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的剑被打落在地的那一刻,他听到周围弟子中传来嘲笑声。那些声音很轻很小,却刁钻的钻进了二公子耳朵里。
他甚至不敢去看少主那张酷似兄长的脸上现下是个什么表情。
二公子灰溜溜的逃回后山,他试图忘记刚刚被半招击败的画面,手自然而然摸向腰间的剑柄。
剑锋出鞘,握剑的手颤抖不止,软弱地像是已经握不住剑柄。
他为何握剑?明明天生就是修仙界异类,为何要执着做一个修者?
或许凡人百年,对他而言反而是上选吧?
一念生,剑心灭。
身体早已烂熟了剑式的二公子久久僵持原地。
真可笑,时至今日,二公子突然间不知道自己是为何而挥剑。那些铭记在心底的剑式,似乎一夕间离他而去。
兄长在时,也曾锁住一身修为以凡人之躯与他比剑,也曾让他侥幸胜过一二,维护了他生为凡人的渺小而可笑的自尊。
天门山满山剑修。
二公子生于天门山,父亲是剑修,兄长是剑修,他收的第一份礼物的是剑,每日与他对面相伴的也只有剑。
如今兄长不在了,他连剑也一并失去。
二公子不再去后山,不再握剑。
像是已经对修行彻底放弃,甘心做一个名副其实的修仙界废物的二公子开始碰些剑以外的东西。
琴瑟管弦,书画花茶,他学着凡俗界里富贵闲人的模样过活,曾经佩剑的地方也改挂dòng箫一管。
终究是天门山的异类,不如彻头彻尾的异类到底罢。
不碰剑的二公子成了最好的乐师,最好的画手,偶有一日尝到杯师兄弟送来的杯中物,他又成了酿酒人。
凡人百年也有千般造化,而二公子的百年,却将凡人的本事都学了个jīng通。却没有一个能带给他像当初对剑一般的热忱。
二公子于是成了一抹无主幽魂,终日在天门山上下游dàng。
却有一日,二公子喝了酒,迷迷糊糊的进了天门山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