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调大概是太宰治从我的房间离开前被关掉的——或许关的更早,在我们于沙发上交缠时就在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沙发缝里夹着的空调遥控器,才把冷气给关掉的,他在周六的理科补习班的时间来我这里,当然必须趁着补习班结束的时间回家去,才会显得自然。太宰治走后,我又平躺回沙发上,逼仄的室内,空气也是封闭的,满是糟糕的味道,善后用的的抽纸被团成团扔下来,咕噜噜地滚出一段距离,零零星星地散在客厅的地板上。我闭上眼,在Ch_ao湿而又闷热的这个午后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似乎是要用睡眠来弥补身体的疲惫一样,我自认睡得很沉,还做了梦。

梦里的情节有些朦胧,倒并非是我对于梦境的记忆模糊,而是整个梦都像被笼上一层雾一样诡异。

艳阳高照的夏日,太宰治在这个大好的日子里迎来他的婚礼,西式婚礼是在教堂办的,新人宣誓、交换戒指、拥吻,一切都按部就班。我坐在教堂的第一排长椅上,和身边的父亲母亲一起,鼓掌祝贺他,就好像他真的是我引以为豪的好弟弟,我且恪守好哥哥这一身份一样。在梦里我看不清挽着他的小臂的新娘是谁,抬起眼只窥得见太宰治的眼睛。他的唇瓣弯起,像是在优雅地笑,眼睛里却是万里冰川,一星半点的笑意都找不出来。他的新娘是否知道他的眼睛里是这样的情愫呢,我心生疑惑,却没有说话,这是新人的时间,轮不着我这个做哥哥的说些什么的,就算是作为家人的代表,也该是父亲给他们呈上贺词。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鼓掌,便将两手拍得用力,手心都因为充血而变红。

该是个美梦才对的,没有哪个哥哥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找到一个好新娘共度之后的日子,可我的梦却

没有就此结束。

教堂婚礼的仪式结束后所有人都前往二次宴的宴席场地,在酒店里包下一个宴会厅,招待婚宴来宾,这次来的人就不只是在教堂里的那些亲朋好友了,还有一些父亲和太宰治的医护同行们和关系较远的亲戚,那些亲戚有些我甚至都叫不出名讳来,但这不是我该应付的,太宰治不像我,不可能被这种情境所打败的,于是我上了楼,在已经开好的酒店房间里倒进床垫里短暂休憩。我在梦里竟然睡熟了第二次,简直像个套环一样,可笑啊可笑。

夜半只觉得身上沉重,挣扎着爬起来,却发现太宰治不知在什么时候Mo进了我的房间里来,半个身体都压在我背上,似乎想就这样将我闷在床垫里,让我好窒息死,死得快些。我想把因为应付那些远亲和同行应付到满身都是酒气的太宰治推醒,却发现他本就是清醒的,甚至连眼睛都是睁开着的。

太宰治拽住我的手腕,将我再次带倒,侧躺在床上面向他。房间里的加湿器安静地工作着,少量的带了点紫色的白色光点,随着制造出来的汽雾晃动着,那光点在太宰治的眼底也晃动着,他看向我,说话的声音也很清楚,我实在分辨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已经喝醉了,毕竟我知道有些人就算喝醉也是没什么征兆的,甚至连说醉话的逻辑都是通顺的,我不知道太宰治是不是这样的人,也许是因为印象里的太宰治还未成年,我也从未见他喝过酒吧。我正胡思乱想着这一点,对脑海里记忆的误差感到头痛不已,却听到了太宰治的声音。奇怪吧,我明明是在梦里,却好像听的见太宰治说话的声音一样,恍惚之间让我都搞不明白到底到底哪一个的我是在梦里,说不定那个高中生的太宰治才是出现在我梦里的人。

