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田纲吉将视线转向窗外,那里有一贫如洗的蓝天,他轻轻靠在藤椅上,飞鸟此时扑扇翅膀从窗外飞过。
他猛地想起那位少女。
阿弗洛的笑脸逐渐清晰,为他所做的画作是如此的用心。
那是相当美好的一天。
泽田纲吉闭上眼,在这个ch_ao湿的阁楼中慢慢哼唱一首不知名的曲,他以前在公园里观察阿弗洛的时候听她唱过一次。
热情奔放,欢快又活泼,少女的笑容像是天上的云彩一样美丽。
她还是个孩子啊……
泽田纲吉睁开眼,单手跳开,手上的戒指绽放耀眼的光芒,火焰从额头升起,金棕色的眼睛毫无感情。他冷冷的道:“谁派你来的?”
对方没有回答,但很显然刚才泽田纲吉的攻击奏效了,他捂住手臂跪在木板上,双眼充满恨意。泽田纲吉毫无影响,这种眼神已经见过很多遍了。
他上前掐住对方的脖颈,这才诧异于这纤细的触感。
这也是个孩子。
他看向他,手指用力。
那孩子脸上憋得通红,眼神却依旧具有杀伤力。
泽田纲吉在心软,但是他已经学会不放任一丝危险靠近自己。
那个被自家老师和守护者们保护的滴水不漏的孩子也已经成长。
只是这份成长是用着另孩子无比痛心的鲜血和牺牲浇灌而来。
那孩子倒在地上。
他上前检查,右手腕处有一个很小的刺青,像是蛇又像是一个字母。
加利朗康家族的孩子。
他微怔。
拨打电话。
“什么事?”对方语气恶劣。
“恭弥。”他说,“在佛罗伦萨有人知道了我的地址,彭格列有内ji_an,大概是高层,你查一下。”
“别命令我。”对方挂断。
泽田纲吉对着手机苦笑。
迅速的回身拿起床上的公文包从窗户上跳下去。
狭窄的街巷以及拥挤的住户给他绝好的隐藏机会。他看着那几个街头混混模样的人暗自沉思,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冲动跟踪。
漫长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比起快乐的事,令人疼痛的感官更容易给人教训。
泽田纲吉受到的疼痛太多,他也已经吸取教训,学会承受与隐忍,但他的成长连reborn都不觉的欣we_i。
※
【一切解决。】reborn给他发来短信。
他看完,删除。对着这个女人摆出最优雅的微笑。这微笑在他的脸上极其适合,仿佛他天生就是如此。
女人果真神魂颠倒。
“哦,亲爱的,你真是……”女人凑过来想和他接吻。
被一把推开。
“这是最后一次。”泽田纲吉微笑,站起身,从沙发走出顺势理了理因坐姿弄皱的衣摆,以一届上位者的姿态,沉稳的脚步由硬底皮鞋规律踏在大理石上悦耳的节奏声,好像浮躁的心情都会沉淀一般。
他的身后,那女人趴在桌上,几秒钟后,侍者传来尖叫。
【最后一个。】
他笑了笑,心里却难过的要死。
“事情解决了。”reborn宣布。
他没有说话。
屉川了平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沉闷的吸着烟。
眼角yin郁,面无表情。
长大的最后是什么?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别一副死人脸。”reborn转了转他礼帽的边缘,“是你自己主动提出要来的。”
“我知道。”了平将烟头扔掉,用脚在地上碾了几下。他的身上还有未干的血迹,靠近
了在烟味之下还有极淡的血腥味。“过几天我会去看阿花。”
泽田纲吉微笑,“那……”
屉川了平知道他要说什么,只是摇头。“不可能了,我和她。这是要去宣布分手的事情。”
reborn道:“要我教你几招不会被甩脸的方法吗?”
了平扯了扯嘴角,不再说话。
泽田纲吉也心情沉重缩在一旁。
reborn哼了一声,再没心情去开导这两个家伙,他为自己泡了杯咖啡,列恩趴在他的肩膀。
他闭上眼,在脑海中过滤事情。
“阿弗洛加利朗康的遗体火化完毕,但是没有办法进行处理,从骨灰里提取的病毒现代医学无法解决,只得进行封存处理。”
泽田纲吉道:“其他人呢?”
reborn道:“只她一人。”
屉川了平道:“连她父亲也不是?”
reborn道:“没错。加利朗康家族的基因是在莫利加利朗康那里变异的,身为主要病原体的人身体所存病毒还没有二代病原体的多,只能说明一件事。”
泽田纲吉绷紧身体。
reborn道:“病毒在进化。”
屉川了平喃喃:“幸亏……”
“你杀的那个男孩也是病原体携带者之一。”reborn看了眼泽田纲吉,“阿纲回去后给我做全身检查,我们无法确定它除了xi_ng行为和血液之外,唾液会不会传染。”
泽田纲吉点了点头。
身体在颤抖,他悄悄将抖个不停的手放到身后。
他是人,是人都会怕。
大好年华怎么可以就这么浪费掉。
泽田纲吉忽然道:“我以前是不是见过阿弗洛?”
reborn冷笑道:“怎么,想起来了?这小姑娘可是喜欢你很多年了,就算被封锁记忆也一直喜欢你啊。”
泽田纲吉怔然,他看向自己的手,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女的体温。“阿……弗洛?”
他茫然唤出声。
浅金色的发在阳光之下犹如蝴蝶扑闪着翅膀掉进他的怀里。
那是他第一次来到意大利,晦涩的语言,嘲笑的眼神,陌生的环境使他恐惧异常。他逃跑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
那在花园里迷路的小天使。
“你是谁呀?”她笑嘻嘻的说,“我好喜欢你,将来我们结婚好不好?”
十九岁的他,十岁的她。
他笑了笑,从未放在心里,自那之后,学习,训练,交际这些忙碌成为他的主要日常,偶尔一回头,会在走廊转角处看见那抹悄悄藏起来的金色。
“我……”他觉得心脏很疼,“我很抱歉,我忘了她。”
那是怎样的一种爱情?即使被抹去记忆,即使再不回忆,在第一眼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被对方吸引,移不开眼。
在最该得到祝福的生日之时,生命陨落。
由最爱的人亲手。
“所以这件事才要由我去做,只能由我去做。”
刺痛。
疼痛。
剧痛。
x_io_ng口沉重,喘不过气。泽田纲吉那棕褐色的眼睛布满痛苦,他抓紧x_io_ng口的衣服,不再呼吸。
屉川了平紧张的围过来,reborn面无表情的喝下最后一口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