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道久坐牢一年。准确的说应该是三年，但是家里找人花钱了，当然还不能明减——转监狱。转一次少一年，转到家，只剩半年。

他对自己的罪行矢口否认！“不是老子干的！！”他心里气得要死，这_geng本就是被人坑惨了！一起打的架，他一直在外围，听到里面人喊“杀人啦！”，里面的人往外跑，结果他不要命地凑上去想看**一挤一蹭，等反应过来，刀就在他手上血糊拉碴的闪着。

“卧槽！”“不是我！”

但人眼里的恐惧没法隐藏，所有人都立刻躲他躲的跟沾屎一样，鸟兽四散。只有刘东阳还算能处，跑过来拍拍他“快跑吧！人肠子都出来了！”

王道久扔了刀，脑子乱了。回家收拾两件_yi_fu抓上桌子上一点零钱赶紧往外跑。可是往哪跑？

那个人到底死没死？到底人是谁捅的？自己也参与了打架，就算没捅人被抓起来会不会被判刑？他脑子里众多的疑问让人头晕目眩，如果是现在的王道久来处理这写问题，他会老道很多，但当时他刚高考完，前一天过完18岁生日。

尽管他不学好走下道做个混混小痞子，但本质上还只不过是个矫情吧啦的中二学生。

他一路打车到火车站，*他_M的！早就说shen圳能挣钱，老子就去shen圳。坐了yi_ye一天，晚上十二点多到的shen圳火车站。一下车，人真他_M多A**王道久心里有点高兴，这么多人他随便往哪犄角旮旯里一躲，谁他_M能找得着他！

这一路上他都把帽檐压的很低，做鬼似的生怕被人看到脸。对面挤了一对抱小孩来打工的年轻夫妇，身旁一个嗓子痰吐不尽的看病老头，四个位置五个人，蜡黄的蜡黄，苍白的苍白，王道久都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那小孩五六岁，白天睡饱了晚上闹腾。脑袋大身子小，大萝卜一样从地底下钻上来，“哥哥，你长得好像明星A”

王道久正低头打盹儿，被一乍乎睁开眼——面前堵着俩大眼珠子。

“卧槽！”他吓一跳不要紧，给其他人都弄醒了。

“牛牛，回来！”孩子他_M穿了一件红色短袖，面前还有一大团闪亮亮片，Xiong脯鼓鼓的。

王道久怕他们看到自己的脸，又*到窗户边把帽檐一压，佯装睡觉。

汗味脚臭老人头，泡面卤蛋火tui肠，样样把人折磨地晕头转向。

王道久家境说不上多有钱，但父M_都在信用社上班，日子还算小康。他成绩不咋样，吃穿还要臭讲究。正经书没看过多少，不知道从哪摸到几本杂志，就开始跑市里去买全tao阿迪。爱漂亮，长得好，nv朋友一个月换一个。反正再不济也比月考来的勤。

但他还没出过这么远的门。他顶多在家附近晃悠，招招风撩撩*，没摊上过这么大的事儿。

下了火车，王道久看到这么多人开心了。外面有人在招呼他，“住店住店！！”，此时凌晨一点，刚从火车站出来大厅挤满了大包小包的人。

出站口堵的严严实实。

“住店住店A靓仔”“洗脚推拿特殊_fu务！”“来旅游A？”

广东话听不太懂，王道久只想找个地方_have a bath_，跟着去了一家旅店。

七扭八拐来到一个老小区，竟然是居民楼里的小旅馆，王道久也认了。掏包拿钱？*！包让谁划了一大口子，放在里面的钱全没了！

人就是这么一回事儿，王道久在建设路上走着，他现在很迷茫。什么叫祸不单行，什么叫破屋更遭连夜雨，漏船又遭打头风，他_M的总结起来一句话，人倒霉喝凉水塞牙。

凌晨，他还在马路上。跟路灯底下几个穿短裙吊带的nv孩面面相觑。

“帅哥按摩吗？”柳柳坦Xiong露背抽着烟，看他帽檐压得低以为是个装腼腆的小雏_chicken_。这样的男人她见多了，先没有规矩又j力旺盛地短暂来一泡，食髓知味后便把nv人当成鬼子似，直要干的慷慨赴死一般_gan动自己，把_On the bed_那点烂事当成天大的给自己干的摧肝裂胆**柳柳常给男子破处，她躺着也搞不懂这些男的是在*她还是*自己。