太宰治说,你的好弟弟这一个身份我已经演得够敬业了,作为交换,中也,你答应过我的——他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他从床上爬起来,正对着将我压制住,一手掐住了我的脖颈,手指施力很重,我一下子觉得呼吸不畅,连仰头看太宰治的脸的动作都无法维持,他的另一只手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手枪,手枪是黑色的,Mo上去能够Mo到枪身上有工艺复杂的雕刻出来的凹陷下去的纹样,要是有光应该就能看得出来是什么样的纹样了,但这个房间里是幽暗的。我为什么会Mo到枪身,不是因为我想这么做的,是太宰治强硬地将手枪塞进了我的手里,我的手握紧那只手枪,手指扣在扳机上,他在我即将窒息之际,他抓着我的手,让枪口对准了他自己的心脏。

“向这里开枪吧,中也。”

“你答应过我的,哥哥,你要和我一起走。”

“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他这么说着,声音带着笑意,是自然流露出来的温柔,就好像天真的孩童得到最想要的礼物的那一刻时的表现。

我睁开眼,从这个梦里逃离了开来,满身都是汗,尾椎骨附近的热汗贴在皮肤上,像是有一大片细密的尖锐的针,刺入皮肤里,又迅速地拔出来一样,我伸手Mo上自己的脖颈,在梦里被太宰治的手指掐住的触感仿佛仍旧留在身体里,我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手脚屈折,将自己蜷缩成一个团。

我也病得不轻。

大抵是受到上次做的那个糟糕的梦的影响,一连好几晚我都失眠,在床上干躺着看着太阳升起来才能勉强睡上一两个小时,不得不被闹钟闹醒,前往公司打卡上班。普通的公司职员大多都是这样的悲惨命运,只要天还没塌下来,便必须得上班的。好在整整一周太宰治都没有再来我租的公寓了,我得以在这难得的中场休息里喘口气。

周五下班时,顶头上司的部长大发善心,说是今天提早下班,请部门里的人去喝酒,他找了一家公司附近的一家较早开始营业的居酒屋,几个同事婉拒了部长的请客,但大部分同事都去了,毕竟

部长是个抠门精,能让他说请客,想必是他有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不出所料,生啤没灌下去几杯,部长就笑眯眯地说自己家的儿子要结婚了,女方已经怀孕,算是奉子成婚,但小两口感情很好,今天刚去办了入籍手续,女孩子不希望自己大着肚子结婚,说是要尽早办婚礼,部长马上就能做爷爷了,当然喜形于色。

我沉默着吃炭烤鸡心串,沉默着喝生啤酒,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我是一尊沉默的石像,可好景不长,同期的同事发现了我的沉默,凑过来硬要和我说话,他说,我听,时不时敷衍着应两句。

“对了,我们公司楼上那家建筑设计的事务所,你知道吧?”同事拿着啤酒杯,一边喝一边接着说下去,“我昨天正好在看电视,才知道他们事务所的工程师原来这么厉害,国内很有名的XXX和XXX那几个建筑都是他操刀的,那两个设计的设计稿不是公开过么,设计师给的图稿简直不要太艺术化,都画成花了,他都能做出来,我看那节目正好有几个他们工程阶段的片段,除了牛逼我都不知道要说啥了。这样的人就在我们头顶上这层楼上班,反观我们拿着这么丁点工资,我真是感觉心里落差那个大啊!”

我反应过来,放下了手里已经吃干净鸡心只剩下个竹签子的鸡心串,问他:“你说的这个工程师,是不是姓森?”

“对!你怎么知道……你不会认识他吧?”同事挤眉弄眼,“听说他身边是没人的哦,你有没有什么妹妹什么的,赶紧傍上啊。”

我有些无奈地笑道:“算是认识吧——我家只有我和还在读高中的弟弟而已,我跑哪儿去给我不存在的妹妹相亲啊。”

森鸥外就在前一日才刚和我谈过天。我下班回去,从车站走回公寓的路上,正好看到他和他家那个金发萝莉在公园荡秋千,便和他打了个招呼,森先生向我笑,又问我周六的白天有没有空,他要给爱丽丝烤蛋糕,但是他和爱丽丝两个人多半是吃不完整个蛋糕的,说可以让我拿一半去吃。我自然不可能好意思让他一次又一次地馈赠我那么多,吃白食这种事我做不出来,便自告奋勇说做蛋糕的时候我也去帮忙吧。结果等到从居酒屋回去,睡得晕头转向,第二天早上起来森鸥外来敲我的门时我才刚起床,头发乱得像作废的稻草一样。说是帮忙,我连厨房里的一些用具都认不全,呆呆愣愣得在森先生家的厨房帮了会儿倒忙,最后被他苦笑不得地支出去,让我和爱丽丝在客厅等着就好。

