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石以前不是没打死过人。不过现在敬王府一直在风口làng尖,他每次见到huáng腾都心虚地丧着脸。对方还当他是“碎玉被毁”难受至今,总来关心他……事情再好起来是二月后,新年彻底过完,他知道周冲等人已经休假结束各回各窝,九爷之事到现在都没事发,应该就是过去了,长舒一口气。
他给 “碎玉匕首”新配了一支朴实的牛皮刀鞘,收藏在包裹最底处,能不看到就不看到,因为每见之心碎万瓣……不过现在,还多了一段完全颠覆的回忆,越想忘掉,越忍不住回味。
毕竟这是宝贵的第一次,而且他不是个喜欢乱玩的人(受外祖父严格教育)。不过他不是纯情是闷骚。之前媒婆串门多看他两眼,他就浑身长蚤。他最多听听别人酒后huáng聊,但挺喜欢听。现在,他听别人聊天到是更身临其境了,但“参考物”翻来覆去就那么一个……也很头疼。
三月初,梁石随huáng腾离京征粮,这一去,最后回了huáng腾老家,也是现今圣上发达的地方——河南郡。梁石明白了形式的严峻:皇上厌恶他们,并且已经打算立未及弱冠的三皇子为储君。
huáng腾为了chūn邱做过质子,上过战场,huáng毛小儿huáng熠如何能比,凭啥老天又这么不公平?不过他们也不是完全不再有机会。梁石听新投敬王府的隋先生说了历史上政变的事,是有人用极小的代价夺得天下的。
京城九烽台的第一营,比其他任何一个营级别都高,负责京城防务。
御林军,负责禁城防务。御林军是由第一营的军官选拔而来。
若能掌握第一营还有御林军,在关键的时刻先发制人,将有机会一掷乾坤。
于是有一件事,梁石现在一想到就万分后悔,极度郁闷:那夜,他痛失了官复原职的绝佳机会。
要知道,他当时是“试武会”前二十,入九烽台直接做副将,而且就是在极难进的第一营。(╥﹏╥)
注:兵长(指挥25人),校尉(100-200),参将-副将(400-800)大帐候将令,将军(1000以上),大将军(全军)。
注:试武会是武考的京城会试,从武力到统率力,全方面的考核。
九月底,chūn邱帝再次于广源牧场组织“秋狩”,皇子、京城大员必须悉数参加。
建国头年那场“秋狩”,梁石在河南郡为外祖父戴孝。次年,太子遇刺“秋狩”取消。今年是他第一次随敬王爷去参加。回京、狩猎——梁石的第一反应就是:要再见了。
果然,秋狩的第一天(时隔近九个月),“出征台”,一眼便见到了:玄色猎袍,锃亮的银弓,箭篓子里的箭全部尾羽带花!啧啧……梁石不由想起了自己留的小纸条。写得真妙啊……
狩猎是周冲的满分项目,此人毫不客气地疯狂包揽头名。
梁石三天两头听周冲被皇上夸奖,还什么“chūn邱第一箭”?肉眼可见的讨皇上欢喜。他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不是滋味。不过敬王爷带着他们,最好拿到过第二,最次也是第五,也很不错了,比那三皇子qiáng。
第四日的时候,在猎场边缘的某处松林,两家队伍竟意外碰面了。
梁石本还想,周冲帮他们隐瞒过放跑东宫要犯的事,会不会有那么一丁点儿“自己人”的意思?结果就是:一丁点儿也没有。友好谦让了一下,周冲直接带人去别处狩猎了,把松林给了他们。
几日下来,梁石真正体会了敬王府在chūn邱朝的冷遇——似乎谁都不想和他们有联系,避之不及。于是一想到自己是被冤踢出的“第一营”,愈发可惜,不甘心!
终于,秋狩要结束了。无聊地结束了。
不知道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梁石在牧场参加最后一晚的收工宴,百无聊赖中,一个不认识的人,偷塞他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
稍晚松林 chūn邱第一箭
默默把纸条捻成了一个疙瘩。他深吸一口气,提早溜出了宴席,冷水冲一把脸,回到住的帐篷:佩剑、火折子……布巾,鬼使神差地还带了抹皮具用的shòu油,匆匆出发了。应该是指,之前碰见的那个松林?寻了半天总算找到了那个林子,但到的时候还没人。在一处空地拴好马,擦亮火把插到地里,坐下。
这一等,等了很久,感觉从来没等过那么久过?
