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路上没有什么行人,甘敬孤单的走在马路上,想起实际上自己也不知道生日到底是哪一天。
十月十五日,实际上老院长爷爷捡回自己的日子,便用作了生日。
苦笑一声,甘敬觉得腿有些酸,心里跟着也发起酸来。
作为这个社会上为数不多在福利院切切实实长大的孩子,他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秋天既萧瑟,也清爽。
转眼间瞧着一辆公交车从自己面前驶过,甘敬没有丝毫追上去的意思——肚子饿、腿酸、心里有些小难过,他忽然有些生命没意思的感觉。
也许早晨醒来失足坠楼是潜意识里的选择?
他摇了摇头,抛开这个念头,下了决心,如果有一天自己真不想活了,那也要找个没人的地方,不能祸害了别人。
今天居然还砸到一个明星,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想到这里,甘敬忽然轻松了些,脑子中闪过那个对自己恩重如山的爷爷,想起曾经的句句嘱咐,他站起身来,继续往前面的公交站走去。
“爷爷,我的父母呢?”
“你的父母有事,把你托给我照顾。”
“爷爷,我为什么叫甘敬啊?”
“你随我姓,人要有所敬畏才能过的好,所以你叫甘敬,以后做人也要干净。”
甘敬越走越快,越走越愉快。
我是甘敬,甘甜的甘,人要有所敬畏的敬。
那一年,我背上行囊,四海为家。
那一年,我没了爷爷,望断天涯。
那一年,桥洞之下,睡在地上告诉自己,不怕不怕。
那一年,无月无人,对着乌云立下誓言,滕达腾达。
今天,我不幸的砸到一个女明星,不幸的蹲在了局子里,可是,人不会总那么倒霉。
我相信,总会有苦尽甘来的一天。
我是甘甘甘甘敬。
第二章突如其来
白天受到了惊吓,甘敬坐着公交回到了员工宿舍,随便的泡了一袋方便面吃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东方的天空刚刚露出曦光,他就醒了过来。
“嗯?我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甘敬迷迷糊糊的突然坐了起来,感觉发生了一些古怪的事情。
想了想,挠了挠头,他低头发现自己昨天没脱衣服就睡着了,衣服已经变得皱巴巴,更糟的是,灯也没关。
“电费啊电费。”甘敬下了床,叹了口气,望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宿舍,知道另外一个同事昨天夜班没回来。
发了会呆,感觉昨天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场梦。
坠楼?毫发无伤的自己,虽然是二楼。
女明星?当时场面乱糟糟的,她好像昏了过去,不过警察说她没事。
笔录?自己认认真真的签了名字,那是自己第一次签的笔录呢。
甘敬回忆了一番,确认自己不是做梦,确实经历了一番离奇。
外面天还不甚亮,甘敬没有了睡意,准备洗个澡——昨天吓得一身汗,黏糊糊的睡了一觉,煞是不爽。
就在他在员工宿舍洗澡的时候,黎明时分,早已经有人开始工作起来。
五点二十,路上行人稀少,路灯还在亮着。
张玉娟骑着电瓶车奔向京溪路的一处报刊亭,她是一名送报员,已然习惯天天在这个时间工作。
到了地点,她拿下一叠报纸递给同样已经开始营业的报刊亭,说道:“今天的羊城日报。”
说完这句话,看到老板把报纸放好,她又急匆匆的奔向下一处报刊亭。
每天的新闻要事、国计民生、诸家长短就是这样被她传递到城市里不同位置的报刊亭。
等到早晨的工作结束,张玉娟终于松了一口气,今天的报纸都按时送达了。
她拿出已经不甚热的早饭,一边吃一边掏出份报纸,作为送报人,她同样有阅读报纸的习惯。
羊城日报从52年创刊开始,已经发行了五十多年,在整个省内都有一大批忠实读者,虽然近年来受到新媒体的冲击,但它仍然保持着广阔的影响力。
张玉娟成为送报人也有十年了,她自身送报、读报,常常为身边人传递报纸上的新闻信息。
吃了一口包子,喝了一口豆浆,她看完头版上的国家政策,自然而然的把目光放在最后一版上。
今日天朗气清,官方报道并不多,最后一版的内容就给了发生在本地的一则新闻——知名女星范小胖出席羊城某活动被陌生男子跳楼砸伤。
张玉娟的眼睛陡然一亮,对于八卦的探究似乎是人类内心深处永远难以磨灭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