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再回来了!”
我因为怦然关上的门瑟缩了一下,耷拉下肩膀,垂下我的“道歉“花束转过身。唉,反正哈德森太太一定很高兴收到这些花,早先那些被萨拉,瑞秋,和爱丽丝拒绝的花她都高高兴兴地收下了,没道理这些被简拒绝的花,在我饱经磨难的房东太太那儿就行不通。
我叹了口气,转身往家走。我曾对简和我的关系抱了很高的期望,她看起来更能理解我和我那“来自地狱的邪恶魔鬼同屋”(这是她现在的说法)之间的情形。也许我不该错误地提到:头天晚上让歇洛克把我从约会中叫走的紧急情况是,他的手指头塞在一个瓶子里拔不出来了。
“你就不能把那该死的瓶子弄碎吗?”
“别荒谬了,约翰,那会让我的实验完全无效。”
“为什么不能等我回家,或者叫哈德森太太?”
“哈德森太太没受过医学训练,如果她弄伤了我的手指怎么办?那可是我的’短信手指’,约翰!”
…是的,现在想想还是应该跟简糊弄过去,或者编造点儿危险甚至是有生命威胁的事儿。我又叹了口气,照这个速度,我是永远别想和人睡觉了。
刚刚踏进前门,我的手机便滴地一声进来一条短信是歇洛克的(还有谁?)。
“苏格兰场,速来,如方便。SH。” 我渴望地看了看茶壶,叹了口气转身。
接近雷斯垂德办公室的时候,我已经听见里面传来的高声谈话莎莉
多纳文就是最刺耳的那个。她显然是在口不择言地攻击人,当我接近开着的门时,那些话更清楚了。
“…
为什么我们都要站
在这儿,等着个疯子用他的瞎猜来打赏我们,而这桩罪行说不定一开始就是这疯子干的。他应该属于疯人院,而不是占用一些真正的、认真工作的警察的时间。他就是个怪胎!”
我接近门口的时候看到了歇洛克,震惊地发现他脸上一丝受伤的表情这是一种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的表情,这表情让我怒火中烧。他一看见我就低下了头,几秒钟之后抬起头来,那种熟悉的傲慢微笑又牢牢归位了,矛头直指多纳文。他张开嘴,毫无疑问是要伶牙俐齿地慷慨陈词,好让多纳文罪有应得。但我抢过话头:“这是怎么回事?
”我吼道,调动了我内在的军士长潜质我让整个房间安静下来,所有的眼睛都转向我。
一片静寂。
“我这样假设对不对?”
我话锋尖锐地指向雷斯垂德,他正疲惫地撑着桌角站着。“是你请歇洛克来,帮助你那些真正的,努力工作的警官们解决”
我用手指着多纳文,然后是安德森,我的讽刺十分明显, “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
雷斯垂德没有答话,我把这个当做一个轻度受惊之后的同意。
“做为这个小组的负责警官,”我继续说道,同时狠狠地瞪着他,“你是不是应该为属下的所作所为负责?”
更多一片空白的脸,连歇洛克看起来也是被我的反应震住了。
“如果是这样,我相信你会责令你的下属好好道歉”,我停下来蹬着多纳文,“因为她对你请来的顾问令人震惊地无理,而你们却时时刻刻都在依靠他的无偿协助。”
更多的沉默。多纳文和安德森已经凝固了,雷斯垂德也好不了多少。他们那么习惯于那个总是跟着歇洛克,服从他命令的沉默的好人约翰。他们从来没见过战士约翰。显然我早该介绍他们认识了我从不喜欢他们对待歇洛克的方式,他们把他的帮助看做理所当然,对他态度之差令人发指,但歇洛克从来没有表现过丁点儿的在乎,所以我也就算了直到现在。
“歇洛克!” 我招呼他 。
“是,约翰?” 他敏捷地回答,眼中有一种奇怪的神情……那是得胜的表情吗?
“这儿没我们的事儿了吧?”我问,如果他还有工作想做,我并不愿意越界。“是的,约翰,”他很快地回答,向我走来。
“我会发短信。”他从肩膀上回头对雷斯垂德说,后者看起来稍稍有点回神。“哦,谢谢你,歇洛克。”他嘟哝了一句。我盯了他一眼,转身跟着歇洛克走出房间,雷斯垂德轻轻点头,脸上有点羞愧。我推断多纳文至少会接到一些指令,要她将言行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他早该这么干了!
我们坐电梯的时候,歇洛克很不寻常地沉默,回避着我的眼睛。当我们上了出租之后,我碰了碰他的胳膊。“你还好吧?”我问他,有点担心他这种一反常态的行为。
“我很好。”他回答,仍然看着窗外,他看起来有点纠结。忽然他转向我,“你所做的,”他向下瞟了一眼,咽了口气,然后再次凝视着我,“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
“你是说,为你出头?” 我试图弄清楚他的意思。
“站在我这边,”他说,声音低沉,再次低下头去。
我不确定该如何回答,所以我什么也没说。我转开目光,看着我们到达海德公园街角,直到我感到歇洛克的手指缠住我的,然后我们的两只手被一起放在我膝盖上。我因为惊讶震动了一下,转脸面对着他,但他正在盯着我们的手看,神色紧张。他短暂地紧握了一下他的手指,在我手上拍了几次,然后撤回手去,再次转向窗户。
这真是一个古怪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