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雌虫跪倒在地上,而我牵起他的手。
贺听枝在恍惚之间从深度睡眠之中挣扎出来,他突然感觉周身布满了冷意,有点诡异。
他睁开眼眸。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他的眼睛是深蓝色的,又有点像是浅色的釉绿蓝,翻涌着一种和谐的美意。
贺听枝意识过来的时候感觉自己现在情况有些过于糟糕,他昨天晚上熬夜补完了大一的实践作业,但是现在貌似一切都白费。
他都不知道他现在是在哪里。
贺听枝缓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才意识到现在情况的不同寻常,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睫毛微微颤了颤,原因无他,因为短时间不充分的睡眠让他的大脑反应迟钝。
他自己身上还穿着学校参加活动的学生制服,只不过领带有些歪斜,栗色的头发沾了不少的尘土,看起来有些灰头土脸的。
他现在是在哪里。
贺听枝支着身体从地上起身,他发现自己的两只手腕均有擦伤,哪里像是补了一晚上实践报告的人,明明就像是斗殴打架还没有打赢的惨状。
贺听枝站起身,他扫了一眼周围,他发现自己居然正处在一个巨大空荡的屋子之中,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突然他的脑海之中轰鸣了一下——一阵机械音几乎要把耳膜冲破,而这阵机械声音的穿透力实在是太强,让他忍不住口中泛起一阵腥甜的味道。
“怎怎么回事?”贺听枝脑海之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一个黑发黑眸的男人提着匕首,双眸冷冷地站在他面前,那一眼教贺听枝浑身都有些发寒,只能虚弱地勾起一个笑容表示自己的无害和示弱。
对方一点点地向贺听枝走进,贺听枝有些茫然地看向这一切,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只能任凭着对方靠近自己。
对方手中的刀还在滴滴往下落着血,一点点地将地面染红,然后——
就在贺听枝以为对方会把手中的武器向他挥舞过来的时候,他略微有些紧张地闭起双眼,结果耳边拂过一个湿热却又带着紧张的轻吻。
怎怎么回事?!
贺听枝原本即将紧紧闭合的双眼立马有些紧张地睁大,他的双眼泛起一阵诧异的波澜,唇部抿的很紧,在极其刻意地压着嘴角,防止自己过于惊讶。
贺听枝看着对方跪下来,黑眸略微有些红,看向自己。然后,贺听枝就听到自己轻佻的声音,“乖,跪好。”
贺听枝忍不住阖了阖眼眸,这是在干什么?他有些微弱无力地排斥着这一切,难道他真的就是一个同性恋吗?还是抖S这种诡异的属性。
这明显就是不太合理。
他看着面前黑发黑眸的人垂下眼眸,低声道:“雄主,请享用我吧。”
这都是什么诡异台词。
贺听枝感觉自己稍微有一点混乱,很快面前的剧情跳到更加不可描述的部分,让贺听枝都想不到为什么还会如此。
他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看着那个沉默寡言且瘦削的男人在自己面前露出自己最柔软放荡的一面,让人忍不住地怜惜却也忍不住加重力气。
面前像是缠绕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蒙住他的双眼,让他不住地沉沦在其中。
贺听枝不自在地用尖锐的虎牙抵了抵下唇,他的深蓝色眼眸微微亮了些,阴霾一般的颜色褪去,露出柔软的内芯出来,像是一颗璀璨耀眼的蓝宝石。
忽然,耳畔传来一阵极其尖锐的耳鸣声,刺耳,让贺听枝下意识地就感觉到眩晕。
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捆在一只冰冷的椅子上,手脚被束缚着,他看着刚刚那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嘴角带着疯狂肆意的笑容,不断地凑近他,慢悠悠地说道:“想要去哪里?”
贺听枝皱了皱眉,陌生的不安感让他一瞬间战栗起身体,对方咬破自己的唇,将血液交融混合起来。
极致疯狂。
耳鸣声在他的耳畔呜呜作响,像是一场哭泣。
哇哦。
贺听枝感受着自己耳畔的声音,有一些难受,但是很快,更剧烈的痛苦袭卷遍他的全身。
极致的冰冷与对立的炙热让他几乎感到窒息。
万物回归平静。
齿轮的转动似乎还并没有停止,吱悠悠地僵硬发声。
【很高兴认识您,我是一个热爱和平的系统旅行者。】
【接下来我们会一起生活一段时间。】
贺听枝一瞬间皱了皱眉头,但是想了一下,随后面庞上露出一个微笑出来,看起来阳光干净且无害。
他长了一张很明显的初恋脸,栗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有些耀眼,很有标志性,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是很多人会喜欢的类型。
“你是什么?”贺听枝有些发愣,他现在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看不出来是在哪里,但是貌似似乎在他的意料之外。
刚刚的场景就像是泡沫一般,几乎虚假。
【我是系统啊。】对方很乖巧。
哦。
男大学生贺听枝勉强接受这个讯息,好奇怪哦,按理说一般不是自杀或者是重大伤害才能有这个几率嘛。
他运气差的可怜,坚持一年买彩票都没有中过一分钱,抽奖的时候他能够是那个唯一的没有奖项的幸运儿。
贺听枝神色有些古怪,他揉了揉额角,“你找我干什么?”
