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4“启成哥,救救我”
楚航是被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吵醒的。
他坐在床边揉了揉眼睛,努力适应着屋里的光亮。屋里的其他床铺早已空无一人,只有对面下铺的床帘还拉着,床架有规律的晃动着,床板发出巨大的声响,试图掩盖床帘里的shen_y与ChuanXi声。
楚航皱了皱眉,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屋子里瞬间没了声响。过了两秒,床帘被拉开,一个染着头发带着耳钉的青年探出了脑袋。他嬉皮笑脸地对楚航说:“呦,航哥!抱歉A,把你吵醒了A。”
楚航对眼前的青年并不熟悉,也记不住青年的真实姓名。只记得他是和家里闹别扭跑了出来,现在一个养海参的人家打工,所以大家都叫他海参弟。
自从之前出租_F_被拆后,他就一直住在这个廉价群租_F_里。不到二十平米的_F_间里排满了床铺,_On the bed_还支着床。床边摆放着大家的行李,这让本就拥挤的_F_间更是没有落脚的地方。除了楚航以外,群租_F_还住着15名来这沿海小镇打工的人。
群租_F_租客多,大家来自天南海北。租客们平日忙于生计很少交流,名字更是记不住。时间长了,大家便都拿对方常做的工作起绰号来叫。
楚航的绰号叫赶夜海。因为他自从搬到了这里后,动不动就在外面跑夜船。夜船辛苦熬人,很多人受不住。但是挣得多,一晚上能顶两三个白天的工钱。
这一周楚航已经连续跑了三天的夜船,好不容易白天能够回来补一补觉,又被眼前的这个人打扰。楚航心里忍不住烦躁,脸上的表情也难看了起来。
青年觉得扫兴,把胳膊从床帘里伸出来,从被扔到床下的ku子里掏出了几张纸钞,然后和床帘里的另一个人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一个_yi衫不整的nv生从床帘里钻出来,不满地瞟了楚航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楚航见nv生面容带着稚气,忍不住问:“不会是未成年人吧?”
“放心,我没那么_Q_S_。”青年点了一_geng烟,又把烟盒往楚航的面前递了递。见楚航不搭理他,他便又悻悻地烟盒收了回去:“她是个omega,不过没有发育好,所以长得有点小。”
“没有发育好?”
“对A,说是二次发育的时候伤着Xian_ti_了。”青年看了看楚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后颈,笑得一脸暧昧地说:“你难道不懂?”
楚航冷冷地扫了青年一眼。青年接了一记眼刀也不在乎,反而更直白地说:“我已经好几次看到你躲在厕所里往后颈打东西。眼睛会变绿,但是却闻不到味道。我就猜你是不是也伤着Xian_ti_了?”
楚航每次都趁大家都睡着才敢躲到厕所隔间注j,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他看青年说得那么详细,又想起前几天他听到隔间门把转动的声音,便猜青年估计是趴在门缝看到了。心中不由得泛起了厌恶。
趁楚航沉思,青年走了到楚航的面前,壮着胆子摸楚航的脸:“你打得是什么东西?颜色还挺好看的。是不是抑制剂?你要是发热受不了,可以找我。我是beta,不会——”
青年身子突然僵住,他低头看了看,发现楚航将一把弹簧刀抵在了他的胯部。他咽了咽口水,把手撤了回来,假笑着说:“开个玩笑嘛,别当真。”
楚航B着青年退回了对面_On the bed_,冷声说:“我不喜欢这种玩笑。下次再说,你以后下身那东西就别想要了。”
楚航把刀收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群租屋。他离开得果断,只在路过最靠近门口的那个床铺时脚步稍微顿了顿。
那个空床铺本来属于一个晒虾米的老大爷,大家叫他虾米老头。他是这个群租_F_里唯一与楚航要好的,连楚航现在这个跑夜船的工作也是虾米老头介绍的。
虾米老头脾气温和,谁见了他都不会想到他年轻的时候还参过军。老头年轻时在战场上得了应激障碍,回家的时候已经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染了毛病,又改不了,日渐被Q儿的嫌弃,最后只能一人地跑到这里来打工。
老头本想着攒攒钱,回头好帮衬着儿子的小家庭。结果一周前跑夜船的时候失足掉到了海里。船主也算厚道,掏钱雇人在海上找了几天也没裙六彡二七一七一二一文有找到。
