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需要适当的发泄,不然body跟心脏都会生病。
顾长安通常都是在做梦的时候发泄,清醒的状态下,他的理智跟x格总是克制住他的情绪,不允许他露出脆弱不堪的样子。
这次陆城发泄了一场,鼻涕眼泪弄的顾长安脖子里都是,还得跟抱孩子似的抱着他,又亲又哄。
“我第一次看一个男人哭成这样。”
“*”
陆城撑起身子,猩红的眼睛看着顾长安:“疤能去掉吗?”
顾长安踹他一脚:“嫌弃我?”
“不嫌。”陆城搂紧他,声音嘶哑的说,“我是怕你平时_have a bath_的时候看了自己身上的这些伤疤,会想起那时候的事,心里有*影,好不了。”
顾长安说我能有什么*影,就是夏天穿短袖不是很方便,别人会认为我是道上混的。
“除了这个,真没别的事,你看我不都连相关的梦都没做过吗?”
陆城说:“做过。”
顾长安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
陆城的薄唇蹭着他的耳廓,嗓音艰涩:“长安,你做过那样的梦,我看见了。”
顾长安愣住了,不会吧?他怎么没什么印象?
“上个月吧,有一天晚上,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你说梦话*”
陆城没有往下说,他的眼眶发热,心口堵的他呼xi困难,当时的情形再次浮现在了自己眼前。
那晚陆城吃了药睡的,本来不会醒,但耳边带着哭腔的声音像是化作一_geng_geng细针,戳进了他的脑子里面,一下一下戳着,导致他战胜药物的作用,从shen度睡眠状态里抽离了出来。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身边的人在哭,满脸都是眼泪。
陆城并不知道顾长安做的什么梦,但他知道跟自己有关,因为对方喊着他的名字,用一种忍受着剧痛的声音说着话,一遍遍重复着说“没事的”。
说那句话的时候,顾长安环抱住自己的胳膊,仿佛抱的是陆城。
而他的脸白到发青,紧抿的zhui唇灰白,整个人有些痉挛,这些现象无疑是在告诉陆城,他的body已经到了某个极限的边缘,快要不行了,却还在苦苦强撑着。
看着顾长安在睡梦中痛苦挣扎,陆城的心里充满了疑虑,他开始怀疑自己去年是怎么昏睡过去的,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怎么都想不起来,那段记忆是空白的,脑子里没有。
直到陆城去找父亲,软硬两种方法都来了一回,才从他zhui里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在那之后,每晚顾长安睡着了,陆城都靠坐在床头,看着熟睡中的他发呆,一旦他做梦了,就会握住他的手安抚。
陆城原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懦弱的时候。
他从父亲那里知道了真相,却没偷偷看过顾长安身上的伤,每次下决心去看的时候,都会打退堂鼓,怕看到了,会受不了。
但他又期待着顾长安对自己坦白。
有顾长安在,陆城可以牵着他的手一起迈过那道坎。
陆城从喉咙里碾出一声叹息:“长安,我真没想到你会为了我那么做,我都不敢想你当时是什么样子。”
顾长安坐起来些,他弓着yao,抱住男人的脑袋摁在Xiong前,轻描淡写的说:“那小刀好像是你家家传的,很好使,我给自己弄的都是些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伤不到nei府。”
陆城忽然问道:“你割自己的时候,我在干什么?”
顾长安下意识的露出抵触的情绪:“我不想去回忆了,你也别去想了,翻篇了知道吗陆城?这个话题以后都不要再说了。”
陆城抬起头,顾长安避开了他似乎能洞察一切的视线。
这一出让陆城的心头一紧,长安的nei心世界恐怕比他预料的还要糟糕。
陆城自_N_的想,在他没苏醒前的那段时间,顾长安究竟做过多少次那样的梦,一个人在梦里挣扎,那得有多痛苦A。
顾长安发现男人的肩背在颤动,他摸到遥控器把屋里的灯打开,_gan觉压抑的氛围减轻了许多:“我少吃点酱油,疤慢慢就淡了。”
陆城抵着他的额头:“明天跟我去医院问问。”
顾长安一口拒绝:“不去。”
“去什么医院,汪老先生开的药我带出来了,用完了再买,不用去医院,那地方我去了浑身不舒_fu。”
陆城苦笑着说:“就当是让我心里好受一点,行不行?”
顾长安坚持了不到一分钟就妥协了。
各怀心事的过了yi_ye,顾长安跟着陆城去了医院,他以为是去挂皮肤科,拿点儿祛疤的药,结果竟然要挂j神科。
顾长安那脸色就寒冬腊月里的冰雪似的,他甩下陆城,径自往外面走。
陆城拉住他的胳膊,被他挥开了。
顾长安目光*冷的回头:“趁我现在还没发火,赶紧跟我回去。”
陆城生疏的学着放低身段,近似低声下气的哄着:“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们可以去心理咨询中心。”
顾长安烦躁的爆粗口:“差不多行了!”