终于,听见远处传来动静,梁石起身望去:
“chūn邱倒数第一箭”,骑着马慢悠悠地出现了。猎袍、银弓,马背上还挂着箭篓。
梁石看着人笑眯眯地行至面前,跳下马背,栓马,他直接问道:“周小将军,找我什么事儿?”
“猎láng啊。之前没听见,晚上林子里有láng嚎吗?”
“啊?”梁石真的醉了,双手一叉腰,他弓、叉、锁子网要啥啥没带,“晚上什么都看不见,如何猎?”真想骂:要猎láng,找家仆去,找我做甚!
周冲没说什么,走到了他面前,没任何征兆地,突然狠狠一推!
梁石毫无防备地连退数步,差点摔倒,扶住身后松树:好家伙,“碎玉”那夜,也是这样地莫名其妙!怒抬头。周冲已扑将过来。下一刻,他被按倒在了地里。不是不能躲,只是一瞬间犹豫了一下,为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瞪着跪在自己身上的人。
周冲拍拍他的肩:“呀,胸襟开阔了呢……”
“去你的吧!”梁石直接要掀人起身,结果被狠狠抓开了手,再次按回地里。
继续对视。
周冲忽然轻笑起来:“呀,原来还是带着‘宝剑’来的呢……”
第六回 秋狩2
去你大爷的“宝剑”!
但这难道不正是自己赴这趟约所期望的发展方向?不承认可不行:这该死的“激立”他半年的“参考物”!“知道就好!”梁石厚起脸皮揪住人一爬而起,推到树上,扒掉银弓!周冲非叫他把火把先踢了……
终于成了偷腥的“jian夫yín夫”。
梁石踢翻火把回到树下,二人柴烈火似地撞在了一起。他把“参考物”紧紧压于树gān,那玄色猎袍外的jīng美的束腰都来不及扯,手摸到对方衣下就剥裤子,不过最后他竟没忘记自己带的那盒shòu油……挖出一大块,摸索到位置便迫不及待地探入。对方一个哆嗦抱紧了树gān,感觉手指快被钳断……不是不明白“欲速则不达”的道理!这回他耐心等了好久,才借shòu油的润滑慢慢捣鼓起来,这半年里他留心听人说过手法,所以之后又顺利又显得专业。
周冲喘着粗气扭过头:“呵,你平时也没少玩儿吧?”
“我?哈哈!”梁石丢了shòu油,拉近了那只腰,凑近对方耳边,“玩儿你!就够了……”
“唔!……真的?…”
梁石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慢慢到达火力全开的模式。讲真,怀中抱着个大活人的充实,“一只手”完全没法比。重温“旧梦”的激动与慡让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周冲深刻体会着被已经咬上他钩的“野shòu”侵犯带来的心跳失控,心中依旧是满足又得意。不过可能是背后位的关系,又或者是错觉,这一次对方自私又毫无章法的冲撞,竟撞出了些“奇妙感”……到最后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些感觉占据,膝盖一下比一下抖得厉害,就这时,身后一空!“野shòu”已经先他而去,并且谨记了他上回的忠告……
周冲扶着树跪下,浑身难受。梁石跟着坐下,通体舒畅。
周冲拽过人,万分嫌弃:“别总只顾着自己呀!”
哦?梁石看对方不开心地捂着腿间,一下子便懂了,心中好笑。上回他好像确实没顾过对方,那这次就顾一回:展现一下母胎solo二十年的“绝艺”吧。他当即揽过人,往下摸去……对方靠到了他怀中,慢慢仰起头,呼吸越来越重……他一直看着,忍不住去啃在眼前bào露无遗的白长脖颈……这一次最后换成他,摊手在对方面前展示了一圈。
周冲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梁石用布巾将手擦gān抹净,把人直接按倒。谁叫刚才非要折腾?他想再来一回了。
“等下你背我回去?”周冲推住他。
“啧!”那可咋整……真是个贱人,还得让他自己再solo一次?心中再怎么骂也只能这么办了……
周冲默默望了他一会儿,骂了声笨蛋!就这样两人靠在一起又各自努力了一回才算完事,双双躺倒在地。
再休息下去就都快睡着了……
梁石转过头:“我想官复原职。”
“哦?”周冲慢慢望来,“为什么?”
安静……远处忽然响起一声láng嚎。
“你不是要猎láng吗?”梁石坐起,“走啊!”
“除非你离开敬王府!”