王道久一愣，知道她们是干什么的了。心里盘算着：要是问她们借钱，她们会给吗？

抬头看到柳柳一脸鄙视的目光，他退*了。

我八成是脑子又病，问_chicken_借钱**能r偿吗？

王道久被自己整笑了，苦涩地继续走，漫无目的地。

遇到林束的时候，他两天没吃饭。包里正好有把伞，是他随手装的，拿出来才发现是他_M的天堂遮阳伞**紫云云的带着一圈L丝。脸都不洗了还用考虑要不要脸吗？他撑着伞在林束身后站了很久，起初是被他口袋里的钱xi引住的目光。

—

一千块钱不厚，但也不薄。

它们就那样被折了一折放在ku子口袋里，稍稍张开的角度把口袋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

王道久在他身后，看得异常清晰。或者说本来是不够清晰的，毕竟还下着雨，但是人饿到极致的时候，嗅觉会跟脑子眼睛耳朵肠胃紧紧地绑在一起，一个动全体都在痉挛！他闻到了钱的味道，人民币的触_gan和形态瞬间清晰了。

林束站在雨里，他的背影像是_F_檐下的雨滴被拉扯得很长。他走两步，又退两步，歪歪头又低下去**王道久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看到他很瘦，只嗅到附近此刻一个人也没有。

王道久绕了几圈，发现林束并没有看他。又走近了，他还是没有看他。只是歪着脑袋像是在听雨声。

他是一个盲人。

这个发现让王道久想哭。有两个原因，他先是庆幸——盲人就算被抢也不知道他是谁。然后他骂自己，他在脑海里把拳头对着自己的脸猛踹，你他_M还是人吗？他被自己打的遍体鳞伤，再爬起来，“咕噜咕噜”胃里仍然空空如也。

林束发现他了。他的眼睛对上他了。

王道久心里一紧，他不会能看见吧。

于是他赶紧佯装轻松“下雨了”

林束说“奥，今天一百。”

王道久愣住了，他的语气让人耳熟，昨晚也有人对他说，“晚上一百啦”

他**他是**做那个的？

王道久_gan到震惊，他低头仔细打量林束，他长得**怎么说**很干净。

等他再次把伞撑到林束头上，林束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一只倒霉的猎物。

王道久想好了。他会来还钱的，他会还给这个男生很多很多钱，他会报答他，如果可以他会把他当D_D接回家照顾一辈子！但现在，是我对不起你*。我要你的钱**

林束走的很慢，zhui角带着_fu务的笑。

王道久手在空中张开又*回，抬起又放下，在他犹豫不决中，林束已经带他上了旅店二楼。

林束的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很稳当，有种经过严密计算后Xiong有成竹的把握。王道久低着头在他身后，用手在空中圈着他试图抵挡那些并不存在的障碍。他把钥匙拿过来自己开了门。

很小的_F_间，也很破。床单上大红鸳鸯，被yinJ却是蓝格子**搭配的俗不可耐但是还算干净。王道久已经不知道怎么进行下一步了，他在声援和唾骂中难以维持平衡。

“要不还是走吧”“可他是盲人，这么好的机会再也没有了！你需要钱！”“你这不是偷！算是借！”

林束进了小小的洗手间。穿着ku子Jin_qu的。

王道久坐在_On the bed_，手在脑袋上乱抓**算了！老子洗个澡还不行吗！

后来的事，他万分后悔。

他像只狗见到骨头似的，被水里的林束拴住目光。林束的手很薄很软，大拇指能弯成九十度。因为他在伸手触摸的时候总要撑开手掌，尽可能扩大body与外界障碍的接触面积。每_geng手指都是他的眼睛，都在孜孜不倦地探索着。

林束yao细tui细，却在*部鼓鼓地突出个半圆来。王道久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林束不知道。

他知道，是因为王道久故意发出的声音。叮铃铛啷地刷牙洗脸，动作迅速地替林束收拾好，并把他放到了_On the bed_。

林束手指搅着床单坐着，一脚搭在另一只脚面上。

王道久坐在一旁的木凳上，他不敢发出声音。他是一个饥饿的逃难者，却也是一个*毛扎手的男人。在情yu和食yu的交叉纵容里，王道久终于没有忍耐住yu望。他看着林束躲进被子里，有点恼火的神情，yu言又止的tiao_dou，恰到好处的羞赧**像一只小狐狸东躲西藏地把猎人带到森林shen处。

