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麻烦,去问那个大花臂就好了,现在还关着呢。”
刘君想把信带在身边,却又珍重地放在了枕头底下,和之前的那封信一起。
见到那个施bào者的过程很顺利,可是让那人开口却费了些工夫。
“你想早点出去吗?”刘君坐在那里,淡淡地说,对面的人的眼睛却亮了。
事情和信里说得差不多,刘君闭着眼听完了,追问道,“那个男孩子长什么样?”
很瘦,很白,眼睛很亮。
刘君让律师留下处理事情,自己驱车去了那家医院。
那张付款单子被送到刘君面前的时候,刘君正在和院长喝茶。
刷卡的单子,上面的数字已经有点看不清楚了,可是用墨水签的名字倒是很明显。
和信上的笔迹有点不一样,但刘君确定这是一个人的笔迹,他能想象,那个少年忍着疼痛,签下这个名字的样子。
隐约看到了当时的付款金额,这笔钱对于刘君来说,不值一提,可是却是那个人的奖学金和打工的工资。
他的家人也不会给他钱吧。
那段日子过得很苦吧。
刘君抚摸着签名,我找到你了,我的少年。
肖意。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第二掌写了快一年了,这是新写的,希望没有明显的割裂感
第4章 重逢·我意留君
刘君从医院回来,把那张签名的付款单也带回来了。他从枕头底下小心翼翼地拿出那两封信,几张信纸坦坦dàngdàng地摆在chuáng上,和那张付款单一起。
这个小孩的字真好看。刘君的胸口充斥着名为骄傲的气体,他低声笑起来,整个屋子里面就只有他,这笑容看上去有些诡异。
我要好好疼他。刘君想。
电话响起来,刘君立刻就接了,是律师。
“刘先生,事情已经处理好了。”刘君淡淡回应着,情绪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
“对了,刘先生,那人说,那个男孩子好像是A大的学生,他看见男孩子口袋里掉出来的校园卡了。”
刘君觉得自己血管里面的血都烧起来了,“很好。”
挂断电话的时候刘君的手都在抖。
因为兴奋。
A大,真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呢。
刘君心里波涛汹涌,手上却不含糊,马上给A大的领导去了电话。
“您好,我是刘君。”
刘君第一次感谢自己的父母,也感谢一直以来辛勤工作的自己。因为有这些,他才能如愿找到当年那个少年。
刘君取下挂在衣架上外套就准备出门,没走几步就折返了。
他去浴室简单地洗了澡,换上一套齐整的新西装,喷了一点点香水。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虽说眼角已经有了细纹,可是还是个风流的模样。
驱车到了A大,刘君站在肖意的宿舍楼下,手心竟然沁出了汗。
敲响了肖意宿舍门,里面是一幅混乱不堪的景象,课本被随意丢在地上,chuáng上的被褥早已经被掀开,露出粗糙的木板。
“请问,你找谁。”
刘君扫一眼面前的男孩子,就知道他不是自己要找的肖意。
“我找肖意。”
那男孩子笑起来,“你找幺儿啊,幺儿他已经回家了,今天早上的车。”
刘君呼吸一滞,“不是说后天吗?”
“你认识幺儿啊,原本是后天的车票,昨天晚上回来突然就改成了今天早上的,急急忙忙地走了。”
男孩子很热情,搬来凳子让刘君坐,“你坐吧,这是幺儿的凳子。”
幺儿,原来他室友的人喊他幺儿,好听又亲昵。
刘君和那个男孩子打听肖意的事情,那个男孩子仔细盯着刘君,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刘君先生?”
刘君嘴角一勾,承认了。
“哎呀,幺儿的桌子上总是放着你的照片呢,我们还一直以为他要从事金融行业,谁知道回家乡当了老师。”
“他可一直都是我们专业的第一名呢,从大一到大四,每年都是。”
刘君想起信上的内容,打趣道:“他划重点是不是很准?”
“幺儿和你说的吗?多亏了他,我们哥几个才能顺利毕业。”
接着两人说起肖意的事情来,大多数时候是那个男孩子在说,刘君在听。
两人的对话以刘君助理的敲门声作为结束。
刘君给了那个男孩子一张名片,“你如果想到我公司来,打这个电话,那个人会帮忙安排。”
男孩子满脸笑容地收下名片:“谢谢刘先生。”
刘君这一次虽然扑了个空没见到肖意,却意外得到了好些关于肖意的消息,听着这些生活琐事,好像自己也参与了肖意这些的成长历程中。
车缓缓地行驶着,刘君消化着今天守到的消息。
之前校长说有个学生放弃了大公司的offer回母校教书,肖意室友说肖意要回老家教书。
刘君立刻给助理去了电话,“查查,今年来面试的有没有一个叫肖意的。”
助理办事效率极高,不一会儿肖意的面试履历就被传到刘君电脑上。
刘君迫不及待点开了,照片里的人皮肤很白,眼睛却很黑很亮,头发是时下很流行的棕色。
不知道是染了没有。
有点眼熟。
履历表上面的地址写得是学校,电话有,刘君滑过十一位的数字,按下通话键的时候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我马上就要找到你了。
电话里传来冷漠疏离的机器女声,告诉刘君这个电话号码已经被注销了,刘君差点没忍住想要把手机摔碎的念头。
“马上去公司把肖意的履历表带到我在酒店的包房。”
助理接到这样的要求自然是一头雾水,但是刘君是老板,说什么是什么,立马下车去公司帮刘君取文件。
车上少了一个人的呼吸,刘君的心还是处在bào躁的边缘,校长发来的毕业照让刘君心里的火灭了。
是两张大合照。
第一张是初中毕业的合照。
刘君一眼就找到了肖意,不是五官,而是huáng色的头发。
刘君翻过照片,后面的名单证实了他的猜测,那个huáng头发的就是肖意。
头发那么huáng,是没吃好吧。
刘君马上看向第二张照片,里面的学生个个穿着校服,男孩子的头发都剪的很短,乍一看就像是一个个双胞胎一样。
刘君花了点时间找到肖意,他站在角落了,比起其他同学之间的亲密无间,他和身边的同学空出一点距离,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为之。
这张照片上面的肖意和履历表上面的肖意比起来,有些青涩,像个没成熟的桃子,在滋滋地冒着甜味。
回到酒店包内,刘君的助理已经把纸质的履历表放在刘君的桌子上。
刘君拿着履历表,端详了好一会儿,嘴角一直扬着笑。
酒店的服务人员接到刘君的内线都吓了一跳,因为这么多年,这个包房里住的人什么德行他们清清楚楚:这人向来习惯晚上猎艳,从不在酒店用晚餐。
心里就算再多的疑惑,众人还是打起十二分jīng神伺候,餐点很快就做好送到刘君的餐桌上。
穿着白衬衫的服务生被留下了,“早上好像不是你送的。”
虽说是用了好像,但语气是肯定的。
“那位同事要离职了,以后就由我负责您这边的工作。”
刘君点点头,用勺子将奶油炖汤搅出漩涡,放下叉子,擦擦嘴,说道:“我出去一下,东西就先撤掉了,晚上十点的时候送瓶红酒过来。”
“是的,先生。”
刘君到了自己常来的酒吧,很多人上赶着就贴了上来。
刘君来者不拒,左边抱一个,右边搂一个,“今天喜欢喝什么,只管点,算我的,以后我就不来了。”
有个男孩子贴了上来,手都伸到了刘君衬衫里面,“刘先生要成家了吗,就算成家了也可以来玩呀,我很乖的。”
说话间竟然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