梁石一愣,气不打一处来:“如果那天我就想复职,现在你再踢我走?”他一把揪过对方衣领,再次恨得咬牙切齿,“又凭什么,就因为我是敬王府的,你来毁了我的‘碎玉’!”猛地一推,他先爬了起来……一脚踢飞了脚边之前就被他踢过一次的可怜火把棍。
“梁石!”周冲望着这个背影恨铁不成钢,“你也知道,三皇子会是太子的吧?”
“不知道!”
“啧!算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唐鹤,你认识吧?看看他,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了前程,离开敬王府会更好……”
“用不着你来替我想。”
“那如果我不……”
“答应就和解!”梁石回过头,“两清!”
对瞪良久。周冲一垂目,先从地里慢悠悠地爬了起来,理理衣服,掸掸土:“想猎láng了。”
梁石真想给上一拳:“好,我陪你去,你先答应!”
周冲笑道:“知道了,让你回来。你我都一言为定。”
各自翻身上马。
再也没有听到láng鸣。
二人借月光,就这么慢慢地在松林里走。
梁石觉得到天亮都不可能猎到láng,但无所谓了,今夜他已经心满意足,随便陪人打发时间。感到周冲不经意间总睨着自己:“gān嘛老瞅我?”
“瞅láng呢……”对方怪声怪气道。
梁石乐了:“怎么,你还想啊……”
“呵呵。回去了。”周冲猛地拽过马头。
“怎么了!”梁石回头急问。
“腻了。”一甩马鞭。
嘿,又莫名其妙的!梁石只得赶紧也调头,紧紧跟上。
一前一后奔至宿营处,一路无话。眼看就要这样各自散去,梁石忍不住开口提醒:“记着,一言为定!”
周冲没回头,不过挥了挥手:“九烽台见了。”
皇上立huáng熠,打压敬王府。如果之前形势有这么清楚,周冲当时就不会说要帮梁石复职。
第七回 回归
秋狩结束后,敬王府众人暂回京城。圣上要huáng腾汇报征粮事务。
梁石拜托周冲给他复职,事实上分别后他就后悔了:口头答应而已,没说具体怎么实现,基本上就是放鸽子。他也不可能再去追问(没面子)。想到之后每日都要因为这件事生气,吃不香睡不好,他只希望能早日回河南郡。
事情再好起来,是回京后的第二日(分别后的day3。周冲至少在这件事上已是最快速度。),管家张丁给了梁石一封他亲启的信——九烽台推荐书。
九月底金桂飘香。得信的次日,梁石背着背囊,心情激动地再次出现在了曾经想有一番作为的地方。昨晚敬王爷还笑赞他复职有本事,让他好好努力,争取十年后做个“御林军总管”。
不过现实和预想有些偏差。
一名参将领他去了第十营,九烽台唯一的弓兵营,主将周冲,满编八百弓,二百步。他成了第十营里的一名小校尉,负责操练一支五十人的步兵队——比“原职”第一营的副将,差了十万八千里……
梁石心情复杂。不过周冲那小子可能也就只有把自己弄这来的能耐吧?于是不再多想,先回来再说,走一步算一步。
其实“石头”要是能开个窍,假装离开敬王府,结果肯定比现在qiáng。
十一月初chūn邱有一轮大征兵。今年年初他们和南元,由敌对转为jiāo好,还定下了共同修缮南北漕运水渠之事(设定是京杭运河)。征兵,一方面是因为修缮水渠需要增加劳役,另一方面是想为之后两国频繁的贸易往来增加保障。
九烽台,jīng英荟萃的地方,也将有迄今为止最大的一次兵将增补。
梁石遇见了十个河南郡来的老熟人,河南郡太守(huáng腾的舅舅)和huáng腾的亲信,不过这些人,全换了出生和姓名。都是有本事的人,从九烽台的兵卒做起,十年后相约“第一营”。梁石受到了巨大鼓舞。从此,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操练中,起早贪黑,比在第一营时还努力。他来就是“试武会”的前二十,能不出类拔萃?九烽台又是个能者为上的地方。
两个月过去,老熟人们陆续成了兵长。然而梁石,不管多努力多出色,与一切表彰无缘,晋升更没任何影子(刚征过兵,晋升的机会很多)。
现在“石头”都猜出来了谁在搞鬼。
梁石放平和心态,停止努力,只做好校尉的基本工作。每当生气,他都会想起别人做梦都想不到的两段片段,心里顿时就舒慡了。他发誓下一次,要弄得人在地里爬不起来!
一但开始不专注,整个人也跟着奇怪了起来,他开始时刻留意那个人的身影。
周冲,如今的他上级的上级的上级,平日里几乎看不见鬼影。就算碰见,这人也是完全无视他的存在,当他是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