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ibellissima
二
十五年前。
定格的画面中,有一片无垠的青空,与一汪蔚蓝的shen海。
夏日的午后有最刺眼的阳光,波光粼粼,海鸥声声。海*拍打崖石与鸥鸟扑翅奏响的夏日序曲好似永不停息。
本应是最烂漫的光景。
在某种意义上也确实如此。
鲛人半撑在海中的一块孤石上,美眸好奇地睁着,眼瞳似海洋暗蓝shen邃,流转着冰冷的光泽,寻不到温度与情_gan所在。
孤石的彼端边缘坐着一个同样孤零零的男孩,面容稚气不过五六岁,浑身却*漉漉地滴着水,狼狈不堪。
他无声的姿态与海天共成一色。
鲛人毫不作掩饰地凝望着他,直白的目光最终促使男孩回头。
此刻四目相对。
鲛人也终于看清了男孩j致的面容,犹如易碎的陶瓷娃娃。
目光却反差一般,失却了孩童该有的天真烂漫,充斥了shen沉的哀痛,最终归于无波无澜的冷漠。
鲛人细细地打量他,顷刻后扯出了一抹笑,装点在那雌雄莫辨的绝代容颜上,宛若繁星坠入shen海,美妙绝伦。
他将上半身撑直,缓缓开声,嗓音犹如来自shen海的呼唤:“Seibellissima**”
——你很漂亮。
男孩眨了眨眼,沉默半晌后亦低声回应:“你也很漂亮。”
对于鲛人这类异种的与众不同,他似乎视而不见。
鲛人先是微微一怔——意料之外地得到了答案——然后shen邃的暗蓝眼瞳中划过惊喜的狂热色彩,即使他的声音仍清冷无比:“Tucapisci**Perch”
——你听得懂**为什么?
男孩也意外地沉默了片刻,他好似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直至被鲛人直接了断地戳破。
他垂下眸子沉思,许久后才轻声喃喃:“好像,有人教过我**”
鲛人歪了歪头,却不知相信与否。
他抬起一只蹼爪,与人手相似,只是也许因常年被海水浸泡,肤色显得异常苍白,指甲长而尖锐,呈现出shen海般迷幻的蓝。
蹼爪轻挥,示意男孩过来。
男孩回头与他安静地对视良久。
没有害怕,没有警惕,只是单纯地欣赏,或偶有放空自我。
鲛人耐心地撑在孤石边,似尊重对方的领地一般,他亦未再进一步,只是眸中的好奇与兴味随时间的酝酿愈加浓醇。
四下再无人,只有鸥鸟未绝的鸣叫,充满了夏日的气息,安宁得宛若岁月静好,予人无忧之境。
男孩终于站了起来,他一步一步**靠近了鲛人。
鲛人一直仰着头专注地看着他,眉眼间的笑意美得蛊惑人心。
再分不清真情假意。
男孩走近后,鲛人突地甩起尾,蔚蓝的辉色划破海平面,在浅金色的阳光下,鳞片甚至泛出迷离的紫,绮丽得惑人,无愧于海妖的美名之称。
鳞片堆叠得整齐而华美,可称得上庞大的鱼尾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线,扬起的水滴蒸发成雾,似凝成了浅淡的彩虹。
一只巨大的海螺随水波抛起。
鲛人以蹼爪接住海螺,献宝似的递给男孩,“Questoperte**SoffiareilConch**Ioverravoi**”
——送给你,吹响海螺,我就会来找你**
男孩将其拿到手里端详,他到底没有拒绝鲛人的美意。
“这听起来就像一个童话。”
鲛人笑而不语。
男孩随即走回孤石的另一端,手中执着海螺,将细长的一断衔入唇中,轻轻吹响。
那是悠远的呼唤,那是海神的赠礼。
阳光明明刺眼,却没有夺去他的光辉,反而眷顾般地为他披上荣光,涤去了狼狈与污浊。
鲛人竟瞧得失了神,满心都只剩下了这个被光与海赐福的影,眼瞳中逐渐染上了执念与痴狂。
“Vuoiandareacasatiapagnoacasa**”
——你要回家吗?我送你回去**
这后面的记忆早已被时光冲淡得模糊,即使海螺仍在,亦无法证明这是否只是美梦一场。
他似乎记得,在归途当中,鲛人的耳语直渗入人心,断断续续地以人类的语言低语:“我叫**安泠**后会有期**”
然而他后来却再没有吹响过海螺又也许吹响过,只是他大抵记不得了。
但他确确实实没再见过安泠。
“我叫苏聆音**”
他低喃着。
所以我听懂了你的言语,你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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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其实不用多想呀,一开始安泠真的只是欣赏,苏聆音才那么小一只(捂脸)反正我说没有就是没有!(叉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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