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源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心想,难道破了相不由得伸手摸了下脸。
并没有破损疼痛的地方,大概栽下去的时候外卖小哥当了肉垫顾源迟疑的开口;“我脸上,怎么了”
费俊逸回了神,脸有点热:“挺好,没破相…”
顾源还在想怎么谢的问题。一瞬间气氛压抑的让人觉得尴尬。
费俊逸摸了摸鼻子:“你醒了,我就走了。”心里却想的是来日方长。
顾源皱着眉,十分的觉得不妥,又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沉默的起身,打算送费俊逸出门。
晕眩的症状并没有缓解,顾源走的磕磕绊绊。费俊逸少不得伸手扶着他。
顾源就更加不好意思了,一直到门口,才鼓起勇气问;“留个联系方式好嘛”
“不问我姓名吗”费俊逸笑道。
顾源的脸都要烧起来了:“姓名和联系方式都留一下,好嘛”低沉的鼻音带着些示弱,连呼吸都撩动着费俊逸的神智。
飞快的掏出手机,抢先要了顾源的手机号,还意有所指的问:“顾盼生辉的顾开始的源”顾源点头。
费俊逸拨通了手机号,还特意等顾源手机铃声响了之后,才按了挂机键:“费俊逸,住楼上。”
顾源点头示意,两人站在玄关,一个舍不得走,一个不好意思关门,居然相对无言起来。
半晌,顾源突然笑了起来,邀请道:“一起吃午饭吧”
费俊逸简直心花怒放,不过他倒是觉得顾源的脸色,惨huáng的惨huáng的,还是躺家里好,那十来杯僵尸真不是闹着玩的。
纠结不到一秒,费俊逸欣然提议道:“叫外卖”
顾源眨眨眼睛,愉快答应了。
所以这顿感谢餐,就在顾源的小折叠桌上解决了。小折叠桌是木制得,比起餐桌更像茶会桌,胜在够用,不占地方。
单身公寓通常不会有厨房,一般都是卧室,卫生间,拉帘隔出一个小客厅,走道会放灶台,不过两个单身汉,谁没事做饭。
外卖两人扒着手机商量了好久,不是这家不好吃,就是那家分量少。其实最后费俊逸都想把顾源打包去酒吧吃了,顾源指着一家日料店问,吃不吃定食
费俊逸看着顾源没有丝毫的识人技能,只好应了下来,最后,一人烤鳗鱼饭,一人猪豚骨面。
量不错,定食盒包装的还挺jīng美,小菜碟,小食碟,汤碟,两人份的铺开,居然也摆满了一小折叠桌。
顾源喜欢吃海草,酸酸甜甜的,慡口,偏生他那份送的是小酸huáng瓜。
费俊逸倒不喜欢吃海草,总觉得又酸又甜的不下饭。
两人对视一笑,费俊逸耍了个心眼,夹起一筷子海草,便送到了顾源嘴边。
顾源愣了一下,觉得两个大男人,也不扭捏,就着筷子一口就吞了。随即就回应了一筷子酸huáng瓜。费俊逸偷乐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一顿饭,宾主尽欢。饭饱之后,两人都止不住困意上涌。费俊逸倒是有意继续占便宜,不过,顾源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qiáng撑着要陪着费俊逸说笑。
费俊逸瞅着小jī啄米的顾源,告诫自己,来日方长啊来日方长,恋恋不舍的提出告辞。
顾源脑波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只是觉得感谢的心意还没表达完全,万分过意不去。
玄关边上,顾源有点撑不住自己了,倚在门框上和费俊逸告别。费俊逸原本还想多费几句话,见顾源实在没jīng力了,只好打住,让他关门赶紧休息。
顾源qiáng撑着笑意,说着自己都听不懂的告别语,还非要费俊逸先走,他再关门。
风情无限的眼眸,扑闪的睫毛都带着媚意,费俊逸无奈,按耐住亲吻的小心思,微笑着说再见。
顾源直到看不见费俊逸的身影了,才关门睡了个天昏地暗。
往后,两人就再没见。顾源忙,酒醒之后属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死也不踏进任何酒吧半步,连公务应酬都滴酒不沾,各种理由推脱。
而费俊逸,只有一个理由,何一鸣回来了,被缠的根本脱不开身。
身边的死党各种看笑话,大家都在等这一出郎有情郎无意的戏码到底什么时候落幕。
费俊逸东躲西藏,能不与何一鸣见面,就不和何一鸣见面。何一鸣就像个优秀的猎人,只要有闲暇,基本上前脚费俊逸到哪,后脚他就到哪。费俊逸简直要薅光自己头发。
月底,他总要去查账对账的,酒吧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感情的事再纠结,也不能丢了吃饭的家伙。虽然何一鸣直接表示,丢了也不要紧,我养得起。费俊逸只想撞墙。
进酒吧费俊逸是硬着头皮进的。他知道,不要半小时,何一鸣绝对会杀到。认命的校核着账目,又神思不属的等着何一鸣到,费俊逸觉得,这个戏他真的玩的太够了,是到了应该了结的时候了。
“俊逸!”
