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天清自觉自己不好管太多,事情jiāo给敖婧自己处理,他伸手拍拍敖楚的肩膀,大有“好自为之”的意思。

敖楚被他拍的浑身一僵,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肩上的手,示意他把爪子拿开。盛天清从善如流放下手,没说什么话,招上自己能上天入地的座驾小白云潇洒地回去了。

送走盛天清后敖婧倒是没说什么,沉着脸让他们各自回房间去了,自己也回去忙手头上的事情,一连好几天,不见踪影。

有一天晚上,敖婧把敖楚叫去书房,一进去敖婧就jiāo给他上次拿到的录取通知书,敖楚低头打开看,也没有直接拒绝,只是问“为什么要我过去”。

敖婧觉得奇怪,怎么看到字迹和署名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往大书桌后一坐,示意敖楚也坐下,准备展开一次长谈。

敖婧说:“你在人族的学业也修完了,算是大学毕业生了,年轻人出去工作去锻炼不是很正常吗?”

“哦?”敖楚好笑道:“工作的事情,你对二姐可不是这样说的。”

敖婧:“……”

开始了,就知道他会反抗,还是迂回式的。她不耐烦地说:“你跟你二姐不一样!”

“可为什么一定要去那里?”敖楚问。

“那里是仙神界数一数二的学校。在那里你可以接触到不同族类不同阶级的仙神妖。”敖婧耐心地跟他解释:“人族的人生计划基本都是二十出头念完书工作,我们不一样,我们的寿命很长,也没有温饱问题要解决,可以再去进修。”

敖婧说完看敖楚没个回应,显然在出神,敖婧气道:“跟你说话呢!”

敖楚这才给点反应,重新看着敖婧,问她:“真的是盛天清吗?”

“别没大没小的,那是你养父,”敖婧训斥道:“你就算不肯像小时候一样叫一声‘义父’一一当然我知道‘义父’在这个年代已经过时了,叫声‘哥’也乱了辈分,但你至少跟敖妍一样叫一声‘叔’,说了你多少次了。”

敖楚没回话,他把桌上的通知书推道敖婧面前,平静地说:“我不去。”然后站起来准备走了。

他这些年在外面混得久,从来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极会哄人,待人处事有自己一套,很少冷脸对人,尤其是对着敖婧。

他态度冷淡,敖婧比他更冷,“我这是在跟你商量吗?”

“大姐,”敖楚态度比刚才缓和了些,“我知道你的重点是让我去他那边,而不是工作,能说一下你的真实想法吗?”

敖婧嗤笑一声,“真实想法?就是让你回炉重造。你看看你,越长大越不像话。过去那边让人家盛先生再好好带带你,跟各族同学好好相处,仔细学着点,别整天净给我惹麻烦。”

敖楚听这话简直气笑了,“那学校我听说过,坦白说跟下基层差不多,好像也没什么好学的吧。平时你要我去我肯定二话不说收拾包袱就过去,但是现在冒出来这么个人,我不可能去。”

敖婧:“你……”

敖楚真心实意地说,“大姐,既然你同意我工作了,那我正好可以直接去我实习过的公司那边,人家找过我几次了。你要是实在不放心,你也可以给我指派别的活gān,哪怕叫我去当个虾兵蟹将呢,吃苦耐劳保家卫国我都可以,别找个校长来管我就成。”

本来也就随口说说,敖婧却是慡快地答应了:“好。”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敖楚接过来看,照片上是个年纪跟他差不多的女孩子,长相清秀气质文静,他头疼地问:“你不会是想?”

敖婧点头,简单明了地jiāo代:“把人给我追回来。”

敖楚把照片撂在桌子,“我说,大姐,是我不对劲还是你不对劲?给我找的都是什么事?还是算了。”

她大姐女魔头一样往椅背上一靠,“你说呢?”

