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个陌生师姐的的讲解,浮黎也算是简单了解到在场人的身份地位,他默不作声寻了处地方坐着,背靠参天的石柱。
三娘见他如此倒也没啥多说什么,只是皱皱眉,仍旧站在他身旁。
没多一会儿,便有两列身着白色道袍的小童子们双手捧着根长长的棍子,右侧悬着跟衣衫同色的纸灯笼,向这里飞来。
那灯笼里映着些微huáng的光,在这偌大的道场显得无比庄严,却又有些渗人。
浮黎见此皱皱眉,依旧默不作声看着。
不多时,一个身着白色纸衣服的男人飞了出来,抹了过多脂粉一片惨白的脸上那两瓣鲜红的唇尤其扎眼,就连头发也是白色的,那人刚落地就轻轻拢起衣袖矜持的捂住嘴,瞧着浮黎坐在地上,一头乌发散落的模样,笑的很是娇羞。
“呦呦呦,当年榣山抚琴的太子,如今怎么成这副模样了?一个小小的清虚宫就把你打发了?长琴,你还真是让我失望呢。”
三娘正欲开口劝解,她身旁坐在地上的浮黎眼眸一凛,盯着这个浓妆艳抹的玩意儿,沉声开口,“你是,蜃妖?”
被点明身份的妖物依旧保持着那副玩味的娇羞神色,他一双美眸笑的弯起,呵呵直笑,“没想到二殿下还记得我?真是折煞小人了呢。”
浮黎闭上眼,不肯再看他这幅做作的样子,也不理会这妖物先前所说的胡话,可把面前这只蜃妖气死了。
他跺跺脚,脸上那对近似于无的淡眉也跟着竖起,冷着脸死死盯住浮黎,“呵,你现在倒是学会装模作样了?怎么,九娘有资格得到你的赏赐寻了个好差事,我就没有?这是什么道理?可巧,让我寻着听法的机会,逮到你了。”
三娘冷着脸站在浮黎身侧,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看着这场闹剧,她身旁的浮黎忽的睁开眼,挑眉问道,“灵枢仙君的赏赐,自是比我这个穷酸二殿下要好上许多倍的,你何不直接找他要,反而来闹我?”
事实上,浮黎也是不久前听丹霄说在鬼市的经历时才知晓老情人灵枢仙君那天的所作所为,因此也就顺带查到了那只九尾红狐所得到的赏赐,那可真是个美差啊,她后来并没有去找城隍土地这些没钱的仙官,美艳勾人的红狐狸甩着她的九条尾巴,一扭一扭去了东海,在老龙王那里寻了份差事做。
也因为她这一朝登天的举动,让眼前这只混迹于荒野孤坟间,靠尸气滋养的蜃妖疯狂嫉恨,他于是找此间城隍爷讨了张符纸,顺着杆儿,带着自己这些小孩儿,找天界二皇子浮黎,要个说法来了。
银白色发丝的蜃妖勾唇一笑,很是美艳,他动人的挑挑眉,朝浮黎抛了个媚眼,然后缓缓笑道,“二殿下,你若是应了我,我白错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如何?这桩jiāo易很划算吧?”
没等浮黎有所反应,身旁站着的师姐却不乐意了,三娘怒道,“你这妖物竟敢擅闯我玉清真境,不要命了么!”
浮黎眼眸流转,他也朝着面前美艳动人的蜃妖挑挑眉,回了个媚眼过去。
然后按住三娘按剑的右手,缓缓起身,很是讲究的整理自己因为方才打坐而被弄皱的衣衫,微微摇唇,笑道,“好啊,那你要怎么同我做jiāo易呢?本宫可是近日刚得知心上人另择他人,现下伤心得很呢。”
三娘听了这话死死皱着眉头,看样子极为看不惯浮黎这副làngdàng的模样,不过她也没出声阻止,毕竟这妖物因浮黎而来,也要由他自己解决,不然被师尊看到了,追究下来,这个妖物必是被打的灰飞烟灭的。
她本是一番好心,不过,蜃妖可不这样想,当着道场中无数端坐空中盘腿打坐的仙人,他唯恐天下不乱的缓缓拉起自己那身本就宽松的衣衫,露出里面不着寸缕,洁白细腻的肌肤来。
银白色发丝的妖物似笑非笑瞅着浮黎,“二殿下若是想知道这个秘密,不妨来妖界寻我,我在西北处偏南的一座祠堂里,呵呵,若是殿下不肯前来,那您将我带回宫内,我也是能接受的。”
浮黎很没jīng神的眨眨眼,发出一声叹息,神色却是有些倦了,他现下乏的很,再没没心思同他胡闹,直言道,“不必,你就在这说,你要什么,本宫自会给你,以后若是再这般,本宫就将你们通通打的魂飞魄散,修为尽失。”
浮黎这番话说的甚得三娘的心,她弯唇一笑,眉间带上点威胁的意味,“是啊,我这师弟说的对,你们若是再纠缠不休,我就同他一道出手,将你们打死了事。”
蜃妖听了二人这番充满威胁的话倒也不生气,他恭敬朝着二人行礼,脸上是难得一见的认真神色,笑盈盈道,“既然二位如此说了,那我不妨将事情,原原本本告知二位,只是……”
说到这里,他话语一顿,仿佛故意使坏,脸上出现了熟悉的妩媚妖娆,笑得更加放肆了,“我要的赏赐,您二位可要兑现啊。”
老实说,像白错这般敢在元始天尊道场上放肆的妖物,并不多见,不,甚至可以说绝无仅有了,唯一的这个,还站在三娘同浮黎面前,语带威胁的要赏赐要东西。
再次按住三娘正欲拔剑的右手,浮黎笑的光华流转,也学着白错那般笑盈盈,“好啊,不知白公子你要本宫赏你什么呢?官职?钱财?法器?只要你说的出,本宫定然满足你。”
白错睁着一双无辜纯洁的媚眼,不停眨巴着,然后张开被口脂涂抹的很可口的艳嫩双唇,伸出小巧的舌尖轻微舔了舔嘴角,清纯而不失魅惑的笑,“不知二殿下可否留我在您身边呢?”
