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又跑来偷酒了?!”
“哎呀!哎呀!好疼A,莲姨。”
吵吵嚷嚷的声音把凌青从睡梦中惊醒,带著宿醉后的头痛,凌青先是恍惚了下自己身在何处。
日头很高,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而后意识渐渐清楚,终于想起来昨晚两人后来坐在牌坊下继续喝,酒劲上来,又夜shen露重,便挨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最后什么时候睡著的却是不知了。
凌青有些紧张地去mo脸上的面具,还好,还在**然后抬头,就看见一幅让人目瞪口呆的画面。
年届中年风韵犹存的nv子,手里执了把扫帚,另一手揪著燕云烈的耳朵,一边骂一边打。
堂堂燕大教主虽然抱著头却把整个背脊曝露在外,任那扫帚一下下落在背上,还猫著yao,好像生怕自己个子太大,对方揪不到他似的刻意压低了身子,zhui里虽然哀哀地叫著,但是凭他那一身shen不可测的功力,总不会连这么一个弱质nv流都挣neng不开吧**
凌青歪了下头,看不懂眼前的状况,燕云烈却像找到救星了一般。
“秦公子,救命**”
这不喊还好,一喊那nv子打得更凶,“好A你,又拐了哪家的孩子?就说你整天拈花惹草没个正经,好端端人家出来的一个个都被你带坏,我今天连那些孩子家人的份也一起打了!叫你偷酒!让你再拐人!”
“A!疼**我不偷了!我不偷了!哎呀!秦公子!”
不知道这算唱得哪一出戏,凌青还是走上前去,握住那nv子的手腕,扫帚停在了半空中,“这位大姐,酒钱多少,我给你,我不知道那酒是偷来的,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那nv子看向他,燕云烈也看向他,凌青被看得一寒。
没想到那nv子丢掉扫帚一把握住他的手,将凌青上下打量了一圈,脸上挂著喜上眉稍的表情,笑颜如花,“啧啧啧,多懂事的孩子**”说著回身蹬了燕云烈一脚,“你又说了什么把别人拐到手的?别和我说是人家非要跟著你的。”
燕云烈躲过她那一脚,窜到几步开外,“秦公子,你和莲姨说,我们不是**不是**”
凌青原先还是看热闹的心态,没想到一下子被扯了进来,还被误会成和燕云烈是那种关系,想解释又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才好,动了动zhui唇,半天才挤出几个字,“秦某只是被燕教主用毒针暗伤,此际和燕教主一同**”
话未说完,便见那个被燕云烈叫作莲姨的nv子,已经捡起地上的扫帚去追打燕云烈,“好A,现在本事大了,会用毒针伤人了!”一边追一边挥扫帚。
“不是A,是他们先伤人的!我都差点命丧他们手里!”燕云烈绕著牌坊底下的石柱逃,边逃边解释。
“你还狡辩?人家这么乖巧的孩子做什么要伤你?还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我**那个**”
凌青看著他们一追一逃,显然又没自己什么事了,只是燕云烈本是向自己求救的,但自己似乎没说到重点,反而让一向自恃潇洒倜傥的燕大教主更加狼狈。
转念一想,自己其实说的也都是实话A,而且长不大的孩子确实需要人好好管教一番,于是很理所当然陷人于不义的凌青,抛开nei疚抱起手臂站在一旁,悠悠然地看好戏。
“秦公子,我们好歹认识一场,你居然见死不救**”燕大教
主眼睛青了一边,另侧脸颊上有肿起的扫帚柄印,已经很滑稽的脸还用著极为怨念的表情看著凌青。
凌青很想笑,却又不得不憋住,不由庆幸脸上的面具遮去不少表情,“秦某见燕教主玩得甚为高兴,不便出手打扰。”
“哼!”燕大教主撇开头去,鼻孔出气冷哼了一声,个子这么大,却完全是个正在赌气的孩子的举动,“你分明就是幸灾乐祸**明明那酒你也喝了的,凭什么只有本座一个人挨打?”
