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是起了犹豫,目光落在了年幼的孩子身上,背影在微弱的烛火照耀下显得影影绰绰。半晌,他又似是打定了主意一般,凑到孩子身侧,在孩子额头落下一吻。他慈爱地fu_mo着孩子的额发,擦去她眼角的泪花,最后轻声道:
“顺贞A,你莫要怨怪爹,爹这一去恐怕就难以回返,但爹也知道,明朝人中有善良的人,他们会照顾好你的。爹是幸运的,若不是明朝人来了,爹会因为舍不得你而不敢去做这件事。你要好好活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爹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最后,这位朝鲜两班士人穿上了厚重的棉袄,再也不看孩子一眼,悄然钻出了屋去。他没有惊动任何人,也没有路过郭大友开着的那扇窗前,在完全未被人察觉的情况下,向院子北屋的东北角走去。
东北角是茅厕,就在茅厕边上,有一株看上去十分古朴的老树,树gān粗壮,白雪堆积在树_geng四周,一直埋到了树gān齐yao的高度。李炳元蹲在树gān边,开始刨雪,他没有工具,只有一双手,一点一点的将雪堆刨开,露出了其中的一个树dòng。
倭军并不知道这树dòng之中有一条地道,直通府衙外。这座院子本是平壤府尹的私人居所,这条密道是在府衙建成之初就穿凿而成的,以大树作为掩护,树dòng作为入口。为了就是以防万一兵变围府时,府尹能够携家眷逃生。这个秘密只有每一任府尹及其心腹知晓,而恰好与平壤府尹关系密切的李炳元算是其中之一。
在平壤府陷落后,府尹战死,所有的平壤官员逃的逃,死的死,就只剩下李炳元还活着,被抓来做了书记。这条密道是他最后的希望,直通城南一口枯井。他曾无数次在脑nei计算着要带nv儿从这树dòng逃走,但无数次作罢了。他必须得承认他太胆小了,这口井并不是通到城外,只是通到了城门边,他还必须想办法出城门,否则就必须带着nv儿在城中与倭军玩躲藏游戏。他不敢冒这个风险,因为他极度害怕会因为自己的冒险而害死nv儿。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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