“林太郎对你很好嘛。”金发萝莉堵着嘴唇,也不知道是在夸奖我,还是她在吃醋,她这么说完,好像也不想和我继续谈这个话题,自顾自得爬上沙发,正好能够到坐在地板上的我的头发,她伸手扯我的发尾,把稻草似的我的头发梳开,系了个三股麻花辫。我不太擅长应付这个金发萝莉,只好祈祷森鸥外尽快烤完蛋糕。

我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后知后觉地愣住了,森鸥外的确待我很好,在这繁华都市里,这样的邻里之情多半早就已经灭绝了,在这种异于家人、异于同事的亲密关系里,我猛然发觉,在森鸥外身边,我是处在一种极其放松的状态中的。我脑袋里又蹦出太宰治面无表情问我“你对邻居的男人一见钟情了吗”的模样,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

要是真这样就好了。我竟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母亲给我打了一通电话,在电话那头冷冰冰地命令我周日晚上回家一趟,父亲周日晚上会在家里吃晚餐,她厉声责怪我搬出去后就不与家里联系,又和我说弟弟上周

的考试成绩在年纪位列前茅,最近好像已经在看厚部头的医科大学生的教材。

空气Ch_ao了好几天,闷热得很,周日大概是终于攒够了云层,下了场雨,我打着伞到家门口,才发现自己忘记带家里的钥匙,按了门铃后,前来开门的人并不是母亲,而是太宰治,他大抵也是刚刚从自己的卧室下楼来的,鼻梁上还架着副防蓝光的平光镜,文绉绉的,大概是忘了摘下来。他没有叫我的名字,伸手把我的伞拿了过去,收起来放在伞架上。

我实在不知道这家人聚餐到底有何意义,父亲从小就不让我在饭桌上说话,说是礼貌教育,可一家人会在一起的时间也就只有在这饭桌上,不说话便失去了最后的沟通机会,家人之间的人情感会淡漠也是可想而知的后果。我甚至觉得我闻得到父亲身上的那股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嘴里的食物味同嚼蜡,太宰治坐在我左边的椅子上,桌子上只有母亲偶尔会说两句话。太宰治吃完一小碗米饭,放下筷子,和母亲开始聊天,说了没两句,又将话题扯到我身上来。

“哥哥都没有说过自己搬到了哪里,搬出去这么久了才回家来一次,很让人担心啊,万一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要上哪儿去找你。”

太宰治这么说着,语气拿捏得到位,连母亲也应和他,平白无故让我又被母亲责怪了一顿。我肯定他是刻意的,抬脚便往左边踢,踢中了他的小腿肚。

煎熬的一顿晚饭终于结束,我拽着他上了楼,把他推进我的房间,关上门,才终于带着怒气得问他假惺惺得刻意在母亲面前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作什么。我已经不知道要对他用何种态度了,太宰治是疯的,拿正常人的思维去衡量他也是得不出个结论来的,我拿他没办法,但我也不能就这么放纵他为所Y_u为。

太宰治低着头轻笑了一下,又抬起脸来,稍稍卷曲的前额发随着他的动作也往上移动了些,露出他一双瞳目来。他伸手把我按在门板上,不由分说便咬上我的唇瓣来。这个吻和他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又有些不一样,我隐隐约约察觉到什么,太宰治好像在生气,可我也并Mo不准他到底为什么生气。好在唇瓣没有被他咬出血来,我和他磕磕绊绊着接了这个粗糙的吻,门牙都撞得生生发疼,好不容易才把他推开,我用的力气不小,几乎是拳打着他才逼迫他松开我的,估计他被我的拳头打到的地方都会留下瘀青来。

“你不是不想让父亲和她知道我和你的事吗,我这是在帮你啊,你还有什么好不满的呢,中也。”

太宰治隔了半人的距离看向我,咬着牙,心有不甘似的这么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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