凌青想,如果再来一句“你这么讨厌,我以后再不和你好了!”,那样简直就和小孩子吵架吵到翻脸时十成十的像,凌青垂下头,这想笑又不能笑实在太痛苦了。
“红烧肘子来了。”莲姨端著一盘正冒热烟的肘子进来,此时桌上已经满满当当放了很多菜了。
燕云烈显然很高兴,举起筷子正要戳下去,“啪”一声被莲姨一筷子敲在手背上。
“谁让你吃的?这是莲姨做来招待小秦的。”说著夹了一个到凌青碗上,“喝过莲姨的酒也尝尝莲姨的菜,保证你以后走到哪里都想回莲姨这里来。”
燕大教主揉著手背巴巴地望著莲姨,只怕下一刻就要眼泪汪汪了。
莲姨完全不吃他那一tao,但还是夹了一个丢他碗里,“吃完把碗都洗了!”吩咐小厮样的吩咐,又想起什么来,“还有,把地窖里面收拾下,门口的草也长太长了**”
就见燕大教主先还喜孜孜的抓著猪肘子啃,莲姨说一句他把头往碗里凑两分,再说一句再凑两分,最后几乎整张脸都凑到碗里了。
吃完饭,燕云烈真的有捧著碗去洗。
凌青觉得白蹭饭过意不去,便打算去帮他。虽然他一少庄主在家有下人伺候,出门有东离暮云照顾,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过洗几个碗应该不是难事。
走进厨_F_,便见燕云烈捋著袖子在水缸旁忙活。日光照著他英挺的俊容,剑眉少少皱著,zhui角微微抿起,严肃沈敛,完全没有了先前那gu孩子气。
听到脚步声,燕云烈抬起头来,见是他,zhui角上扬,冲著他淡淡一笑,“找本座有事?你先在那里等会儿,本座马上就好。”
凌青捋起袖子过去,燕云烈看看没出声,但是凌青才没刷两只,手里的碗就被燕云烈给抢了下来,显然是受不了他的笨拙,“以前从没做过吧,还是别添乱了。”
凌青纵然不甘,也没办法,擦干手站在一边,看燕云烈动作麻利地刷完一只又一只,一室恬淡而静谧,唯有水声轻*。燕云烈手上的动作停了一停,“你一定会好奇那个人是谁?”
凌青点点头,却道,“燕教主不方便说也无妨。”
燕云烈继续洗著碗,低沈的声音缓缓道来,“莲姨是本座的*娘,年轻的时候是本座娘亲的侍nv,她们_gan情很好,一直以姐妹相称。
“本座的娘亲过世后就是莲姨一直在照顾本座,后来本座不需要照顾了,莲姨的年纪也大了,前任教主,也就是本座的父亲就把她送出天绝山,替她找了户好人家。
“莲姨以前过得很好,有疼爱她的相公,还有个nv儿**”
燕云烈沈吟了一会儿,才又继续说道:“莲姨的nv儿很漂亮,那年正值碧玉年华,却被镇上某户有钱人家的公子骗去了身子,那公子哥又死活不认帐,不愿给个名分,姑娘家最重名节,觉
得自己没脸见人,羞愤交加,在某个风雨交加的晚上,趁家人不注意**投河自尽了。
“莲姨的相公将那户人家告上公堂要给他nv儿讨个说法,结果却反被诬陷为敲诈,一顿板子打成了半残,没能熬过冬天也去了**”
凌青没有作声,人在江湖,快意恩仇,但是平民百姓却不是如此,官商勾结,欺压平民,尤其在霍贤得势扩张势力之后,皇帝一连数月不政,满朝文武皆都谄媚讨好于霍贤,朝纲尽乱。
莲姨的事情他听后也很震惊,但想燕云烈一定已经做了很多,现在也明白过来,燕云烈之前种种其实是在逗莲姨开心,听莲姨口气,燕云烈也不是十年半载才出现一回,便又在心里暗暗叹_fu,难为他身为一教之主事务繁忙,却还能时时想起自己的*娘。
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燕云烈示意出去看看。
两人走到院中,便见一个师爷模样打扮的人手里捧著账册,身后则是几个衙役。
“霍贤那孙子一年到头要过几次生辰?再说他又不是老娘的儿子,他的生辰关老娘什么事?”