虾米老头生前送给楚航一个徽章,一直被楚航带在身上。那上面有一个弹痕,据老头说他当年在战场上Xiong部中弹,万幸Xiong前的徽章挡了一下才没有丧命。老头觉得与楚航有眼缘,就把徽章给了楚航。楚航一开始拒绝,还是老头硬塞到了他的手里。老头离世后,楚航整理他遗物时才发现老头的行李包里藏着一兜子的徽章。
想到与虾米老头的往事,楚航心中有些怀念。他下午特意早早结束了工作,买了一沓黄纸到路口烧。海边多事故,街口烧黄纸的事情屡见不鲜,还经常能看到两家人为了抢“好位置”大打出手。
楚航蹲在借口,背着风将黄纸点燃,一缕白烟往上冒,熏得楚航的眼睛有些酸。
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每个人行色匆匆地路过楚航的身边,没有人顾得上多看一眼,更谈不上为一个陌生人的离世驻足。不要说街上的陌生人了,连群租_F_里的其他人知道老头离世也都只是冷漠地叹了一句可惜。
也是。群租_F_里的人谁没有一段伤心往事?他们在故地伤了心,主动也好,被迫也罢,背井离乡来到了这里。谁又会有心思为他人悲伤?他们知道楚航一个人跑到这里为老头烧纸,怕还会笑话他多愁善_gan。
楚航摸了摸Xiong前的兜,虾米老头留给他的徽章安静地躺在那里。楚航除了对虾米老头的离去_gan到伤_gan外,他更不想忘记这个给过他善意的老人。
他最近经常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没了,应该也会没有人在意吧。谁也不清楚他的过往,不在乎他为什么来到这里,更不会知道自己心里一直住着怎样的一个人。大家也只会在发现他不见的那一瞬有诧异,很快便会毫不犹豫地把他的用品打包好扔进垃圾箱里。久而久之,自己便如一粒落在他们人生路上的小石子。轻轻被踢开,然后被忘记。
楚航很快就烧完了纸。他没有直接回群租_F_,而是来到了一条马路的一侧。一个身着灰色对襟装的男子已经站在那里等他。
楚航走过去与他并排站着,假装自己只是站在街边等公交车,然后偷偷把一沓用没烧完的黄纸包好的钱递了过去:“今天怎么在这里?”
灰_yi男子看了看包着钱的黄纸,撇着zhui抱怨说:“怎么拿这么个东西包着?真不吉利!”
zhui上磨磨唧唧地不满着,手上的动作倒是麻利。接过黄纸包的同时,灰_yi男子把一个药瓶和针管塞到了楚航的手里:“最近传出风声,说是从大城市来了一个人物,和政府勾搭着要断我们财路。我现在不敢在老地方老地点见面,只能临时把你叫到了这里。”
楚航快速检查了下针管和药瓶,瓶子里的药剂闪着好看的光,像是星星被装到了瓶子里。他随意地问了句:“什么人物?”
男子恨恨地说:“鬼知道哪儿来的活阎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一来就把主管治安的人叫到办公室嘀嘀咕咕,指不定商量着怎么治我们呢。”
灰_yi男子换了个语气,商量着说:“你看你这儿最近来得频繁,下次见面不如你多买点?这样我们交易次数还少一点,我暴露的风险也就低一点。”
楚航刚想回复,突然听到灰_yi男子语气紧张地说:“别看我!10点钟方向有人,估计我这次被盯上了。一会儿我们就装作不认识对方,赶紧跑吧。”
楚航嗯了一声,假装看着街上的行人,漫不经心地扫了眼10点钟方向,意外地看到丁启成正隔着马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假的吧?还是自己最近发热太频繁产生了幻觉?还是自己自始至终都在梦里?
不是梦!因为自己的后颈突然开始疼了起来。那块不属于自己的r突突地跳动着,每跳动一下都如一把铁锤砸着自己的body。
纵使这样,楚航依然不忍移开目光。丁启成对他来说总是有着不容拒绝的xi引力,目光一对上便移不开了。
楚航定定地望着,直到身后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他立刻反应过来那是灰_yi男子逃跑的声音。他终于被惊醒,转身朝后面的居民区走去。脚步一开始还算镇定,随着越走越快逐渐变得慌乱。最后楚航没命地跑了起来。
他在狭窄的街道里横冲直撞。后颈尖锐地疼着,痛得他直不起yao,踩在地上的每一步都磕磕绊绊的,好几次痛得摔倒在了地上。他抹了抹脸,果然是一手的灰尘混着泪。
被这份疼痛提醒,楚航那一团乱的的脑子竟然渐渐清晰了起来。脑海里响起了自己的声音,坚决狠厉地斥责着:你凭什么要出现在丁启成面前!
疼痛从后颈直冲心脏,B得他灵魂出了窍。灵魂neng离r体,飘*在半空,鄙夷地俯瞰着他蹲在地上泪涕横流的丑态,是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丁启成看到的凄惨。脑中出现了两个小人儿激烈地争吵着: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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