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堡主殿,国王寝宫的阳台,凯尔倚靠着躺椅,欣赏着斯坦尼的落日。
十八年,哦,不,到明天的话,就十九年了。十九年来,他头一次见到了真正的夕阳,没有铁窗,也没有魔法屏障。
那颗椭圆的,橙中带红的火球。
他甚至能用指尖触摸到落日的余温。
水晶球里,黑压压的亡灵已经占满了所有的街道,他们像是无孔不入的污泥,用腐臭与鲜血染红了斯坦尼的石头小路。所有死在他们剑下的伽曼人,在那越来越亮的圣光照j下也变成亡灵同伙,咆哮着,一步步压向屹立在半山yao的狮堡。
凯尔双目微闭,右脚踩在地上,悠闲地摇晃着躺椅,享受狮堡难得的宁静。
饱xi恶魔血ye的龙骨匕首在他手中滴溜溜地转着,闪出森白的冷光。
_F_门在吱嘎声中被推开,哒哒的脆响瞬间搅乱了寝殿的安静,但国王陛下只是侧了侧头,耳廓微动,“A——”了一声:“公爵大人,我的乌图尔,你来了。”
凯尔的声音很轻快,丝毫看不出落败的愤恨或颓丧,他轻扬着zhui角,朝来人挑了挑眉,骨匕刀尖戳了戳脚下圆桌摆的水晶球:“数十万不死者,用了十三个小时,才把城中仅剩的不足四万人口消灭。伽曼人,果然是不可战胜的。”
乌图尔沉默地走到凯尔身边。
“你好像并不高兴。”凯尔仰起头,翡翠色的眼睛只在公爵脸上扫了一眼,就立刻站起来,fu_mo着乌图尔zhui角的伤痕,“你昨晚和谁在一起?”
乌图尔视线闪躲,还不等回答,又有一阵脚步声响起。
“请原谅,陛下,我昨晚**去找了公爵大人。”进来的是哈桑,男孩重新穿上了侍童专属的薄纱长裙,纤瘦的body显露无疑。
凯尔点点头,垂下眼睛,拇指在骨匕的血槽上摩挲片刻:“塔托**”
他的声音在说到这个音节的时候诡异地发起了颤,凯尔笑了一声,用力咳嗽一下,把嗓音中的颤抖狠狠咳了出去:“塔**塔托**该死的,那个恶魔对你的控制,随着他的消失,也就失效了。哈桑,请求乌图尔原谅的方式,莫非是用body来取悦他?”
哈桑跪在凯尔脚下,默不作声。
数道红墙外,狮堡的大门早被攻破,宫人们被从地窖中、厨_F_里、床底下揪出来,有的被当场砍死,有的则被拖至角落凌辱,而在这间露台上,却流淌着诡异的安静。
“陛下,我们投降吧,或许还有活路。”看着水晶球里的可怖景象,乌图尔长xi一口气,劝道。
“活路?什么是活路?被他们摘掉王冠、剥掉_yi_fu,赶到街上,任他们把葡萄皮香蕉皮丢在我的脸上,把屎和Niao泼在我的身上,在狂热信徒的取笑声中,大声承认我是罪人?”凯尔攥着骨匕刀柄,狠狠戳向果盘里还带着水珠的白梨,“他们或许会假惺惺的以神之名,原谅我这个‘罪人’,将我流放到全是猩猩的海岛**”
“我的确活着。”凯尔顿了顿,“但这有什么意义?他们的伪神会因这所谓宽容而被更多人追捧,而我,则会变成后世口中不知shen浅、向神挑战的疯子。”
“陛下,奥神**”
“那是伪神!”凯尔生硬地打断他,Xiong膛快速起伏,紧紧盯着乌图尔,似乎想对他发火,但他攥着骨匕的右手僵在空中半天,终于还是没有给公爵大人一巴掌,反而踢开了脚边的哈桑,“永远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那该死的名字。就是他的所谓预言**乌图尔,我以为你能理解我。”
乌图尔沉默不言,他狠狠垂着头,额前的碎发掩住了那颗闪耀着湛蓝水色的左眼。
“A,所有人都来了。”凯尔扫了眼水晶球,语T立刻扬了起来,骨匕在手中转了数圈,最终刀尖指向了自己,“看着吧,乌图尔,我要让你知道,在这个世界,_geng本不存在什么狗屁救世神,只有罪恶**”
凯尔挥刀的瞬间,翡翠色的眼中有一道金光一闪而过,与此同时,那只森白骨匕也立刻被浓稠的黑墨覆盖。
乌图尔瞬间想起,西撒城破的当天,杜克公爵被他的弓箭j中后,从bodynei迸发的金碧色光芒。
那个近乎毁天灭地的光芒。
如果在此刻,在斯坦尼亮起**
他终于知道了凯尔最后的依傍,也终于知道了这位一向自负的年轻帝王,为何会如此坦然地接受自己的“失败”。
不,他没有失败。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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