浮黎被他这副样子激的忍不住心脏砰砰跳,他暗沉着一双眸子死死盯着白错隐藏在唇间的舌头,呼吸间气息逐渐加重,真是恨不得立刻抱住这个làngdàng的妖物,狠狠吸住这条引诱自己的舌头,再也不放开。
然后细细地将他全身剥gān净,慢慢啃咬,留下口水遍布的细嫩身子。
浮黎闭上双眼,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内心深处潜藏着的欲望压下,他复又睁眼,冷着脸看向白错。
“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取悦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浮黎极少对外人以我自称,心高气傲如他,不管走到哪儿都是本宫如何本宫如何的,除非他动了情,或者对一件事情上了心,才会释放出部分情绪。
事实上,天界二皇子对外一直是方才那般清冷淡然又好脾气的样子,他极少如这般同人讨价还价。
从前遇上灵枢是他人生中的一个意外,现在则是一个意外了,而这个意外居然还有越演越烈之势。
因为白错又对他说了一句,“二殿下,您别着急啊,为表诚心,白错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脸上抹着重重脂粉,行为举止放dàng不堪的蜃妖白错,缓缓跟浮黎、三娘讲起了这桩往事。
说的是很久前,火神祝融的儿子太子长琴在大荒以西的榣山上出生,传说他出生的时候,怀中抱着一把小琴,天地都因为他的出生而欢唱。
太子长琴所处的榣山,是北狄国的领地,他的始祖是与众多修真者jiāo好的huáng帝,huáng帝的孙子叫始均,始均生下北狄,北狄生颛顼,颛顼生老童,老童又生火神祝融。
后来祝融生下太子长琴,长琴自幼长在榣山上,他的封地也在此,而榣山上草木浓郁,仙草丛生,气脉很好。
榣山上面还有三种非常着名的鸟,分为皇鸟、鸾鸟和凤鸟,这三种鸟同为凤凰所生,闻琴则舞,闻风而动,传说太子长琴jīng于乐道,能使五色鸟舞于庭中,而这三种鸟每每听到太子长琴的琴声,总是忍不住唱歌、跳舞。
三鸟的脾性各有不同,凤鸟温和,鸾鸟擅妒,凰鸟好战,因此,每当太子长琴抚琴之时,凤鸟会幻化成太子长琴的模样写诗作词,吟诵文章,鸾鸟会围绕着哥哥凤鸟跳舞唱歌,凰鸟一旦听到琴音,则忍不住身上的bàonüè,就要化为人形,疯狂屠杀榣山上的其他生物,她非常嫉妒妹妹鸾鸟被哥哥爱护,被太子长琴疼惜,所以也经常幻化成鸾鸟的模样起舞,而这只聪明的凰鸟还会将妹妹鸾鸟变成她自己的样子。
榣山周围还有桂山和芒山,同榣山一样,这两座山脉也是仙山,不过这些山脉大多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丢失了踪迹,就算浮黎身为天界二皇子,也一直没有亲眼见到过这些仙山。
其实一直不为人知的是,这些上古时期的山脉、仙草、古人、古神等等并没有消失,而是以另一种方式隐藏了起来,为了躲避某种浩劫,为了藏起自己所拥有的不世出法力,也可能是为了保护这些不受凡人侵扰。
而更不为人知的是,整个八荒的所有山脉全部由几条远古巨龙攀爬而成,它们纵横jiāo错,将自己的身躯化为山脉,只要听到特殊的号令,就会听令于人,从极深的地底爬出,趴在地面上伸懒腰,然后迅速爬满这片大陆的所有领土,在现今四海八荒的地界上重现上古时期的仙山。
它们爬满大陆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昆仑山上空悬浮着的天柱每转一圈,便是凡人三千五百三十六万岁,而这几条巨龙爬满大陆,则需要天柱旋转64圈,刚好是易经所载的卦数。
当巨龙爬满四海八荒的所有地界,它们就会停止动作,开始向上攀爬,任由自己的身躯无限长高,将那些仙山重新长出来。
以日增一长,月增百万的速度持续爬气,迅速改变这里的气候,一卦一生,一卦一令,天柱每旋转一圈就是一个卦象,每个卦象都对应仙山上的气候变化。
当这些卦依次行完,到那时,参天如云的仙山上,会有无数仙草随着气候的改变而冒出来,无数仙人居住的dòng府、藏满法器珍宝的宝塔、楼阁、宫殿也会重新长出来。
而那些本就居住在仙山上的古人、古神、古修真者、古仙人甚至古佛都会一一现身。
太子长琴之所以被封为太子,就是因为他的封地,是这些仙山中最值钱的那一个,八荒以西荒为尊,西荒以北狄为尊,而北狄则以榣山为尊。
榣山的尊贵还不止于此,山上的仙草、dòng府、宝塔、楼阁、宫殿都是其他仙山的数倍之多,甚至连开启上古世界的钥匙,都是由他庭院中的这三只鸟掌管着的。
凤霸天下,鸾鸟倾城,神女降世,弥勒出世,就是让上古世界降临到四海八荒的口诀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