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图尔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地牢,又如何在伊凡的带领下,转到了议事厅。
——“旧世界即将消亡,菲诺又怎么乐意将自己的儿子献给注定消失的神族?他于是与奥神教设计将我封印**Ulysses,我早该知道贪婪是不治之症,就算是神族,也永远无法满足。”
索帝里亚的声音依旧流淌在耳边,虽然懂得他说的每个字,但乌图尔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理解这些话的含义。
“如果像你所说,我是尤利斯,奥东的继承人,但奥东为伽曼所灭,这就意味着陛下是我的仇人。你是为了挑拨我与陛下的关系**”
乌图尔听见自己这样干巴巴的问话。
但索帝里亚却并未直接回答他。
——“我支持你做的一切决定,包括忘记过去。但Ulysses,不要忘了自己的心。”
凯尔坐在躺椅上,正欣赏着吟游诗人在西撒城一游中创作的新歌,听见脚步声,立刻睁开了眼:“乌图尔,你**”
“你去了地牢。”在看见公爵脚下印出的水迹后,凯尔的眼神有些发冷,“塔托斯,我曾经叫你将那间囚牢严密看守起来**塔托斯!”
壁画上的恶魔没有回应。
凯尔似乎这才想起来恶魔的力量早就大不如前,一拳拍在扶手上:“没一个中用的。”
“我吩咐过侍从要让你好好躺着。”凯尔不满地看向乌图尔。
“适当的活动有利于body恢复。”乌图尔回过神,没有看向凯尔的眼睛,会议桌上堆满了前线情报,他径直走过去,认真看了起来。
情况一如往昔。
短短半个月,伽曼军节节败退,已退守至拱卫斯坦尼的外围城堡。敌军如入无人之境,伽曼几万士兵,竟然连对方半天的脚步都不能拖慢。
就在正规军对峙的同时,杜克公爵当初最为担忧的事情,也终于发生了。
数十万由乞丐、流民、流氓、劫匪、罪犯组成的“杂牌兵”,从各大公国涌出,在统领的带领下,蝗虫般扫*着伽曼的边境。
他们所过之处,比洪水或火灾造成的损伤更严重:田地被践踏,_F_屋被烧毁,老人幼童被杀,妇nv处nv沦为玩物,而青壮男子则称为他们竞相争抢的奴隶。
小型村镇如此,大型城市更加损失惨重——
曾经,在斯普鲁三世和凯尔的鼓励下,艺术,包括绘画与音乐曾在伽曼帝国蓬勃发展。
画师们不再局限于描绘“奥神的极乐乡”或“旧神的迷雾森林”,更多的田野风景、市井人物被挖掘,“神”不再是图画的唯一主角,为新生命逝去悲痛yu绝的M_亲、围在被绞死囚犯脚底的野狗、路旁沿街乞讨的流*者都成为了画家笔下的主人公。
音乐同理,曾经恢宏大气的圣乐被欢快热闹的宫廷舞曲和民间小T取代;只会赞美神的伟大与神秘的诗歌,开始了思辨与批判;人们不再羞于谈及x与爱,雕塑家们在大理石上展现着人体的极致美丽与*漫**
每一座城市,都在怀揣着相似追求的艺术家的点缀下绽放着各自的美丽,雕刻、绘画、壁画、园艺,塑造出独一无二的城市形象。
但现在,它们却被奥神的信徒,被六大王国率领的杂牌军所占领、所摧毁。
壁画被抹上石灰,雕塑被木锤砸毁,彩绘,被扔进熊熊大火,成为焚毁城市的燃料。
人们欢呼,同时痛哭,跪拜着在白焰中现身的奥神形象,将冥顽不灵、想要保护自己作品的“艺术家”推进火中,希望奥神能够拯救他们堕落的灵魂。
但无论是凯尔,或是乌图尔,对此都无能为力。伽曼的雄狮已经被魔法磨去了爪牙,带上了口枷。
正巧,议事厅中,为国王寻欢作乐的吟游诗人提高音T,琉特琴在他手中翻了两圈,指腹在琴弦上用力一弹,激昂音符倾斜而出:
“**tao上锁链,扔掉钥匙,雄狮依旧拥有它的利齿
痴妄的人,你怎敢与百兽之王挑衅?”(*)
吟游诗人怒吼着,灰绿色的眼中也迸发着愤怒,仿佛凯尔nei心的怒火,借由吟游诗人的口汹涌喷出。
在一波强过一波的乐声中,乌图尔终于回过神来。
这是伽曼生死存亡的时刻,绝非执着于T查索帝里亚口中所说到底是否真相的正确时机。
“陛下。”乌图尔长呼一口气,走到凯尔身边,“我们一定会想出办法。”
凯尔眼珠转了转,看向乌图尔,脸上又恢复了笑意:“我必须承认,是我判断失误。但如果真的存在‘神’,那他们本不应ca手人类的战争。毕竟利用魔法取胜是卑劣的。但是谁又能想到那些所谓的信徒,举着正义的旗帜,却偏偏做着和我这个被讨伐对象相同的事?”
“甚至,他们更加卑劣。”说到这里,凯尔忽然坐直body,走到会议桌边,一幅幅城市在烈焰中化为灰烬的铅画纷纷扬扬落下,“这些只会盲从盲信的无知贱民!”
“当”的一声,吟游诗人重重扫着弦:“陛下,就像诗歌中写到的,‘一切在灰烬中失去的,终将在火焰中再生’。奥东也曾被火焰吞噬,但她在重建中慢慢恢复着生命力——哦,虽然现在她已经成为一座彻底的废墟,那些暴民_geng本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只要雄狮的血脉还流淌在穆德家族后人的body里,我们永远有机会将伽曼从恶人手中拯救出来。”
乌图尔看向那一身绿色皮_yi,永远站不直的风流*子,眉头忽地一跳:“你是在建议**”
“我们逃吧,陛下。”吟游诗人的表情很认真。
凯尔像是看笑话一样地看着吟游诗人,缀满宝石的尖头皮靴底当当磕在大理石地面,问道:“这里是哪里?”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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