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刚出来,辛青又被牧凡森一个电话叫上了张然的_F_间。
他到的时候,陈荔也正好来了。
牧凡森开了门,让他俩一块儿进来了。
“刚刚官博发了公告,把他腱鞘炎的事公开了,他个人微博也发了个小作文声明。你是队长,你微博那边也转发转发,顺便说两句。”
辛青很顺从地把手机拿了出来,打开微博:“说什么?”
牧凡森张zhui就来:“就说,希望大家理解,今年的冬季杯我们ASD的每个人都在努力冲击冠军,作为首发队队员**”
陈荔不听他俩在门口做公关,侧过身子挤Jin_qu了。
进了屋子,他看见了张然。辛青就在门口,张然有点儿紧张,他站在酒店_F_间的柜子旁边,背对着门口,倒腾着桌上的一个小塑料袋,里面是一些药品。
陈荔走了过去。张然回头,看见是他,本就紧绷的一张脸更紧绷了。
他喉结动了动,咽了口口水,*着脖子叫他:“教**教练。”
“嗯。”陈荔应了声,“声明发完了?”
张然点点头。
陈荔低头去看他桌子上的药。药挺多,有两盒还没拆。
拆出来的两盒药是药膏。一支放在桌子上,一支拿在张然的手里。他两只手上都还缠着绷带,没解开。
陈荔问他:“那药要外敷?”
张然点点头。
“那敷吧,听医生的。”陈荔说,“现在疼吗?”
张然被他最后一句问懵了。他抬头,有些呆滞地看陈荔。
陈荔微皱着眉,表情半狠不狠的,半严厉半心疼。
看张然懵在那儿没反应,他就又重复了一遍:“现在疼不疼?”
“不、不疼。”张然说。
他左手摸了摸右手的手腕,一看就是下意识挡一挡。
陈荔知道他还是疼,叹了口气,伸手道:“我看看。”
张然有些犹豫,好像不太乐意,但还是把手交给了他。
陈荔力度很轻地拉着他的小臂,低头看了一会儿他的伤势。
他不是医生,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更何况腱鞘炎又不是外伤。
看了片刻,陈荔拉着他往旁边走了几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药给我。”陈荔盘起一条tui说。
张然呆了呆,把手里的药膏递给他。
陈荔拿过药膏来,把他的手搁在自己tui上,把绷带拆开,团成一团,放到一旁。
他把药膏拧开,挤在手上一点,把张然的手托起来,抹在他手腕骨和往上一些的地方——那些是腱鞘炎发病的地方。
他低着头慢慢地抹开抹匀,zhui上闷闷地说:“我之前,四五年前**七八年前吧,反正这破游戏刚开职业联赛的时候,我就参加比赛了,我是第一批打比赛的那波选手。”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世冠,冬季夏季都是国nei的杯子。刚开始那几年设备很差,电脑不像现在,场地设备也不行,有时候打着打着460了,就有人点暂停,网好以后再继续打,跟在垃圾场里面打架似的。”
“虽然设备不行,可那时候真是诸神黄昏,怎么打的都有。大家也没什么打职业的经验,都在瞎打里面找路子呢。”
“我那个时候成绩还行,第一年冬季杯,我打了亚军,夏季杯季军,第二年冬季杯倒是拿了冠军。我跟你说,我拿冠军的时候,神光他们家前三都挤不进来。嘿,我可是真辉煌过,你队长还跟在他师父后面讨*喝的时候,我在打冠军呢。”
“不过我就拿了那一次冠军,之后夏季杯又是亚军。我没气馁,谁能一直冠军呢,是吧。”
“我心想没事,我才20出头,我且能打呢,这之后肯定有一年,我能一口气拿两个冠军。那可是单年双冠,冬夏双揽。到那时候,我肯定就能跟我队友一起名垂青史。”
“我继续训练,继续熬夜,继续没日没夜泡在那个大陆里面,继续跟队友打配He,继续练连招。”
陈荔说,“但是A,这每个人的体质确实是不一样。第三年冬季杯,我跟我队友都备战得很好,我们信心满满说这次一定要拿冠军,往赛场上就奔过去了。”
“可我突然就在赛场上昏了。没开玩笑,真昏了,当场让人送医院去了,现在都能查到当年的新闻。”
“你知道我怎么了吗。”陈荔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说,“低血糖了。但是医生不觉得我是低血糖,她让我第二天来查。之后第二天早上吃完饭,我去一查血糖,好嘛,19.8。”
“你知道正常值是多少吗。”
张然摇摇头。
“3.9到6.1。”陈荔说,“你教练我19.8。”
张然瞪大眼:“这**”
“我就确诊糖Niao病了,医生跟我说,都是我作息不好,胡吃海塞还不爱运动搞出来的。”
“查出病来以后,我有两天都没说过话。后来我就决定退役了,我的body情况不允许我再打高强度比赛,那次冬季杯是我最后一次比赛。”
“比赛中途有一天,我队友突然手疼。”陈荔说,“他去医院查,就查出腱鞘炎了。”
“**”
“很残酷,但我们打比赛的,除了比电竞天赋,还得搭上点因为个人体质不同付出的body代价。”陈荔说,“现在退役的,十个里面有八个都是因为body不同意。如果还能打,谁又不想打呢。”
“我知道你,你想自己硬撑着,觉得等这次比赛完了再养,到时候它爱怎么样怎么样,我当时也这么想。”
“可是张然,这里没有一个人想要踩烂你的手去拿那个狗日的冠军,辛青最不想要。”
张然说不出话来。
陈荔给他两只手抹完了药,伸长脖子喊牧凡森:“老牧!纱布在哪儿呢!”
牧凡森还在门口跟辛青研究微博,他忙应了一声,又跟辛青嘱咐了两句后,小跑进屋子里翻纱布去了。
牧凡森把纱布找出来,给了陈荔。陈荔用纱布给张然把手包好,说:“你也不用怕它,它都没叫腱鞘病和腱鞘症,它就是个炎而已,不会让你残废。好好养它,总决赛我让你出场,世冠你也得去,你还得跟他们一块打好几场呢。”
陈荔托着他的手,把它轻轻放回张然自己的tui上,拍拍他的脑袋,起身走了。
走到门口,辛青刚把微博发出去。他一抬头,就跟陈荔对视上了。
陈荔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伸手,也拍了拍他的红毛脑袋。
辛青问他:“干嘛?”
“没,”陈荔说,“看见个红色蘑菇,我稀奇,我没见过,我寻思是马里奥呢,我拍两下。”
“?你有病是不是A!”
陈荔笑了两声,走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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