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这位长相的我,努力通过现象看本质,经过观察分析,发现这位前同胞额头饱满,脸颊窄,下巴线条尖而柔和,是很具有古典美的鹅蛋脸型,眉毛被刮得很细微向上挑,可惜眉粉涂得不匀,两边不一样粗细,浓淡差别也很明显,鼻子直挺,嘴巴属于丰润Xi_ng感的类型,就是被鲜红的胭脂掩盖了具体形状,猛一看像两片香肠。最可怕的是她脸上厚厚的脂粉,刺目的两团腮红……似乎充分诠释一个错误的观点,妆越厚重效果越好……
“你在看什么?”
冷冷的声音唤回了我陷入惊叹中的思绪,我对自己的浑然忘我吃了一惊,蓦然觉得非常尴尬抱歉。若对方是个美女,欣赏赞叹,我一定理直气壮,可惜抱着看摇头叹息的心态,不顾人家感受盯着看个没完,实在很不地道。
这时候总要说点好听的,且不能敷衍,我想了想,定了定神,很真诚地说:“鹅蛋脸……那个,你是很典型的鹅蛋脸啊!很好的脸型!”
紧张中注意到这女子穿着华丽妆容浓艳,偏偏乌黑浓密的发髻上却半点装饰也无,灵机一动,我捧高了手上的花环,献宝道:“这是我刚刚编的,很衬你的衣服,送给你好不好?”
这礼我送的绝对真心,正愁没对象呢!
况且这女子虽然妆画的不好,身材却高挑修长,气质冷然,华美奢艳的裙衫被她穿出了一股别样的骄傲凌人的风情,有一股Xi_ng格之美,我的花环若能配给她,也是它的幸运。
那女子闻言却是一愣,默然一会儿,慢慢走了过来。
她走得很慢,半垂了眼睛安静的样子又与方才问话时大为不同,好像突然变了个人。短暂出现过的凌厉气势收起后,她给人的感觉十分温和淡然。
她走到距我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住,我才发现她比我还要高一点。要知道我变身(每次想到这个词都好想喷……)之后,虽然年龄小了,其实160出头的个子并没有缩水,这两年勤劳劳动多睡觉多喝水多吃菜也吃了不少野味的情况下,噌噌噌,窜高了老多,比划我在门框上画的杠,怎么也有十来公分,也就是说我现在有一米七几。这位女士比我高,看来目测的没错,她的身高和我那几位让我牙痒痒的女Xi_ng朋友相当。
女子抬眼,用幽幽的眸光看着我。我眨眨眼,想着估计是明朝女Xi_ng比较害羞,不好意思伸手拿,我索Xi_ng服务到家,给她戴上。
捧起花环,打量了一下她的发髻,我小心地抬高手臂把花环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很幸运,花环的大小刚好能固定在她的发髻上,稍微调整一下左右位置,就达到了一个既美观又牢固的效果。很好。
我伸手的时候,女子似乎有些吃惊,眼睛瞪大了一点。我发现她的眼睛非常漂亮,细长内双的眼型是我很稀饭的那种,通常出现在漫画里的迷人男配脸上,像眼前这位如此古典写实又美型的眼睛在二十一世纪实属难见,至少我没见到过。
“你的眼睛真漂亮!”我一向是憋不住赞美的,非常喜欢把自己发现的美好与人分享,尤其还是美好事物的所有者。
女子这回非常明显的吃惊了,她后退了一步,又退了一步,突然转过身跑开了。
我抓抓头发不知道哪里惹到她,怎么也不至于跑开吧。我追了两步,又命令自己停下来,意识到我很可能犯了一个——嗯——疑似是调戏良家妇女——的错误……
可是我真的没有Xi_ng别观念啊啊啊。
第四章 坦诚乃发展友谊之重要前提
不晓得为什么张大娘最近总爱发呆,对店里的事情也是爱理不理的,还好我们客源固定,暂时对生意还没什么影响。
奇怪的是,张大娘自己提不起劲儿来,也不让我守在店里照看生意。她要走的时候,也总叫我关门下工。
作为老实的员工我当然没什么意见,就是有点担心这么下去生意还能不能继续维持,要是张大娘关店走人,我下一步
该怎么办。算了,真到散伙的时候再说吧,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
闲着没事儿,天又还早,我又溜达到了花谷。
花谷的景色迷人依然,处处都是我很熟悉的——除了那个,那个仿佛和姹紫嫣红的花朵融为一体的身影。
依然是让人眼花缭乱的穿衣风格啊 ……
不过碰到了熟悉(眼熟也算熟吧 )的人,我还是挺愉快的,上回不小心冒犯了人家,赶快去道个歉。
我快走两步,一边朝她的方向摆手,一边扬声说:“嗨!你好呀,又见面了。”
说完,觉得这打招呼方式好像有点超前,正好走到她面前不远了,我学电视里古人左手攥拳右手伸直,手掌和拳头一对,清了清喉咙又道:“夫人你好,在下萧一白,上回失礼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说完就就觉得好囧……
咱在大明朝生活的这两年,作为一家小吃店的小伙计,和乡里乡亲劳苦大众说话从来不用这么咬文嚼字,要说和这么一位出身富贵的青年女子还是已婚妇人(看发髻辨认女Xi_ng身份——by张大娘)打交道,还是头一次,难免有点别扭。
“萧一白……”
她轻声念了一遍我的名字,声音低柔宛转,和润动听。
我不是美声控,不过颇为偏爱有中Xi_ng味道的声音,我有一个女Xi_ng朋友的嗓音就中Xi_ng偏阳刚,还有一个男Xi_ng朋友说话雌雄莫辨,都是我很哈的音色。
真奇怪,上一次她态度冷冷的时候,说话时仿若金玉之声,冰冷而犀利,这次温温和和的,音色柔和起来,竟然这么宛转动人,朦胧如世外之音。如果还在我那个年代,一定推荐她去当声优,人才啊。
她有这么美的声音,我就不去计较那张抽象派调色盘一样的脸了,把视线投注在她鼻梁偏上近两眼之间的一个点上,我问:“可以告诉我该怎么称呼你吗?”
她不再提上次的事,而且还愿意等我过来说话,没有一看到我就转身走人,大概也不是那么死板教条的女子吧。
她半垂的眼睑抬起,一双清明深邃的眼睛默默看了我一会儿,说道:“我夫家姓杨。”
我立刻大感亲切:“啊,原来是杨夫人。我姥姥姓杨,婶婶也姓杨,她们都是很好的女人。”
她闻言愣了愣,然后有点好笑地说:“照你这么说,姓杨的都是好人了?”
我有点不好意思,抓抓头发,“反正我有好几个姓杨的女Xi_ng亲属,所认识的姓杨的女人都很好。”
“可是我并不姓杨。”
“那……那个……”我知道在古代嫁人后的女子娘家姓氏一般是不提的,闺名更是非常隐私的东西,似乎只有娘家直系亲属和丈夫才能叫,这个一定是问不得的。
我猛抓头,那头刚到肩膀,用一条布绳粗粗绑住的头发很不意外地被搔乱了,顶着一头鸟窝,我突然灵感飞至,对上这位杨夫人漂亮极了眼睛坚定的说:“你不姓杨,可你现在也算是杨家的女人啊!”
……
……
我们两个像比拼瞪人功力一样互瞪了一会儿,她突然憋不出,“噗”地笑出来。
但见那双细长的眼睛微眯了起来,鼻尖露出一点很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