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鹤洲按照约定带着盛林到了公司,因为是跟在老板身边,盛林承受了许多探究的目光,他们并没有直接去实验室,按照席鹤洲的说法是,公司的实验室有太多其他重要东西,要人带着才行。
这时的盛林并不知道带他的人会是谁,他要是事先知道,一定会直接回家。
办公室并不大,只放着一张沙发和办公桌,有个很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高楼大厦。
盛林知道席鹤洲有很多事要忙,就乖乖待在沙发上,秘书送来的咖啡和茶点,一半进了盛林的肚子。
看席鹤洲工作是件很奇妙的事,在盛林面前的席鹤洲温柔又周全,但处理公事的席鹤洲是与平时完全不一样的,细致到连盛林都要感叹一声强迫症的地步。
席鹤洲在盛林面前和在其他人前好像是不一样的。
席鹤洲手上正拿着要签字的文件,盛林的目光直勾勾的,想不注意都难,他抬头看了眼盛林,盛林飞快地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喝了口咖啡,颇有点掩耳盗铃的感觉,席鹤洲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倒是让那位进来送资料的员工愣了一下,他偷偷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人,又看了眼自己老板,凭他敏锐地八卦嗅觉,这两个人之间一定有猫腻。
“看什么呢?” 见自家员工老往后瞄盛林,席鹤洲的文件都签完了也没反应,才忍不住出声叫他。
盛林并没有被这段小插曲打扰,他安静地坐着,也不再去看席鹤洲,自己一个人默默翻看考试资料。
洲际制药的员工群今天异常活跃,起因就是某位员工给老板送资料的时候,无意间看见了老板的另外一面。
要说席鹤洲来公司时间也不长,但从军队带回来的强迫症在工作上是体现的是淋漓尽致,员工们也是被磨的够呛,即便这样也难得得到老板一张笑脸,但今天和老板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却能一个眼神就让老板发笑。
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群里乱七八糟的猜测都有,有猜男朋友的,还有猜包养的,甚至还有猜是 pao 友的。
总之就是一团乱。
席鹤洲的姐姐席鹿屿作为部门经理常年混在员工群里,但从来不说话,于是大家都默契的忘记了她的存在,开始肆无忌惮的聊八卦。
席鹿屿今天难得点开了群消息,翻了一下大概也能猜出来他们在聊什么,无非是席鹤洲今天带盛林来了公司,他们好奇两人的关系罢了。
他这个姐姐必须要为弟弟和正一下名了。
【老板娘,领了证,合法的。】
席鹿屿发完这句话,群里安静了,下一秒,她就听见了员工们的窃窃私语,甚至还有不小心尖叫出声的。
关于席鹤洲结婚的事公司是没有一点风声的,以至于某些 ga 还怀着一步登天的幻想,想做洲际制药的老板娘。
亲姐姐亲自下场,员工哪还有不信的道理。
席鹿屿做的这些席鹤洲当然不知道,他和盛林正在办公室,盛林正襟危坐,手扣着裤子,有点紧张,他求助地看向席鹤洲,就像当初和姜柔见面一样。
席鹤洲居然让他爸带他去实验室!
“这不怪我,是他非要来的,我安排的不是他。” 席鹤洲也很无奈,本来当时把这件事情告诉父亲的时候,父亲也是满口答应会找其他药剂师的,结果最后还是被摆了一道。
“啧,席鹤洲,你是不是虐待林林了,怎么还是这么瘦啊。”
是不是每个都有来说一句自己很瘦啊?
“伯父,是我自己胖不起来。”
盛林总觉得席鹤洲父亲看自己的眼神莫名慈爱,和自己之前的想象还是有些出入的。
也许只有这种美满的家庭才能教出席鹤洲这种人吧。
“林林就交给我吧,你干你的活去。”
父亲还真是一点不客气,直接把盛林带走了。
毕竟是长辈,盛林多少还是有些拘谨,跟在席爸爸身后,乖巧的消毒,穿上白大褂,进实验室。
洲际制药的实验室很大,仪器也很全,甚至还有些盛林没见过的仪器。
“那边那个台子上的仪器应该够你练习用了,其他的尽量不要碰。” 席爸爸指了旁边的台子。
盛林点头。
“待会儿会有其他药剂师进来,不用管,安心做你的事就行。”
盛林继续点头。
“那我先走了,我还要出差,下次见。”
席爸爸上次因为开会没见着盛林,今天特意推迟了航班过来的,不能都结婚了还没见父母,这是对盛林的不尊重。
席爸爸走后不久,药剂师们就回到实验室时,他们刚刚在群里吃完瓜,见到了八卦的主角正在操作台上熟练地使用器材。
“有戒指,看,是真的结婚了吧。”
“戒指也太素了吧,咱们老板这么扣的吗?”