不出所料,费俊逸瞅了眼钟表,这次居然十分钟就到了。
“一鸣,我们谈谈。”何一鸣还没来得及表示欣喜,便被费俊逸拉到了会客室。
“一鸣,你累不累”费俊逸薅着头发,崩溃的问道。
何一鸣心中了然,伸手想拥抱费俊逸,却被躲开,不愉的自行找了个椅子落座。
“俊逸,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说,好嘛”语气温柔而qiáng势,一如他锲而不舍的追求。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俊逸,我们试着处处,好不好”何一鸣从来都不知道退后,一如既往的寻求各种道路让费俊逸妥协。
只是这一次,费俊逸铁了心要和他说明白:“一鸣,我真的不能不说,可我不想伤你的心,放过我,好吗”
何一鸣蹙着眉,手指屈起,在椅手上敲着,这是他的习惯,商场上的拼杀,让他总是在遇到问题时,不自觉得释放出上位者的气势,以示志在必得。
“俊逸,我可以继续给你时间……只要……”
“不!”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一鸣,五年了,如果我真的在玩欲迎还拒的戏码,我也该玩腻了,一鸣,真的不值得。”费俊逸顺着墙角滑坐地上,他真的受不了了,可是为什么还是会觉得心口疼呢。
“俊逸,你……真的……”何一鸣不知何时已经蹲到了费俊逸的身前,一脸的不可置信。
“真的!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想想外面的世界,我真的不值得……”费俊逸捂着脸,他怕自己多看一眼何一鸣,都会软弱下来。
“那你为何不敢看我…”何一鸣愤怒而哀伤,他不相信,自己这五年来都是无用功。
察觉到何一鸣的不甘心,费俊逸终于明白,蒋文清的话终究是对的五年真的太久了。他长出了口气,慢慢抬起头,坚qiáng的与何一鸣对视,一字一句的慢慢说道:“一鸣,放弃吧,你会有更好的!”
何一鸣的目光炽热的似乎要噬人,对着费俊逸的拒绝,更多的不是对感情的哀悼,而是浓重的不甘心:“俊逸,你说明白点。
“我说,我拒绝。”费俊逸的胸口疼的快要撕裂开来,却不敢伸手去抚慰,何一鸣的qiáng势bī着他不得不得摆出最qiáng的防御与反击,然而依旧想要收敛獠牙,尽可能的减少伤害。
何一鸣没有从费俊逸的身上得到一丝退让,他想,难道我真的错了吗,为什么我不伤心呢,不,我是伤心的,我只是习惯了被大大小小的拒绝,这只不过是又一次。
他觉得他要退让了,和以前一样,蛰伏起来,伺机再动。于是,他开口了:“又一次,我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那么如你所愿……”
“不,一鸣,这是最后一次,没有了,如果你不接受,我会消失。”费俊逸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如果何一鸣真的不放弃,他唯一的路就是离开,断掉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他视若珍宝的这家酒吧也会放弃。
何一鸣似乎是蹲的时间有点久,站起身来的时候踉跄了下。他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目光复杂的盯着费俊逸,一步一步的退到门口,费俊逸依然没有动,全力防卫的jīng神对抗让他不敢动,也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