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休,点了黑咖啡,切斗智斗勇呢。对面的姐姐要了杯意式浓缩咖啡和芒果塔,长期斗争了不是。我假模假式的抿了一口苦不拉几的玩意儿:“您想怎么私了?”姐姐笑了笑:“你们家长也真放心,无照驾驶,夜不归宿的。”“我根儿红苗儿正,身正不怕影子歪——”正胡诌着呢,她就抢了我的话:“还久走夜路必撞鬼呢!”我无语了,这不是一直在夜路里走着了吗,我就是那半死不活的鬼。一阵沉默,她把身份证顺着玻璃桌面推了过来,抓住了我的右手:“好冷,你。”我?难怪夏天我妈喜欢抱着我睡觉,赶上半个空调了。我冷,暖不了任何人,可有人愿意暖我,她调查了我,然后想睡我。男人和女人,还能有点儿别的事儿吗?我看着那杯黑色的咖啡缓慢的凉透:“你能给我什么好处?”“我能帮你妈换房,换VIP病房,换主治大夫,换最好的药。”“这病没法儿治,你给我的好处连个屁都算不上。”我有些困,钱实在。她不紧不慢的:“你也知道没法儿治呢,还是耗上了,你妈的并发症已经很严重了——”我笑出了声儿,不可抑制,她不再说话。我真耗上了,就算把钱都扔进了水里,我扔得高兴。我们去了宾馆,她告诉我她叫于晴,三十五岁,院长的老婆,二婚的,小三儿上位,扶正了就变着法儿的讨这花甲老公的欢心:“我让他嫖呢,他在外面嫖够了就省得碰我,我受不了他鸡皮似的皱纹儿,这男人三十秒完事儿,老娘还啥感觉都没有呢……”她抱怨着,Mo着我的脸:“我喜欢你,跟你在一起好像自己又年轻了一回。”我握住了她的手:“玩未成年犯法。”“今儿我还就犯法了。”她扬起嘴角,吻了我。好吧,我认命了,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呗,这“作业”跟谁交不是交啊。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于晴已经走了,我给医院挂了电话,她兑现了她的话,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七八分我爸的样子,两三分我妈的好,也就这样了,绣花枕头一包草,还都描龙绘凤的。
我妈恶化得飞快,快得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接了三张病危通知书,一整夜我都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发懵,于晴给我送了早饭,她以为我会哭,我哭不出来,是好事儿不是,她不再痛了,也不再爱了。我妈拽着我的手,拽了好久,叫我“老簋”,问我爱不爱她,我说“爱”,也不知道是替自己说还是替我爸说的,她一高兴就过去了,我还在发懵。抱着骨灰盒一直发懵。天是好天,地是好地,只是这天啊地的跟我哪儿哪儿都不顺。
我偎在纯姐的怀里,缺母爱了吧,咱不见外,她就跟我妈那样哄着我,除了跟“妈”做,爱让我有点儿恶心外,其它还真挺好的。我就这样呆了一个月,然后纯姐说我不能这样下去,说我还有未来,说我还是小孩儿。我还是孩子吗?要是孩子,这孩子经历也忒多了点儿!她要送我去日本读书,我没意见,这地界儿跟我合啊!离我喜欢的苍井空老师更近了,而且“牛郎”实在是一份大有前途的职业。
最开始我上语言学校挺来劲儿的,虽说数理化是满江红,可我还真有那么点儿语言天分,三个月吧,基本过了语言关。然后我就穿得男女通吃的烂样在涉谷、银座钓凯子泡马子,后来又不自觉的捧了我爸的衣钵——吃软饭。男人比女人慷慨,可我为了我菊花的贞操总得忍痛割gay,白领金领的姐姐们虽然在花钱方面显得矜持但在床上还是放得蛮开的,有得必有失吧,我想得开。好景不长,纯姐来日本给我过生日的时候我先送了她一份大礼——捉Ji_an在床。她一生气,折子就更像菊花了,我穿好了衣服从柜子里拿出存折和印章:“姐,你别管我了,我就这个J_ia_n样,身上流着老簋的血,一辈子都改不了。”她浑身发抖,我抱了抱她,出了门,离开了她送我的公寓。而我,再也不用叫她“姐”了,妈的,她根本就是我姨!十九岁的生日真他妈操蛋!
