来——我这两次来意大利,都没有看见xanxus呢……身为瓦列安暗杀部队的首领,他出什么特殊任务会用那么长时间?”
银发剑士的背影微微一顿,然后回过头来便是和往常别无二致的凶狠咆哮:“小鬼——!!随随便便竟然敢询问暗杀部队的安排——你是想死吗?!!!”
镜片后的金棕色瞳仁里迅速划过一丝疑惑和凝重,少年唇角依旧挂着略显无辜的微笑:“是我多心了吗?斯库瓦罗,你似乎……对我非常不满的样子?”
何止是不满……那微微停顿的一瞬间所xie露出的愤怒、恶意、掩饰不住的不甘,还有浓重的,刻骨的悲伤与无望的凄凉……都因为骄傲剑帝对于他年龄的轻视,而在那一刻显露无疑。
但是,却惟独没有杀气。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xanxus离开vongola本部,让斯库瓦罗压抑着愤恨,却并不想杀了他?
右手的食指与拇指微微摩擦了几下,少年掩饰住从心底涌上的讽刺。
但愿,
不是因为那该死的血脉与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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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地敲了敲门,在得到许可后以完美礼仪走入房间、向一脸温和的vongola第九代教父行礼的少年,所有的动作,都标准的可以与教科书上的每一句话相契合。
即使——温文有礼,而又疏远。
微微叹了一口气,九代首领展开一个微笑,像是在庭院里晒太阳的任何一个普通老人一般捶了捶腰,环绕在身边的威严气势渐渐淡去,对面前笔直站立的少年和蔼说道:“你来了,纲吉——坐吧。”
少年小幅度的点了点头,侧身坐在椅子三分之二的地方。
还是没忍住皱了皱眉头,九代首领头疼的把手抵在太阳穴上,轻微的揉了揉:“纲吉,何必那么见外呢?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就把vongola当做自己的家不好吗?家光一定也会高兴的。”
在那样疼爱中又带着一丝如同家人般轻微抱怨的目光中,少年终于还是抿了抿嘴唇,向后懒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以一种在外人眼里已是对教父不够尊重表现的姿势:“九代爷爷,叫我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我不想继承黑手党的……”
老人仔细端详着棕发少年,和蔼目光之下是浸yin于权利顶端多年的犀利和敏锐,在清清楚楚看到镜片后少年金棕色瞳仁里仍旧如同以往般没有丝毫对于权利的渴望和动摇之后,老人除了暗暗赞叹这不慕名利的清高,更多的,却是对于眼下僵持局面的无奈和苦恼。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油盐不进的呢。
明明有着绝佳的潜质,却拥有一副安于平和的心态;明明是一个天生就适合于领导位置的人,却非要把自己今后的道路往研究员的方向扯去;明明就并不排斥地下世界的黑暗……
哦,也许是有些排斥的。
老人眯了眯眼,遮掩住眼睛里一瞬间闪过的深思。
他清楚的记得,在泽田纲吉六岁那年曾经发生过的、持续了一段时间的突然昏迷。
那个时候,由vongola秘密派去的医护人员就曾说过,就这个预定的未来继承人的精神波动来看,似乎是与某个幻术师的精神世界强行联系了起来。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他一面安抚着焦虑的家光和泽田奈奈,一面将瓦列安的雾守玛蒙派去,稳定着纲吉的情绪。
但是,那一段时间里,即使处在深层次的昏迷中,孩童精致的小脸,依旧痛苦的皱在了一起。
由于担心强行解除精神联系会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所以在将近一个月的焦急等待之后,他们才终于等来了那孩子清醒的消息。
即使……那之后无论他们怎么诱导,幼年的纲吉都不愿意说出那一场漫长噩梦的内容,并且有较长的一段时间,都处在yin郁和沉闷中。
——原先并没有怎么在意,以为只是地下世界幻术师的精神污染所带来的冲击罢了,现在想来,似乎这就是所谓的突破点?
——在泽田纲吉六岁的那年,他到底,遭遇到了什么?
思绪在瞬间转了一个弯的vongola九代首领若无其事的端起面前的鎏金瓷杯,悠闲惬意的小口抿着伯爵红茶。
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