“你懂什么,这叫低调。”
……
谈论的声音不大,但实验室安静,盛林也是一字不落的听完了,心想着,你们再大声点我就可以直接回答你们了,下次聊八卦能不能背着当事人聊。
幸好讨论只是持续了一段时间,他们也是要工作的,几分钟后,实验室就归于平静了。
盛林对器材基本熟悉之后就离开了实验室,他打算跟席鹤洲说一声,就先回去了,他要回去温书。
席鹤洲在办公室,席鹿屿也在,盛林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你要知道这种药物的风险,而且受众人群少,你不能因为自己的私心,就不顾公司的长远利益啊。” 席鹿屿看起来很生气。
“这个计划是经过了上边同意的。” 席鹤洲叹了口气,“姐,我确实有私心,但也不全是,你不用这么担心,我有分寸。”
“你有分寸个屁,碰到他的事情你从来都没有分寸。” 席鹿屿翻了个白眼。
盛林不知道两姐弟在聊什么,他只听了个大概,也听不出个所以然,也就想当然的以为是席鹤洲要研制新药,但席鹿屿不同意罢了。
盛林敲门,听到里面应声才走进去,席鹿屿看见盛林,对他笑了一下就离开了办公室,一句话也没说,但笑的真的很勉强,盛林不明所以,看向席鹤洲。
“没事。对了,身体怎么样?”
“还行吧,就和平时一样。”
“没什么不舒服吧,还流鼻血吗?”
其实他的身体只是不
稳定罢了,只有在发情期的那段时间会带起一点并发症,席鹤洲这问的倒像是他是个病秧子。
“我没那么娇弱,有按时吃药,每天睡的很好,吃的也好,你真的不用这么担心。”
席鹤洲有一瞬间的沉默,看着盛林,他似乎也觉得自己太啰嗦,一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
“那…… 我先回去了……”
“嗯。”
果然,避免尴尬的最好办法就是直接回避。
回家路上,盛林去了趟花店,家里的花谢了,他想去再买几支。
玫瑰的花期太短了,可能也是自己方法的问题,养不了几天就开始枯萎,看着鲜花衰败真的不是件快乐的事。
还是上次那个女 ga,他似乎还记得盛林,问他是不是还是要黄玫瑰和桔梗。
“我记得你上次说白桔梗怎么来着?” 这倒是让盛林想起了之前老板说了一半的话。
他觉得白桔梗还是很漂亮的,养的时间也比黄玫瑰长,为什么老板会说不会有人送人送白桔梗呢。
“它的花语挺极端的,一边是永恒的爱,一边又是无望的爱,寓意容易让人误会。”
盛林也就听了一嘴,没有多想,他倒是不觉得席鹤洲会知道什么花语之类的东西,估计就是随便买的,那个花店也没有这位老板细致,看着好看估计就配了。
最后盛林选了一束小雏菊和满天星,只是因为老板说这两个比较好养。
于是席鹤洲回家的时候就看见了摆在餐桌上的雏菊与满天星,盛林靠着沙发坐在地上,面前摊开的学习资料,但人已经靠着沙发睡着了。
席鹤洲想起了什么,脱了外套轻手轻脚地走过去,蹲下来,用手盖在了盛林的眼睛上。
睡梦中的盛林感受到眼睛上的不舒服,哼唧了两声。
“嗯…… 哥哥,别闹……” 盛林的手胡乱摸索着,握着席鹤洲的手,“要睡觉……”
温暖的灯打在盛林的脸上,睡着的盛林多了一份憨态,就是脸上没什么肉。
哥哥。
席鹤洲把人抱起来,动作有点大,给盛林弄醒了,刚睡醒的盛林人还有点懵,不是很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就到席鹤洲怀里了,他的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酒香,席鹤洲抱的很紧,好像不知道盛林已经醒了。
“席鹤洲。”
连名带姓把席鹤洲叫回了现实。
“放我下来。”
跟刚刚喊洲洲哥哥的好像完全不是一个人。
“刚刚看你睡着了,想抱你到卧室的。” 席鹤洲解释道。
“你可以叫醒我。”
席鹤洲完全可以叫醒盛林,而不用抱着回卧室,这太暧昧了。
“嗯,下次别再睡在外面了。”
如果没看错,盛林刚刚在席鹤洲脸上看到的是失望,是一种找了很久却发现那个要找的东西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的失望。
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