当天晚上,我找了个有暖气的公寓过夜,和一个平X_io_ng女人做,爱,第二天,又找了个在世界五百强里当主管的女人做我的房屋担保人,租了处简陋的一居室。推开窗户的时候
,火车刚好经过,震到快耳鸣的轰隆声让我觉得有了希望,好像什么都充满了希望。我依旧在涉谷、银座钓凯子泡马子,我是自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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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沈晨宁3
无聊的时候,我开始观察在街上四处派名片的牛郎。发廊小弟的头型,修得比女人还细的眉毛,干净整洁的西装,随时佝偻以示恭谦的腰,有意思。然后我敲开了线上热门的牛郎店的门,毛遂自荐,叫藤原的店长很喜欢我:“你为什么想干这个?”“我只会干这个。”他雇佣了我。于是我也得去街上派名片了,穿着藤原借我的西装一直在代官山晃荡,站着,就有人搭讪,我把名片偷偷的塞到对方口袋里。那些人单纯的想和我呆在一起待一阵儿,我却要把时间和距离换成金钱,龌龊的事业。大晴天下的邂逅,最终一无所获。可我必须获得指名,以前认识的姐姐们就派上用场了,我恭恭敬敬的给她们打电话邀约告诉她们我找到工作了,她们惊讶过后又爽快的答应了捧场。我笑着应“好”,继而耐心等待。
换上侍应生的制服,用刘海儿遮住了眼睛,我喜欢这样的自己,那双眼睛太像我爸了,和自己对视的时候老觉得他在看我。刚出更衣室便被山田叫住,让我帮他买烟,我点头哈腰的答应着勤快的跑腿儿,刚开张就快被累趴下了。这店里一共有十六个牛郎六个侍应生,店长除非特殊原因一般不亲自下海,牛郎们的竞争很激烈,但这行并不是长得帅就能处处讨好的,像山田吧,怎么看怎么缺鼻子缺眼儿的,但人家月月排名第一,没办法,现在流行“治愈系”,山田总会亲切的对待每一个女人,认真倾听她们说过的每一句话,恰到好处的恭维或者安We_i,女人们信赖他,甚至把诸多私密都讲给他听,而山田总会在休息室抽烟消磨的时候把那些鸡零狗碎的秘密当成笑料讲给我们听,所以说,治愈的,都是表面功夫。至于排名第二的入江则是一个不择不扣的英俊男人,他非常冷漠,对待客人也非常随意,经常不管不顾的自斟自饮,喝醉后就变成接吻魔,女人们喜欢被他吻,乐意让他喝醉,也乐意开价值不菲的酒水单。我缩在角落里和吧台小弟插科打诨,但好在做事机灵,藤原也就默许了我一定程度的Mo鱼行为。晚上十点,刚好的热闹,我熟识的姐姐们陆陆续续的来,给我做足了面子,到最后我俨然半个牛郎。因为获得了五份指名,藤原主动让我跳过了当侍应生的实习阶段,我有那么点儿沾沾自喜但还是乖巧的跟着前辈们做了关门后的清洁工作。
换回了衣服,已经凌晨三点了,跟同事一一道别后,我捏了捏酸痛的肩,打算走路回家,刚拐弯儿就看到吐得一塌糊涂的入江。要不要上前,我犹豫了很久,他跟谁都不亲,看人时的眼光总存着敌意。“喂,你还好吧?”我扶起他向下坠的身体,他看了我很久,莫名其妙的笑了笑,昏倒我的怀里。我拖着跟我一样高的男人不得已坐出租车回了公寓,把他拖上二楼很费了力气,这丫睡得那叫一个踏实!我累得虚脱得在玄关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入江蹲在我身边,定定的看着我。我愣了一会儿,避开了他的视线:“你醉了,我不知道你住哪儿。”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有些烦躁的进了卫生间,粗鲁的关上了门,隔绝了冷漠,再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我松了口气,把柜子里的棉被取出铺开,补眠。
开业的时刻,我跟其他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