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1成全

他们谁都没有哭

惠民饭店的后厨，楚航正在奋力清洗着一大盆碗筷。

田强手里拎着一条鱼从外面走进来，对着楚航嚷嚷：“三指儿，这是你托我买的鱼。”

楚航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去接过了鱼：“谢谢，多少钱？”

田强报了个数，然后还不忘揶揄：“行A，我们小抠门竟然买鱼改善生活了。怎么，最近客人给你剩的不够吃？”

楚航习惯了他的讥讽。也没说什么，只是闷头从兜里掏着钱。

这时田芳出现按住了楚航的手。她剜了田强一眼说：“不是说这钱我给了吗？你忙你的去吧，少在这里说不中听的话。”

见田强嘟囔着“没劲”离开，楚航转而把钱塞给田芳：“田姐，你拿着。”

田芳把钱直接塞回到了楚航的兜里：“这鱼我算请你了，就当给你送行。”

田芳帮楚航把围裙摘了下来：“今天是你在我这里的最后一天，不差这一点活了。你快回去吧，不是说今晚还有事？”

“田姐，谢谢你对我的照顾。”

田姐拍了拍楚航的肩膀，问：“你下一步准备去哪儿？”

楚航摇了摇头说：“还没想好，先离开*潭再说吧。”

丁启成来楚航家之前特意去一家口碑很好的饭店点了几道菜。走在去见楚航的路上，他_gan觉夕阳都带着温热，风里弥散着烟火气，连潜龙拥堵的街道都可爱了起来。丁启成甚至想拉住街上的每个人告诉他们：我要去见楚航了。

丁启成到楚航家时，楚航还在楼道里做饭。

楚航租住的_F_间没有厨_F_，狭长的走廊便成了厨_F_。家家门口摆放着简单的厨具，样式五花八门的。因为整年的烟熏火燎，走廊的墙壁已被染成烟黑色。加上楼道里仅靠几个灯泡照明，让这里变得更加灰暗。但是丁启成却觉得这世界上的全部的光都集中在了楚航的身上。

丁启成走过去，见楚航正在案板上切着土豆丝。记忆里的楚航一直是切菜的苦手，现在却能把土豆丝切的又细又好。

楚航没有停下手里的活。他麻利地把土豆丝浸泡在冷水里，然后和丁启成说：“你先进屋等着吧，我再炒两个素菜。”

“你简单做点就行。我也买了些饭菜。”

楚航看了看丁启成手里的保温袋，爽快地说：“行，那我再做个凉拌菜就Jin_qu。”

丁启成进屋打量着楚航租住的_F_间。其实也没什么可打量的，一居室的_F_子站在门口就可以一览无余。楚航好像只是在这个_F_间短暂停留一般，没有置办什么家具，更谈不上什么装饰。不大的_F_间里摆着一个立柜，一张床和一个桌子。桌子摆在_F_间的正中央，上面已经摆上了菜。

丁启成走过去，发现正中央是一道海鱼炖豆腐。这是楚爸爸的拿手菜，也是楚航学会做的第一道菜。

他记得以前楚航做这道菜的时候总要花很长时间。怕自己等得着急，他都要和自己念叨“千滚豆腐万滚鱼，再等等”。丁启成听到这句话便会从背后抱着楚航，和他一起守在灶台前看着锅nei翻滚的小泡。

丁启成把保温袋的菜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再次环顾这个_F_间。他发现墙上挂着一个日历后便好奇地走过去翻看。楚航以前就有在日历上记录行程的习惯。丁启成的手指顺着日历光滑的纸面，划过每个日期，最后停在了27号上。

就在丁启成盯着那个日期若有所思的时候，楚航端着盘子走了进来：“饭好了，坐下来吃吧。”

楚航招呼丁启成坐下，顺手把丁启成面前的杯子拿过去，撕掉了杯壁上的标签：“家里的餐具不多，这个是今天新买了。洗的时候没注意这里还有个标签。”

说完他往那个杯子里倒了满杯的凉茶：“特意买了你以前喜欢的牌子。”

筒子楼不隔音，屋外稍微大点的声响，屋里便能听得一清二楚。此时正是饭点，楼道里噼里啪啦的炒菜声此起彼伏，其中还夹杂着邻里间因为_chicken_毛蒜皮小事的争论声，顺着油烟味全部都传进了屋里。

楚航站起来去把屋里唯一的窗户打开了一条缝。本想散散屋里的油烟味，结果却听到了街上更大的噪音。他于是又把窗户关上了，有些抱歉地说：“在这里住就这样，到处吵吵闹闹的。”

丁启成想了想，斟酌地说：“我家里有空余的_F_间，不知道你愿意和我一起住吗？我平时一个人住，你来我们可以做个伴。家有一个大阳台，你要是来的话，可以帮我养一些植物。”

“如果你不想白住，我可以雇你做家事。我不习惯陌生人来我家里。如果你愿意，做家事的钱就顶了_F_租。家务量不大，空余的时间你可以看看书。”

“我有咨询过外国语学院的老师。他们说你还能回去把剩下的学分修完。而且他们现在有网上授课系统，你要是不想回校园，可以在线上完成。”

“你头脑聪明，成绩又好，放弃毕业证实在可惜。”

“回头你要是不想做本行也可以。我工作这几年认识了挺多人的，各行各业都有。你要是有什么_gan兴趣的，我可以帮你问问。”

“你觉得呢，小航？”

楚航忽略了丁启成的问题：“别叫我小航了。你以为我还是那个20岁左右的毛头小子A。”

“好好，以后当着外人面不叫，就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再叫。”丁启成的语气依然像是大人哄小孩。

他站起身来，拿过了楚航面前的碗：“我今天买的这个炖牛腩是这个饭店的招牌菜。我给你舀一碗尝一尝。”

他一手端着碗，一手用饭勺在汤碗里搅动着。刚舀了一勺，楚航就听他说：“诶，我特意嘱咐他们不要放胡萝卜。估计是订单太多，他们忙忘了。”

丁启成仔细地将碗里的胡萝卜块挑了出来，然后才把那碗炖牛腩递给了楚航：“尝尝看。这家的甜点做得也很好，我还给你带了份米布丁，荔枝味的。”

楚航把碗接过来却没有动筷子，而是突然和丁启成说：“其实你不用这样。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没有不喜欢吃胡萝卜，也不是非要吃荔枝。”

丁启成赶紧说：“好，我知道了。那我下次就不这么刻意了，我只是——”

“我今天找你来，是有话和你说。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楚航打断了丁启成：“这些话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你更要误会了。”

“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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