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夏作者:三分明月
简介
时望见过许赐在街头弹琴的样子
他身上有自由快乐的光,让时望想到住在小星球上的王子
后来,
童话里小王子依然住在他的B612星球
许赐却从云端跌坠
——
1v1校园文
主受视角,暗恋记事
高岭之花攻双标少爷受
受追攻
现代校园暗恋强强
一打架
“那姓许的今天又没来学校?”
“在忙家里的事吧,听说还挺不好过的。”
“他平时对谁都爱答不理的,一副清高样,这不是活该嘛。”
“说得是,许赐现在什么都没了,看那些喜欢他的人以后还会不会追着捧着他。”
“哈哈——”
“你们再说一遍。”
教室外走廊一角,幸灾乐祸的低声谈笑骤然被打断,时望就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两个男生。
他的长相明朗,笑起来时总带着散漫又讨喜的少年气,显得很好相处,此刻面色却阴沉得可怕,盯着人的眉眼间戾气横生。
时望一字一顿地重复:“再说一遍。”
有人生生被怵得下意识后退半步。
“时……”
才说出一个字,时望已经一拳挥到了他脸上。
*
盛夏午后,阳光普照,将操场的塑胶地面晒得滚滚发烫。窗边樟树枝叶间传出清脆的规律蝉鸣,刺激着这恼人的热意,继而又被严厉的女声所掩盖。
教师办公室的冷气打得很足,高二7班班主任邓菁英坐在办公桌后问:“为什么打架?”
被质问的高个男生靠墙站着,短发蓬松凌乱,颧骨上有一大块青中泛紫的擦伤,嘴角的破口还在沁血,他却半点不在意。
他的眼皮漫不经心垂下来,不回答邓菁英的话,就盯着地板上的砖缝看。
邓菁英只觉得头痛。
她一直对时望的印象不错,或者说,挺喜欢时望。时望家里有钱,本人却没什么架子,反而开朗大方,学习也还行,跟谁都玩得来,从不主动给人添麻烦,教7班的老师里没有哪个对他印象不好。
可是这回时望不知道发了什么疯,无缘无故在教室外打架不说,就连站在这里,浑身都透出一股不好惹的气息,仿佛随时能冲出去追上救护车再添几脚。
“时望,”邓菁英提高音调,“告诉我,为什么打架?”
一阵沉默过后,时望终于开了口,“没为什么。”
邓菁英“啪!”地合上桌面的文件夹,疾言厉色问:“没为什么没为什么你把隔壁班同学打进医院!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时望换了个站姿,依旧是不置可否的桀骜模样。
“……”邓菁英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勉强平静下来,“行,那你认不认错”
又是一阵沉默。
窗外蝉鸣不断,时望没有抬头。他的嗓子微微嘶哑,说:“我没错。”
“你!”
邓菁英被他气得不轻,刚要发作,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
女老师疲惫地捏了捏鼻梁,“请进。”
来人穿着西装,是之前就跟邓菁英打过交道的时家助理。时望的父亲生意忙,长年累月不待在本市,有什么事都是这位解助理做中间人。
解助理朝邓菁英礼貌颔首:“邓老师。”
邓菁英示意:“时望,去外面站着,给我好好反省反省。”
时望脸上的伤过于明显,他往外一站,来来往往的老师学生都看得稀罕。前面还有高二7班的同学在探头探脑打量情况,一接触到时望身上和平时大相径庭的低气压,忙不迭缩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解助理走出办公室,对时望说:“小望,我送你去医院,先回家休息两天。”
时望没有问解助理是怎么跟邓菁英交代的,自顾自拎着书包走在了前面。
回去的路上,解助理开着车,声线平稳:“那两位同学一个小臂骨折,还有一个轻微脑震荡,我们待会儿去医院,先处理好你的伤,道歉的事——”
时望靠在车窗边,一直侧着头看外面飞速倒退的景色,只在最后面无表情打断解助理的话:“不去医院,不道歉。”
解助理说:“小望,你爸爸……”
时望重复一遍,“我不会道歉。”他瞥见前方的路标,直起了背,“停车,我在这里下。”
解助理无可奈何地踩了刹车。
时望走下车,解助理趁车门没关的时候嘱咐他:“记得上药。”
“嗯。”时望应了声,甩上车门,注视解助理的车远去。他单肩背着包在烈日下站了一会儿,然后才沿街墙往前走,直到在那盏路标下停下脚步。
每年四月,这里都会有大片春樱盛开,游人如织,流浪的街头钢琴家也偶尔愿意为此停驻。
时望停在原地,像是被打开了某个开关,身上的伤口终于后知后觉地开始叫嚣着疼痛,喉咙泛起砂纸擦磨般的粗糙痛感。
他在这里遇到过许赐。
许赐在人群中央弹一支钢琴曲。
他低垂着眉眼,神情专注而沉静。
一片樱花瓣落在他的襟口,他轻轻捻住那瓣花。
他骑车离开,校服一角被风吹起,像振翅的白鸟。
时望咽下喉咙里的微末血腥气,却有更难言的涩意自心口翻涌而起。
他想见许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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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照片
“怎么这么多人,等等,那不是许赐吗?”
“……”
“早听说许赐会弹钢琴,没想到还挺有两把刷子的嘛。”
“……”
“时望,时望——你发什么呆呢”
又是这个梦。
时望听见梦里的自己问:“他弹的是什么”
梁其煦耸肩说:“没听过,我又不是学这个的。走了走了,说好要去你家打游戏。”
他拉了一把时望,时望没有动。
周围人声嘈杂,两人挤在人堆里,看许赐弹完一整首曲子。
所有细节都纤毫毕现,将那一刻的心动具象,鲜活得如同发生在昨天。
时望记得许赐在黑白键上轻快跃动的手指,记得许赐眼睫下垂的弧度,记得风过时簌簌,樱树下枝桠葳蕤,有花纷落。许赐从琴凳上起身,将襟口的花瓣捻在指尖。
时望回到家,第一件事是找到手机软件里的钢琴曲库,一首接一首切换,数不清多少次重复过后,终于凭印象找出许赐下午弹的那支曲子。
第七遍循环,时望再一次翻出空调遥控器。室内温度已经调得足够低,他胸口的烫意却没有得到丝毫疏解,每一个毛孔都往外鼓噪着热气。
他不明白,又开始明白。
他喜欢上了一个人,于是期待起每个将至的明天。
许赐今天穿了黑外套,他穿什么颜色都很好看。
许赐中午过敏了,他好像经常因为体质原因过敏。
体育课和许赐打了一场篮球,还一起去小卖部买水,好在许赐没有看出自己的紧张。
对劳委的贿赂长达半个月,他和许赐打扫卫生的时间终于调到同一天。
又有外校女生跑来送花给许赐,许赐拒绝了。
交作业的时候物理卷子找不到了,许赐是课代表,就在旁边看他找,丢了好大的脸。
校庆许赐会上台弹琴吗?他会弹什么?
放假了,他不想去瑞士,但堂弟时焱非要他去,瑞士又没有许赐。
今天许赐没有来学校。
今天许赐没有来学校。
今天许赐没有来学校。
许赐……
枕边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将渐渐沦为暗色调的噩梦打断,时望猛地睁开眼,额头上满是冷汗。
铃声还在响,时望花费几秒钟平复呼吸,揉了揉半湿的额发,拿过手机,“喂”
靳成泽在电话那头说:“时望,你找的那架钢琴有消息了。”
时望瞬间从床上翻身坐起,动作幅度之大,差点把被子掀下床。他顾不得管别的什么,急促问道:“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