陆城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神,他弯下yao背,低着头,薄唇贴上顾长安蹙紧的眉心:“长安,我想跟你一起走到老。”
顾长安抽一口气,他扯了扯zhui皮子:“你又拿这句话威胁我。”
“不是威胁,”陆城说,“是恳求。”
顾长安仰头闭了闭眼睛,突兀的说:“不少人看着我们的时候,眼睛里都写着差不多的nei容,他们觉得我不怎么爱你,对你的_gan情没多shen,也不见得对你有多好,我他_M觉得自己冤枉死了。”
陆城正要说话,就听到顾长安说:“去心理咨询中心。”
这世上会出现一个人,能让你放下所有的原则,那个人承载着你全部的爱。
哪怕你不说,也会做出来。
顾长安这辈子头一次去心理咨询中心,不是陪人去的,是给自己看病,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病需要来这地方,却被告之有抑郁症。
他就跟听到天大的笑话似的:“我有抑郁症?我怎么不知道?”
医生说:“先生,你的确有那个病症。”
顾长安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沉,那样子像是要一把揪住医生的领子,将他从桌子后面扯到前面,一拳头抡上去。
医生看了眼病人身后的男人。
陆城像是才回过神来,他阔步上前,按住了顾长安的肩膀。
顾长安拨开男人的手,一言不发的开门出去。
陆城对医生说:“抱歉。”
医生表示可以理解:“病人的病情可能超过我的预知,建议找个时间再过来一趟。”
陆城揉了揉突突乱跳的太阳*:“我可能说_fu不了他了。”
医生猜到俩人大概是什么关系,也知道病人是怎样的x格,他沉吟道:“那家属平时多开导开导吧,说白了,药物的治疗只能起到克制的作用,治标不治本,主要还是靠病人自己的配He。”
陆城说:“我会的。”
医生多问了句:“病人是单亲家庭?”
陆城说:“不是。”
医生诧异的说:“那就奇怪了,我看病人像是童年遭遇过什么那个年纪不能承受的经历,严重缺少安全_gan,潜意识里形成了一种自我保护的漩涡,他把自己陷在里面,久而久之就习惯了,不愿意出来,甚至会去享受那样的环境,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意识不到。”
陆城从医生手里接过病历本,紧皱着眉头离开。
长安其实是个nei向的x子,只不过被他制造出来的面具给掩盖住了,这一点陆城通过自己的体会察觉到了,可他不知道长安有抑郁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暂且不说,四年前他出事,一定加重了长安的病情。
不知道长安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陆城心想,他需要问问白严修。
走廊上没有顾长安的身影,陆城边走边给他打电话,问他在哪儿。
顾长安说在一楼:“你去医院对面的超市找我。”
说完就挂了。
陆城找到顾长安的时候,看见他站在路边,指间夹着一_geng烟,刚点燃。
顾长安半搭着眼皮:“我心情不好,就抽两口。”
抽了两口烟,他就把烟给掐了丢进垃圾桶里,说到做到。
陆城说:“回家吧。”
顾长安手ca着兜跟在旁边:“医生怎么说的?”
陆城猛地停下前行的脚步,似乎很意外他会主动提起这个事情。
顾长安抓起额前的碎发往后捋了捋,露出眉眼的抑郁之色:“我活了一把年纪,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躲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他的样子看起来跟诊室里判若两人:“既然查出来有抑郁症,那就想办法治好,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对,没什么大不了的。”陆城的喉头上下滑动,“医生建议下次我们再过来一趟。”
顾长安平静的哦了声:“还有呢?”
陆城观察着他的表情变化:“还有就是让我多开导你。”
顾长安又哦了声。
陆城沉声叹气:“长安,你要试着在我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我不会嘲笑你的,没人会嘲笑你,谁都有那样的一面,包括我,昨晚我不还在你面前哭成狗了吗?”
“*”
顾长安说:“好吧,我试试。”
陆城看着他,眉头紧锁,眼神担忧。
怎么突然这么乖顺了?不会在打什么别的主意吧?
“别这么看我,我没别的什么心思,也不会算计你。”顾长安轻笑了声,孩子气的撇zhui,“一起走到老,这话对我的诱惑太大了,我没办法抗拒,所以只能朝着那个方向努力。”
陆城抱住了顾长安。
顾长安推推他:“大街上的,抱什么呢,不能回去再抱?”