敖楚重新坐下,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照片,想了想,说:“我以为你只是说相亲,没想到你直接让我追人。追可以追,但是喜不喜欢是另一回事。”

“让你追你就认真追,”敖婧说,“这位是上古凤凰家族的小女儿,跟我们门当户对,模样自然是好看,性格修养各方面都很好,哪个男的不喜欢?难道你就喜欢外面那些花花草草?”

敖楚听了她这封建的一番言论,知道不答应她还会继续说,以后逮到他就念,不答应就没完了。他随口敷衍道:“姐,我还小吧?”

“不小了。”敖婧斩钉截铁地说,“按人族算,你22岁,已经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了,按几百年前古代的人族算,孩子都可以上学了,还小?”

敖楚:……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话不能说,以他近些年来的“感情状况”来看,说出来说了谁也不会信。一说出来就会被追问,这事太麻烦,他说不清,也没法jiāo代。他没想到他大姐这么快就替他操心婚事了,想想都觉得玄幻,本来遥不可及的事情就这么被提上来日程,还是被硬生生安排上的。

敖楚只好先把人缓下,折中地说,“人我可以去追,但我话先放在这里,这位姑娘看不上我你可不要怪我,我们不能勉qiáng人家。”他就当去相个亲,让人家Pass掉他就好了。

“好,那你收拾一下,三天后出发。”敖婧把通知书推回去给他,自己顺手从旁边抽出一本书打开,用行动告诉他可以滚蛋了。

敖楚不明就里,“什么意思?”

敖婧看着书,头也没抬,理所当然地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啊。人家小姑娘也去这学校了,封闭式管理,你怎么追?当然跟着去了。”

“所以你又给我绕回来了。”敖楚也是挺无语的。

敖婧合上书,说:“没校长管你!盛先生在那里只是挂名,荣誉校长,千八百年都不一定去一次,人家忙着呢,没事去那里gān嘛,也就出席个演讲什么的,你紧张什么?我说让他带带你,说是这样说,就算他真过去,那四海八荒那么多少爷小姐,哪顾得上你?”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也不知敖楚听进去多少。她看他就那么坐在对面低着头盯着通知书,不知道带着的是个什么感情色彩,反正不会是高兴。

过了一会儿,敖婧语气轻了些,“小楚,算了,去不去随你,没人押着你,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去,看在姐姐的份上。娘走得早……”

每次敖婧叫他“小楚”,他就知道没有好事,他抬起头,似乎从敖婧眼里看到盈眶的泪水,映着屋顶夜明珠的光好像会闪烁,他从没见过他大姐这样,一时慌了,只能点头,“我后天就去,那什么,大姐,有话好好说,哭什么?”

这时敖妍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两个小瓶子,人还没跨进门槛就开始嚷嚷:“哎呀,大姐,我给你的那瓶眼药水过期的,我给你换……”

她走了两步才发现气氛不对。敖婧把手里的瓶子往桌子上一丢,不屑地对敖楚说:“哭什么哭,我用的着哭?早答应不就好,哪来那么多废话!”又转头冲敖妍抱怨:“你是要我瞎啊,把我眼睛刺激得。”

敖楚木着脸看她随机切换,想不到他大姐为了让他进学校如此煞费苦心,他有点哭笑不得。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她人没哭,敖楚轻轻一笑,摇了摇头,拿上通知书走了。

人走后,敖妍问敖婧她们弟弟手上拿的是什么。敖婧高深莫测地说,是解药,又是缘分。

“哪里?”敖妍很扫兴地拆台:“我都看到‘通知书’三个字了,我是问那是什么通知书,给敖楚做什么?”

敖婧白了她一眼,“问那么多gān什么?”

“我亲弟弟啊,我关心一下。”

“我还你们亲姐呢,难不成还会害他?那是个一箭双雕的好去处,”敖婧看了她一眼,“听说过山海学院吗?”

敖妍积极答道:“这个我知道,我上次查小盛叔资/料的时候看到。你是说敖楚要去那里?那他知道小盛叔?”

这缺心眼的丫头,别人还没跟她算账,她自己先翻出来给人看了。敖婧拿眼横她,“你再敢去暗层我打断你的腿!”

