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再下龙床已经是卯时。
皇帝已经被那场由自己挑起,中途却不再受自己控制的情事弄得眼睛都睁不开,洗完澡后更是直接昏睡过去。
将军拢起自己还带着水汽的湿发,突然觉得自己的里衣被人拉了拉。
不知何时转醒的皇帝趴在床上,眼睛半睁半敛,睫毛长长地勾出一片阴影:“要回去了吗?”
将军穿上外袍,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衣角:“臣告退。”
皇帝小幅度挥挥手指,似乎有些舍不得他走:“那、那朕期待半月后与爱卿再见。”
将军走出两步又停了下来,疑问:“陛下明日不上朝?”
今日是休沐日,明日可不是。
皇帝的眼皮越来越重:“当然……上的。”
将军整好衣领:“那陛下为何要说半月后?”
皇帝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因为……半月后……可以睡你。”
本该胸怀天下江山社稷,脑中却只有龙床这一亩三分地!
将军冷下脸,走出了皇帝寝宫。
将军与皇帝的龙床之约已经有两年。
两年前,先皇因急病驾崩,先皇后悲伤过度一时想不开随他而去。
只留下几个皇子。
大皇子殿下身子骨一直不好,接连遭受打击后一病不起。
二皇子殿下心在边关不在朝内。
三皇子只想做个闲散王爷。
本朝子嗣艰难,最后算来算去,能当此大任的只剩下时年十八岁的四皇子昭琅。
重臣想拥护四皇子上位,却忘了他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众皇子中,昭琅年岁最小,从小被父兄惯着长大,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新皇,他垂下眼睛,称自己难当大任。
众臣劝导不成,叹息摇头。
为皇子,也为朝廷。
将军翻身下马入宫,带来一身血腥气。
他冷冷扫了一眼人群中的昭琅,也不行礼:“平北侯意欲造反,已被我斩落马下。”
昭琅直直盯着一身杀气的将军,眼都不眨。
众臣这才反应过来,极力劝说昭琅:“有将如此,殿下还在担心什么?”
“李将军神武!”
“殿下!”
昭琅已经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却还是嗫嚅道:“我不想……”
十几个朝臣一起讲起话来如同千百只蚊子嗡嗡嗡,昭琅听到有位鲁莽武臣讲了一句:“殿下登基后,想做什么事情都可以!”
“真的什么都可以?”昭琅喃喃问。
抓住一线希望的众臣连声附和:“当然!”
“是啊殿下!”
“殿下!”
“请殿下登基!”
将军不言,见四皇子殿下呆呆愣愣地走近,伸出一根又白又细的指头戳戳自己还沾着血的胸口。
“我想睡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