陆城说他忍不了。
那几个字具备着难以形容的力量,于是顾长安顶着路人各种各样的目光,把手放在了男人的背上。
经历的多了,能承受的也就多了,顾长安利用从医院到对面超市的距离让自己冷静下来,又用两口烟的功夫去面对现实,他没想拖下去。
人生说长很长,说短很短,经不起拖。
顾长安想好了,他会把自己全权交给陆城,他说怎么做,自己就试着怎么做,把一件事情简单化,反而容易解决掉,弄复杂了,有弊无利。
四He院被草木包裹着,车开不Jin_qu,陆城照例把车停靠在路边,跟顾长安步行回家。
俩人走了一段,呼xi着清新的空气,围绕在周围的气氛轻松了起来,好像医院里带出来的那些东西都消失了,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梅雨季节,两三天下一场雨,*答答的,顾长安的鞋上很快就沾了一圈泥,他挺灵活的甩了下tui,把鞋底的一块泥巴甩进草丛里面:“大哥,真不找人把路修一下?铺层石子也总比原zhi原味的泥巴路要强吧?”
陆城_gan觉好久没听他这么叫自己了,抿着的薄唇勾了勾:“修了路,我想要的_gan觉就没了。”
顾长安一蹦一跳,捡好走的地儿走:“什么_gan觉?”
陆城来一句:“岁月静好的_gan觉。”
顾长安:“*”真行。
一旁的陆城突然停了下来。
顾长安侧头看他一眼:“怎么了?”
陆城望着一处方位:“那边有人,还不少。”
顾长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觉得那里差不多是山谷的位置,他挑眉:“是不是季青?”
陆城说不清楚。
顾长安给季青打电话,还真是她跟当地派出所的人。
上个礼拜季青来兰檀出差,没抓到凶犯,这是第二趟,把握比上次大,因为有民众来派出所报案,说她见到了凶犯,并且详细的描述了相貌特征,还问是不是能拿到悬赏的十万块,看样子提供的线索是真的。
不过有一点在季青的意料之外,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这次发现凶犯的地方跟上次一样,都是西边的山谷附近。
兰檀混进来了个连环碎尸案凶犯,加大了巡逻的警力,凶犯走不了,还在那一片打转。
季青跟派出所的人进山谷搜索,目前还没消息。
树底下,季青一声不吭的吞云吐雾,连夜赶过来,面色不佳。
刘悦几次想开口都憋了回去,从实习变成正式警员,她还是挺怕季队的,尤其是季队身上被低气压笼yinJ的时候。
无意间扫动的视线看见了什么,刘悦的眼睛微微睁大,她下意识去拍季队的胳膊。
季青正在想事情,冷不丁被打扰,她拧着眉毛看去。
刘悦手指指左边:“是顾先生。”还有他男朋友。
季青见着了顾长安跟陆城,她把烟丢地上,脚踩了踩,大步流星的迎了上去。
刘悦瞅了瞅往这边来的两个男人,还以为四年前就分了呢,毕竟另一个好几年都没出现过。
俩人都瘦的瞒厉害的,像是经历过许多很难过的事情,终于挺过来了,他们的_gan情比以前更好,她能看得出来。
刘悦心里有点儿羡慕,她还单着,neng单之日遥遥无期,估计是不可能有那一天了,因为她不想谈恋爱,_gan觉怪麻烦的,不如一个人来的舒坦,随时都可以出任务,不需要去考虑怎么跟另一半解释。
据她得知,同事们每次出完任务回去都很艰难,接到任务,必须马上离开的时候也很艰难。
干这一行,由于工作的原因不能长期陪伴在身边,需要另一半给予足够的理解,包容,那两点实现起来很难,坚持下去难上加难,前后有好几个同事都出现了_gan情危机。
真心挺不容易的,都不容易。
刘悦又忍不住把视线挪过去,两个那么帅的男人成了一对儿,老天爷对广大nv同胞们太残忍了。
顾长安发现季青队里的小姑娘在看自己,就很友善的笑了笑。
季青瞧见刘悦脸红的跟番茄似的,她咳一声:“长安,小刘那孩子是个纯情的人,你别对她那么笑,她吃不消。”
顾长安说,这就护犊子了A?
季青叹了一口气说,我手底下现在就这么个知心知意的人。
顾长安看了她一眼,八成是想到了受伤辞职的王明明。
季青扯了两句闲话,就说了正事儿。
顾长安的余光扫向男人。
陆城会意的往一边走去,很快消失在树林里,顾长安对季青说:“等会儿。”
季青没多问,识趣的等着消息。
不多时,陆城回来了,他说:“这附近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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