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绿间真太郎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是在自家父亲的医院里。
那真的只是普通的让人半个特点也想不出来的日子,要是实在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那一天是金曜日。因为第二天休息,篮球部的训练也难得的在下午才开始,一直以来的志愿都是做医生的绿间,便来到父亲的医院见习。可谁知刚来到走廊,便听见一贯安静的医院中传来大声的怒吼。
厌恶的皱眉,绿间迅速赶往声源处之后才发现,丝毫不顾忌自己形象发出怒吼的竟然是自己那个虽然脾气暴躁但却极度爱面子的父亲!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竟然被救护车撞了!他以为自己是笑话吗?我是第一次听说要在半路给救护车加床位的!”绿间父亲就站在一楼重症监护室的窗外,指着里面怒骂,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全是恼怒。
说实话,绿间看着围了一圈一脸惊慌无措的小护士,真想扭头就走,装作不认识那个在走廊公然发疯的男人。但考虑到对方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只能叹口气,无奈的扶了扶下滑的眼镜,走了过去:“父亲。”
“真太郎,你来得正好,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情?就因为这个小子梦游一样的出现,你看看电视广播上是怎么说的!我们医院,肯定会上明天的头条!”绿间的父亲健太郎抽搐一般快速的指点着窗户里面“我们医院的形象啊,完全沦为笑柄了!”
虽然现在没有机会接触电视广播,但让绿间父亲如此失态,估计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形容了。是了,他的父亲最注重医院的形象了。有时候绿间觉得,也许在他父亲的心里,医院的形象比他这个儿子重要的多。
“院长怎么这样,那孩子多可怜啊!”
“是啊是啊,那孩子都这样了,还被骂。”
“那么漂亮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丧心病狂将他伤成那样,不会是家暴吧?”
“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在恍惚间被车撞到的已经够可怜了,可是院长还……”
周围护士的窃窃私语引起了思维已经陷入黑暗面的绿间的注意,他看了看还是没有一丁点停下意图的父亲,为这吵闹的环境把眉头蹙的更紧了。带着抱怨的目光移向监护室内,绿间倒是要看看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什么模样。
之后,他便呆滞了。
绿间家的医院是东京最好的私立医院之一,因此这重症监护室虽然不大,但绝对高级。室内各种仪器安静的工作着,只有心电检测仪有规律的发出“滴滴”的声响。而和周围仪器相连的少年就那么安静的陷在病床里,连呼吸都是微弱而不可闻的。
少年有一头漂亮的银发,散落在枕边
,被阳光一照仿佛就可以隐去踪迹。额前的碎发下是紧闭的双眼,让人十分期待那隐藏在扇状长睫打下的yin影中的双眼,到底拥有怎样的迷人色彩。
因为被子遮盖,只可以隐约的看出其单薄削瘦的身形。唯一露出在被单外面的脸似乎比白床单还要苍白几分,衬得本就俊秀玲珑的五官带着一种病态憔悴的美感。氧气罩下的薄唇紧抿着,却没有半点血色。
绿间理解了外界对于此事的看法为何会一致偏向那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少年,因为同情弱者根本就是人之常情。那一瞬间,其实就连绿间都觉得自己的父亲那难听的咒骂实在是太过了。当然——他再次推了推眼镜——这只是因为他觉得这样的父亲太丢脸,而不是因为同情怜悯这个昏迷的少年或者是别的什么!
顺应本心的,绿间又一次打断了自家父亲的话:“现在,应该先联系病人的家属吧,父亲?”
“联系什么,他全身上下除了那套衣服,全都在那里了,什么身份证明都没有。”绿间健太郎抬抬下巴示意,这个话题让他更加生气了“还有那些藏在身上的炸弹,我全部都处理了。他这是恐怖分子啊,还是有被害妄想症啊!”
绿间顺着父亲的指引,很轻松的便看见放在病床旁边矮柜上的洁白托盘,里面散乱的摆放着各种饰物:劲环、腕环、手环、指环应有尽有,并且都是皮质或银质。一贯是保守好少年的绿间除了偶尔在同队那个自恋二货的时尚杂志上,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的、充满青春而叛逆气息的饰物凑在一起。
绿间有些惊讶的张了张嘴,声音也因此而变得朦胧低哑:“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先等他醒来再说吧,真倒霉!”发xie了一点通的绿间父亲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音调也降了下来“行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吧,别管这了。”
“还有你们,不用工作了?我给你们工资是为了让你们来嚼舌根的啊?”聚集了一圈的护士因为院长狠利的瞪视,停止了散发自己的母xi_ng光辉和雌xi_ng荷尔蒙,唯唯诺诺的四散开来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绿间往前走了一步,顿了顿,又走了一步。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像往常一样跟随在查房的医生身后学习,转而去翻出了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中的少年的病例。更让他不解的是,听见有人经过,他还刻意的躲了起来。
“真是的,我根本没有做什么值得心虚的事情吧,为什么在自家的医院还如此偷偷momo的?”说出这样义正严词话语的绿间严肃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当然如果此时他没有颤抖着手慌乱的拼命将病例塞回原处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皮肤表面还有多出烧烫伤的痕迹,腿骨和肋骨骨折,内脏也受了不小的波及……怎么看来,那个少年能活下还来真是个奇迹。这么看来,绿间倒是有些相信之前那些小护士的话了。
“真太郎。”
绿间被自己父亲的呼唤吓了一跳,手中的病例立刻掉到地上摔散了。他强自镇定的蹲下身,一边捡一边回答:“有什么事情吗,父亲?”可惜的是,他表现的再镇定,那颤抖的声线还是出卖了他。
绿间父亲没有对此事发表看法,已经回复了一脸严肃的他抬起手腕上的手表示意:“你不是说下午有训练吗?”
当看清楚表盘上显示的时间以后,绿间石化碎裂,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在不停的循环播放:迟到了!
今天运气实在是太差了,看来下次得换一个更大的幸运物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