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探头探脑的看了一眼,顾黎戈还坐在桌前没有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有半分犹豫,余扶寒埋头,欢快的吃起来。
也没闻到他屋里还有别的猫,这盘猫饭既然没有人吃,那他不如帮忙解决掉。
他可真是乐于助人的好猫。
那盘猫饭被吃得差不多,顾黎戈才起身,把他抱起来,一路进了二楼的书房。
“我处理事情,你乖乖待着。”顾黎戈吩咐了声。
余猫猫眼神飘忽。
陌生男人突然捏起他的爪子,在软绵绵的肉垫上捏了捏,黑漆漆的瞳孔盯着他,天生自带的压迫扑面而来,嗓音淡淡的问:“听见了么。”
余猫猫刚吃了人家的猫饭,正是心虚的时候,胡乱点了点头,圆脑袋上下晃悠,两边的胡须也跟着上下晃悠,划出颤巍巍的弧度。
顾黎戈这才满意,在书桌前入座。
并没有打算第一时间逃跑,余猫猫刻意等他防守松懈,猫爪踩在厚地毯上,悄无声息的从书房半开的门溜出去了。
余扶寒目标明确,直奔大门而去。
一分钟后,他傻眼了。
门内挂着的竟然是指纹锁?!
他不信邪,助跑、起跳、攀登,试图把门把手拉动,几次下来……
没有指纹的门锁纹丝不动。
余扶寒好气。
圆溜溜的眼睛在屋内转了一圈,他盯上看上去很好开的窗户。
窗户在沙发背后,大概有半人高,以余扶寒的原型,这辈子恐怕只有长到狮子那么大才够得着。
可惜他天生长不大。
不过区区半人高,怎么能够拦得住攀爬小能手余猫猫呢。
他从茶几跳到沙发上,又抓着靠背爬上去,最终跳到了窗棂上,就像之前去够门一样,轻轻松松。
余扶寒志得意满的抬头,两只前宗起来,努力延长身子去够锁扣。
半弧形的锁扣缓缓旋转,逐渐倒扣过来。
马上就要成功了!
就在余扶寒即将把窗户扒开时,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把锁扣又转了上去。
随即余扶寒身体一轻,被人从窗棂上抱了起来。
顾黎戈微微低着头,余扶寒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不辨喜怒。
“小心摔下去。”
被抓包的余猫猫半点都不心虚,反而耀武扬威,一爪子拍在了顾黎戈下巴上。
他才不会!
余扶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喵喵喵!”你不是在书房吗?跑来这里干什么?
顾黎戈听不懂他的话,只是抱着他,从楼梯又上去了。
这次他关好了书房的门。
严丝合缝。
余扶寒只能趴在他怀里,眼睁睁看着活动时间过去,泄气般摊平了。
临到睡觉,他都没有再找到机会。
顾黎戈严防他逃跑,睡觉也把他带到了自己的卧室。
余扶寒左右看了看,顾黎戈的房间里只有基本的三种原色,和他的主人一样,线条冷硬非常,唯一看起来柔软的只有那张大床。
这人不会……想让一只来路不明的猫和他谁在同一张床上吧?
他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顾黎戈把他放在身侧的枕头上,用力堆了堆,随即才关了灯、躺下身。
黑暗中,余扶寒听见男人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
“晚安。”
余扶寒迷迷糊糊的想,声音还挺好听。
次日一早醒来,顾黎戈已经不在了,余扶寒有些困顿的脑子转了转,陡然兴奋起来。
他总算找到机会可以跑出去了!
余猫猫从枕头上爬起来,兴致勃勃的冲向门口,随后他发现,不仅门旁边的所有“攀登物”都被挪开了,房门还丧心病狂的上了锁!
梦想再一次破碎的感觉一
点都不好。
余扶寒麻木着一张脸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发现角落里摆着临时买来的猫砂盆,桌上是香喷喷的猫饭团,甚至还有几袋子高档猫粮。
可谓准备齐全。
大半天折腾下来,他居然真的找不到半点跑出去的机会。
余猫猫捂着受伤严重的心,满脸悲愤的舔干净了盘子。
他倒在阳台前睡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换了位置。
顾黎戈正把餐盘放进水槽,见状手揣进兜里,用拇指轻轻蹭了蹭他的小脑袋。
“醒了?”
余猫猫下意识点头,拖长声音叫了一声。
应完他才想起来生气,爪爪在口袋里挠来挠去,尖利的指甲把丝线都勾了出来,他又使劲用脚去踩,闹腾得一刻都停不下来。
顾黎戈一点都不在意,从冰箱里拿了什么东西,掰开他的嘴往里一塞。
余扶寒措不及防被塞了满嘴,刚要往外吐,骂他居心不良,舌尖已经先尝到了味道。
等等。
他要吐的动作停了停,嘴巴上下合拢,用尖齿咀嚼半晌,喉咙一动,咽了下去。
什么东西?脆脆的,还挺好吃。
余扶寒往他手上看去,还有没有?再来点。
顾黎戈敏锐察觉到他想要什么,从冰箱里把饭盒拿出来,里面俨然装着一盒子的小鱼干。
新鲜打捞上来的海鱼裹着面粉现炸,里面的鱼肉是酥的,没有一点刺,外面的鱼皮和面粉则脆脆的。
啃干净两条小鱼干,余扶寒张大嘴等着下一条。
顾黎戈却把盒子收起来了,全然不顾他震惊无比的眼神。
他的手伸到下面,摸了摸小猫温软的像热水袋的肚子,那里微微鼓起来,都是软绵绵的肉肉。
“吃多了不好。”
顾黎戈看着他,坚决的摇了摇头。
余扶寒焉了,又开始生气,在口袋里团成一团,抱着自己的大尾巴骂人。
他的动作一点都不像平常猫会有的,反而很像抱着玩偶的人。
顾黎戈没发觉不对劲,从橱柜拿出羊奶粉,调好热水给他冲一点,用小碗省上。
他把猫猫捞出来。
“喝。”
这罐羊奶粉是顾黎戈白天吩咐秘书买来的,没找到猫奶,只能用羊奶粉凑合一下。
余猫猫抱着尾巴歪向了另一边。
顾黎戈坚持不懈的把小碟往他嘴边推了推,试图引诱猫猫转头。
坚持了不到两分钟,余猫猫放开尾巴,脑袋趴在小碟片边缘喝得尾巴直打卷。
陌生男人则双手撑着流理台,上半身微微前倾,脊背仍然是挺直规范的,动作里却多了分随性,在大亮的灯光下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余小猫。
如果秘书此刻在这,能吓得当场从厨房爬出去。
顾黎戈什么时候对活物有过耐心,还这么明显,也不嫌脏,直接揣在兜里,还得哄着让他喝羊奶。
余扶寒一无所知,舔了几口羊奶就退到一边,琥珀一样剔透漂亮的眸子盯着他看,眼里明晃晃写着乖巧两个字。
顾黎戈不太满意,想了想,没再逼他,慢条斯理的卷起袖口,摘下卡在腕骨上的表带,抱着余扶寒去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