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共悠然(叶孤城花满楼同人)
卷一
海外有仙客,自贬红尘中
一、江湖陌路,又逢
当你的某个朋友将要倒霉的时候,你是拉他一把还是袖手旁观看他摔倒呢?
答案自然是拉他一把。
可是,当这个要倒霉的朋友是欠整治的陆小凤,而令这个朋友倒霉的正是整治人的偷王之王司空摘星的情况下呢?
答案就是——泡一盏茶,喝茶,看戏。
所以,当司空摘星兴冲冲地来找陆小凤,急烘烘地要拉着他去泰山顶上比赛翻跟斗时,花满楼只微笑着啜了口香茶,送给他们四个字:“两位尽兴。”
“你一个人真的没问题吗?”陆小凤临行前有些担心地问,“这里离江南还有不少路程。”
“你觉得我会有问题么?”花满楼一笑,不答反问。
花满楼一个人自是不会有问题,就算他眼睛看不见,旅行起来会有些麻烦,却从来都不会有问题。
“毕竟是我把你从百花楼挖出来的,自然不能让你在路上遇到麻烦。”
“你也知道是你把我挖出来的呀。”花满楼笑,笑得温和又无害,却让陆小凤一阵心虚。
陆小凤两眼乱飘,“我还是陪你一起回百花楼吧,猴精的赌约推后几天也没关系。”
“不用了,”花满楼故意叹道:“你整天在我面前晃,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陆小凤忽然生出一种很不妙的预感,小心翼翼地问:“此言,何意?”
“头发本是三千烦恼丝,我看长到你身上,就成是三千麻烦丝。虽然不久前西门庄主才刚刚替你剃掉两条眉毛,我却觉得收效不大,你身上招惹麻烦的因素依然不小,或许我应该……”
“呃,那个,七童啊,”陆小凤慌忙打断,“猴精还在外面等着我呢,我走了!”
话音未落,人已一溜烟飘了出去,真不愧是彩凤双飞的好轻功!
花满楼好笑地摇头。自从认识陆小凤这个朋友开始,他就知道这只小鸡永远也改不了好惹麻烦的毛病,对此,他真不知道该说是陆小凤Xi_ng格如此还是命当如此了。
想到‘命’字,花满楼微微笑了笑。这不禁又让他想起了两个月前,在那个暮色美丽飘满花香的黄昏,惊慌中闯入小楼的美丽少女和凶神恶煞追杀的大汉,他明明在英雄救美之后已经跟那位名叫上官飞燕的少女撇清了关系,可是为什么,陆小凤还是卷入了金鹏王的事件?不止卷入了,还在去找西门吹雪帮忙之前把自己也拉下了水。莫非这便是所谓的无法逃脱的命运?
花满楼无言轻叹,忽然生出一股被命运笼罩不得挣脱的怅惘无力感。如果说一个人从出生开始便已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他是否可以让命运改变呢?
从他出生以来,便做了很多很多,但是从来没有什么真正改变过。
就在不久前金鹏王朝的事件里,他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救下了石秀雪。
花满楼并非对现在的生活有什么不满,事实上他一直是快乐而满足的,即使他是个瞎子,也认为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快乐的瞎子。
至于金鹏王朝的事,也没有给他造成什么的困扰。——真相得以大白,该受到惩罚的人也都受到了惩罚,就连冷酷无情的西门吹雪也在种种变故中找到了生命中的挚爱,和峨眉派的孙秀青结成连理。这些,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只是,在命当如此这四个字面前,终究会有些许叹惋。
花满楼轻啜一口庐山云雾,复又轻笑。如此无故伤怀却是负了如此好茶,也负了这窗外喧嚣而祥和的市井之声。
花满楼从来都是一个真正懂得享受生活的人,江南花家也从来都不缺钱财,他自然不介意出门在外时进最好的酒楼,坐最
好的位置,喝最好的茶。如今,花满楼就正坐在此间最好的晚江楼上,琢磨着无聊琐事,嗅着市井繁华的气息,静听尘世喧嚣。
窗外一阵粼粼之声,行人纷纷趋避,一辆马车稳稳驶来,在楼前停下。
马车很宽敞,装饰并不奢华,透着低调的雍容贵气。拉车的是四匹高大稳健的骏马,同一色的纯黑。赶车的俊朗青年一看便身手不凡,沉稳中透着干练。
行人自觉地趋避开来,待要看看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起这样的马车,这样的骏马,以及这样的车夫。
青年跳下车来,放下紫檀木雕就的踏脚矮凳,恭敬地打起暗纹绣花的深色车帘。
同时,亦有几个侍从模样的人已从晚江楼里迎了出来,想必是提前赶到这里安排膳食的。
一角白衣洁如新雪,众人只觉眼前一晃,雍贵如玉山仙人的白衣男子已站在车前,缓步踏入晚江楼几扇排开的雕花朱门。
清癯伟岸,孤高绝伦,白衣人脚步似慢实快,沿着木制的楼梯步入楼上,直如踏雾行云一般。
一侍从在白衣人前面引路,态度恭敬却不多一言。
白衣人步入楼上,忽然轻轻挑起狭长的眼角,顿住脚步。
“城主?”侍从疑惑相询。
白衣人微一抬手止住他,径自向一侧窗畔行去。
金阳斜洒,照在窗前适意品茗的俊雅公子身上,泛出柔和的光晕。品茗之人面色温雅柔和,带着淡淡笑意,似是欣赏着这尘世的一切美好,又似万丈红尘皆不入他眼乱不得他心。
白衣人见男子面向自己却丝毫不为所动,长眉轻挑一下,缓缓开口。
“是你。”声如坚玉,醇厚悠远。
一股淡淡的檀香传来,衣带如风,看似缓慢的步伐,眨眼间已到身前。
“是你。”花满楼有些意外,抬头面向他,温文一笑,若朝华灼灼。
二、杨柳依依
作者有话要说:结尾小修了一下
数月之前。
杨柳依依,西湖水碧。柳枝轻抚的声音总是比其他树木柔婉许多,宛如江南婀娜的少女。
“船家可是要游湖?”一袭淡青衣衫的年青公子,俊美如玉,举止更是温和有礼。
水边泊着一艘乌篷船,白衣墨发的男子伫立船头,腰间佩着一柄样式奇古的长剑,衣袂轻扬,凛然谪仙之姿,巍峨峰峦之态。
水上经验丰富的老船翁手拿竹篙,还未点开船。
“公子可真是凑巧,”老船翁热心地道,“方才船上的公子将小老儿的船包下,正是要去游湖,我看两位公子都不是俗人,相逢即是有缘,不如结伴同行?船资亦可减半。”
青衣公子微张了一下眼眸,似是有些惊讶,遂有礼地笑道:“不知船上的兄台可愿与在下结伴游湖?”
白衣男子侧过头来,琥珀色的双眸在阳光下光华流转。
“请。”声音沉缓雍容,却透着清冷孤绝的意味,三十来岁年纪,当是身份尊贵之人。
花满楼心中暗惊,此人气息深厚绵长,行动无声,方才他和船夫搭话之前根本没察觉到船上已经有人,待得知船上已有人时,反倒不好直接离开了,如今听他开口,惊叹于他惜字如金的同时,也觉出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势。花满楼一向对自己的耳力很有信心,能在二十步内躲过自己耳朵的高手,轻功自是不在陆小凤之下。只是,他虽然因为陆小凤的拖累偶涉江湖,却终究不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