我实践作业还没有交呢。
他烦躁起来用虎牙紧紧抵住下唇,感受着疼痛感让他一瞬间清醒起来。
【啊呀,我们现在是在一本书里,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好好活下去。】系统乖巧道。
“书里?”贺听枝预感不是很好地皱起眉头。
【那本书还在你的书架上呢,对的,就叫颠倒黑白之日。】
这本书……
贺听枝顺着自己纷杂的记忆终于抓到一个线索,他想起来这本搁置已久的书。
呃,貌似这本书是大学语文讨论的内容,当时探讨的是网络文学,同组的同学推荐这本书,贺听枝没有反对,默默地买了一本观看。
这倒不是贺听枝对网络文学有什么偏见,而是剧情的确狗血,前半段男主被虐的感觉随时都要死了,后半段是男主在虐别人。
哦。
贺听枝缓慢地抬头,看了一眼周围,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他有一种不是很好的预感,果然——那本来应该空空荡荡没有人烟的屋子外却传来一阵小声的窃窃私语。
他低着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似乎更深了,可能支持不了他的逃跑。
贺听枝犹豫了一会,不安期待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交错在心中,让他不知所措。
【放心,你暂且没有危险。】系统安慰他道。
很快,这个门被打开。
贺听枝抬头望过去,对上一双黑色的,看起来没什么表情的眼眸,对方有些苍白,目光在他身上扫过一圈后稳稳地搭在他的眉间。
“你好?”贺听枝犹豫一下开口,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虎牙有些锋利,被他的笑容映衬的没有攻击性。
“你好。”对方表情很淡,眼眸几乎看不出什么色彩,只不过饶有兴趣地看向贺听枝,一字一顿清晰地向贺听枝打招呼。
随行的人看了一眼贺听枝,有些小心翼翼,他带着医疗包,看着那个苍白的男人一眼,男人没有说话,贺听枝敏捷地发现对方手上甚至还带着手套。
对方似乎很爱干净。
对方嫌弃地看了一眼贺听枝的现状,走上前,垂头看向贺听枝。
贺听枝虚虚依靠着墙壁,看着那个男人的靠近,准确的来说对方长的很年轻,看上去略微比他年长一些,长的很好,只不过被对方苍白没有血色的气质稍稍遮掩了一些,影响并不是很大。
贺听枝无奈地想这样似乎有些过于落于下风,结果对方眼眸黑沉,扫了一眼贺听枝,吐出来的话让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我看你还没成年,是吧?”对方饶有兴趣地盯着贺听枝。
怎么可能。
贺听枝刚想要反驳。
对方垂下眸,紧闭的唇角施舍般给出来一个笑容,给出建议:“当我的孩子怎么样?”
什么东西。
贺听枝听他的语气并不是强制,但是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商量语气,他怔怔望着对方的笑容。
对方伸出手,隔着手套柔软的面料抚摸过他的额角,似乎是想要把贺听枝紧皱的眉眼舒展开来。
“别想的太辛苦,嗯?”对方语气轻柔。
贺听枝知道哪里不对劲了,这个声音……他怔然想到,就和他刚刚脑海之中产生的“雄主,请享用我”的声音一模一样,让他一时很难平静下来。
不是吧。
贺听枝盯着脚尖在发呆,手腕处软组织的擦伤在他沉静下心来显得格外疼痛。
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
对方是视线还落在贺听枝发旋处,有点冰冷,又夹杂着几分意味不明地审视。
……这个世界观。
贺听枝迅速地思考。
雄主荒谬的阶级制度。
突然他的眉间有一阵剧烈疼痛,像是火焰灼烧过一般,撩的他难受。
有什么从他的眉梢生长出来一样。
突然一阵巨痛传来。
对方声音在贺听枝耳畔响起,仔细听起来甚至还有一些愉悦,“考虑一下,要不要答应啊。”
贺听枝恍恍惚惚记得自己迟钝地点了下头,然后落入一个冰冷的怀抱之中。
贺听枝很快在意识消失前找到自己的定位——一只雄虫。
简称: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