他扎着猛子就Jin_qu了。

王道久发挥自己高超的吻技，希望能或多或少补偿他。

林束看不见自己，也看不见他。

王道久拿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脸上，“眼睛*鼻子*zhui**头”

他含住林束的手指，林束赶紧抽回来，脸刷地红了。

他先握住了林束的下面，用手指揉搓，非常温柔的手法。他对自己的小D_D都没这么好过。

林束不可思议地捂住脸，露出眼睛凝望着无穷无尽的黑暗，曾经黑暗就是黑暗。但现在黑暗有了轮廓，有两只shen凹的眼睛，有一个比手杖还坚硬的鼻梁，有两片干燥的zhui唇。而且黑暗有了味道，就是洗发水，是牙膏，是香皂的味道。以前也有这些，但不够shen邃。

这么一想，一样东西不就是形状味道组成的吗？

这个人立马就立体了。

林束从没遇到过这样的客人，让他先开心的人。

王道久把他弄j，心里好受多了。他似乎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让焦躁喧嚣的良心稍显沉淀。在他小心翼翼下床准备离开的时候，林束已经转身跪在了_On the bed_。

他歪着脑袋，眼睛无辜地看着门口。他其实不知道他在看哪，但正好目光与王道久对上了。王道久被看的毛骨悚然，他被那个挺翘的*勾得硬成钢铁，钢铁无需饮食，因而他忘记了饥饿。

他因为愧疚，所以温柔。

因为温柔，又被林束shenshen的迷恋。

他越迷恋，王道久越愧疚。

两个人在缠绵悱恻中交织在一起，林束主动的多，他也有经验的多。“可*可以了。你进来吧”

王道久躺在他身后，“进哪？”

他只知nv人有洞，男人也能ca洞？

林束没有回头，手绕向身后握住他，塞到自己的*口处，“就是这里”

王道久像只狗。不过他现在又像章鱼啦**有洞就想钻。

林束告诉他自己的洞，就收手捂住脸，“哎呀随便啦”

王道久说“这么小，会疼吗？”

林束不说会，也不说不会**只是在小声喃喃，“嗯”从鼻子里发出的，不是肯定更像是撒娇。

他塞Jin_qu了，却一直在亲林束，怕他疼，也不动。

林束这才说“我不疼，你动一动吧”

他一动起来，林束觉得自己又碎了。

这种_gan觉跟别的客人不一样，林束想。跟以前的男朋友也不一样，林束又想。

等到他被千万种_gan觉堵住了自己的瓶子，才发现自己不用摸，单靠被他顶着后面就要j了。这个人真厉害**林束更加沉迷。而且是一种未经过思考的，单方面的，r体的沉迷。

而且看不见，想的都是他。

林束被干碎了又拼起来，拼起来再干碎，最后终于变成了泡沫。轻飘飘地附在Xiong口跟着呼xi。

—

要问20岁的王道久，这个世界上最后悔的事？他可能抽着烟一副老油条的样子，“A？什么事儿老子干了就是干了，后悔个屁”

但这时你问他，而且无需咄咄B人的态度，轻描淡写地，说“那你记得罗湖区的盲妓吗？”

保准他先是一愣，然后恼羞成怒，未等发言又摊在椅子里——像是午后的布吉农批啦，四处烂糟糟唔新鲜。

“是，我是后悔”

王道久偷了钱，吃了十个叉烧包。然后被shen圳警察抓住了。

王道久坐牢一年，期间无数次提出上诉，无果。首先他参与了斗殴，其次刀在他手里，指纹，人证物证**警察也无力啦，这么多证据，你空口说不是你，叫人如何相信？

王道久失望了，他放弃了挣扎。每每在脑海里盘算着复仇的计划，刀光剑影，自己如同金庸笔下的侠客，披星D月单枪匹马就把对家灭门于无声无息。而后仗剑走天涯，谁都别管他，他谁都不想管**

一到这，他的想法总是被不正常强制中断，怎么了？总有人坐在马上等着他，他注定不能一人一马的。那人对他微微翘起zhui，“还钱啦！”

王道久被这个梦折磨太久，简直日思夜想。

他迷茫的眼睛，软薄的掌心；

A！打飞机也忘不掉。后来也不知道是一打飞机就想起他的脸，还是一想起他的脸就想打飞机**

反正王道久很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