敖妍再次认怂,保证下不为例。然后她听到敖婧好像嘀咕道:“这资/料还会随时更新的?”她刚想问你说什么,敖婧就对她说,“他刚知道。”

敖妍不知道她姐怎么想的,“那他肯啊?不是不对付吗,还去人家的地盘?”

“我看是他单方面跟人不对付,不待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早年盛先生nüè待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呢。总之,盛先生的为人我是信得过的。你弟弟这个白眼láng。”

连着她一起骂了,敖妍无言以对。

敖婧还给她举了个例子,“前几天大门的事,准是敖楚专门找事惹人不舒服的。盛先生不清楚,我还不清楚吗?水泡可以隔音,他倒恨不得声音都传得远远的,这孩子,想gān什么呢?”

“刷存在感?”敖妍不确定但很积极地补充道。

敖婧含糊地说:“可能吧,那么爱刷就去人家眼皮底下刷吧,情况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月朗星稀,盛家古宅后院。

院子里有一棵长了一千年的大树,树腰有两个成年人合抱那么粗。树枝上稀稀疏疏发了绿芽。

盛天清一身居家服,手里提着一个不知哪里找来应风景的白玉小酒壶站在树下,这人就爱瞎讲究。旁边还有一张圆石桌几个石椅,桌上放了两个酒杯,他也没用上,直接就着酒壶喝了一小口,一边懒散地走近树身,抬起手拍门一样拍了它两三下,随意道:“时间差不多了,明天我要出门了,要开便快开。”

姻缘树有灵,被他这么不客气地一拍,估摸着时间也相差无几了,于是怂巴巴地把花开了。一时间树枝上的嫩芽飞速生长,一起开出粉红色的细小花瓣来。盛天清抬头看,小花朵儿盛开的同时,所有的花粉仿佛成了萤火虫,轻轻地飘起来,悬浮着慢慢汇聚成一些简体字:“山海新生,随心而定。”

树灵还想着受盛天清的谢,没想到他看后也没什么反应。

树灵:这是反应迟钝?

哪知盛天清笑着点评道:“你们还真是与时俱进,都用简体字了。”

……不是应该先问自己的姻缘的吗?树灵恭敬地说:“是的呢。上神可有什么问题要问小的吗?”

“还可以问你话的吗?”盛天清来了点兴趣,“那这神神化化的几个字什么意思?单‘新生’两个字不就有歧义吗?”

“是这样的,我们收集到的各方面因素分析显示,您的命定之人是您山海学院的一位新报到学生,后半句的意思是根据您的心意判断。”

“什么?师生恋?”盛天清义正言辞:“这个不行!这是在骚扰学生你知道吗?还根据心意判断?你们闲着没事电视剧看多了吧?”说完他觉得姻缘树微不可察地抖了抖,大概是被他的上神之威震慑到了。

接着他就被树灵的话啪啪打脸。它说:“上神莫激动,先听小仙说一句。这八字,是结果,不是暗示,更不是指示呢。这是必然发生的事实。”

意思是接下来的剧情按照这几个字发展?

他连砍了这破树的心情都有了,敢情它刚才是在憋笑?

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盛天清是什么人他自己清楚,这所谓的桃花预言他一个字也不信,反正他不信邪。

他熟练地轻巧一跃上了树gān上,靠着树枝半躺着,舒适地翘着二郎腿。树灵仔细提醒道:“小心压着神树,坏了桃花运。”

盛天清很是潇洒地笑道:“随它去吧。”

树灵腹诽:“啧,活该单身几万年!”

“怎么单身就活该?”盛天清警告性地敲了一下树gān,像是在敲它脑门。

树灵吃了一惊,没想到他还能读心,赶紧认错。

盛天清也没往心里去,没去看它,举起酒壶,对着远方一轮圆月:“这世间,情爱的事固然重要,但不是唯一的。”他一口喝完了所剩不多的酒,把空酒壶随手一抛,枕着一只手,就这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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