师爷tian了tian手里的笔,看著手中的簿子道:“霍大人进宫多年,一直以来兢兢业业伺候帝王与后宫,生辰之时各地民众备礼庆贺实乃人之常情。”
莲姨手叉著yao站在那群人前头,朝地上啐了一口,“呸!等那王八羔子出丧时,老娘倒是可以送他一迭冥钱。”
“大胆!”师爷尖著嗓子喝道:“今天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拿不出银钱来就拿值钱的东西来抵!”
说完,身后的衙役便要往屋里冲。
“谁敢?!”燕云烈一声低啸,一个箭步上前将莲姨护在身后,一抖袍袖,霎时飞沙走石。
“你是什么人!胆敢阻挠官府办事,可知该当何罪?”
凌青还在为莲姨的过去惋叹,又见官府欺人,登时怒火中烧,一拍身边的桌子,装筷子的竹筒一下被震得飞了起来,凌青抬手一扫,下一刻只闻一片凄惨哀叫。
那些人纷纷捂著右眼蹲在地上,指间露在外头的是大半截筷子,其余筷子刺入他们身后的树木和篱笆上,齐正正的都大半没了Jin_qu。
“还不快滚?如果连另一只狗眼也不想要的话!”燕云烈斥道,声音听来狠戾冷冽。
那些人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相互搀扶著退了出去。
莲姨见出了一口气,自然不会放过Bang打落水狗的机会,还追著出去骂,“你莲姨备好了冥纸等那王八羔子的祭日。”
凌青不作声,只是默默地走过去将ca在树身和篱笆上的筷子一_geng一_geng拔下来。
“拔它做甚?放著挺好看的。”莲姨骂完那群人,回身过来,说著已经拉起凌青往屋里走,“没有筷子大不了让那臭小子劈两双来,反正他一身功夫没处使。”
凌青看向燕云烈,便见他背著手看天,当作什么都没听见。
中午那一桌的美味已经让两人撑得可以,却又被莲姨强留著吃完点心再离开,不知是不是因为帮著教训那些官衙的人的缘故,莲姨看起来十分喜欢凌青,临走不仅送了一小坛子自己酿的酒,还叮嘱凌青,如果燕云烈欺负他,就来找她,她一定替他狠狠出气。
燕云烈在旁一副失宠呷醋的表情。
回客栈去的路上,燕云烈就一直在打他这坛子酒的主意。
凌青本来就没打算喝,但面上又不答应,弄得燕云烈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连以身相许的话都说出了口。
便想,这人果然不正经,情字在他眼里或许真的如同玩笑。
“秦公子可知**莲姨为何要酿这个酒?”有点突然的,燕云烈的表情到声音都变得极为严肃。
“为了营生?”这酒就算拿到京城的酒楼,也毫不逊色。
燕云烈摇摇头,“很多地方都有这样的风俗,nv儿落地之日酿好好酒存于窖中,nv儿出嫁之日取出来启封,十多年的陈
酿顷刻飘香满席,又是满堂皆红的大喜事,这便是取作nv儿红的意思。”
凌青恍然大悟,“燕教主的意思是**?”
“莲姨一直留著这酒,本座有时带著人来,不管男nv,她定是要送上一坛**如此,秦公子你这酒可还要留?”
凌青心里有些犹豫,但面上却是云淡风清,“看来这酒**秦某是不该留的**”说著递出手去,手却微微的颤著。
他本就没有留下这酒的理由,但是在听了燕云烈说的话后,却是很想留下来。这一念头把凌青自己也吓了一跳,就好像**舍不得将彼此的关系撇得一乾二净,想要和眼前之人扯上些羁绊,不用太多,只要一点点就足够了。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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