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不仅愁苏梦枕,他还愁另一个人。
王小石叹了一口气,苦着脸向楼子下面的院子探头望去。
院子里还有一个人。
王小石在楼子顶上蹲着的时候,这个人在院子里,王小石去吃饭睡觉,这个人还在院子里,苏梦枕昏迷了一日yi_ye,这个人一直在院子里。
他背着手,背脊笔直,抬头望天。
白愁飞!
王小石看了一会,见自家二哥依旧没有理会他的打算,只得将头又*了回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大哥大哥,你赶紧醒来吧,再不醒来,小石头要愁死了,二哥不是饿死渴死就是脖子断了,反正也是要死了。’
‘你再不醒来,就要见不到我们了。”
他在心里默默念道,发自nei心的虔诚。
估计是哪一家的神明听见了,懒得再听一颗小石头不知所云的絮絮叨叨,挥了挥手。
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声慢慢悠悠的被人从nei里推开了。
一个激灵,王小石燕子一样从青黛色的屋顶上俯了下来,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白愁飞低下头,极薄的眉峰微微一挑,锋利如刀,寸寸渗人。
推开门的人是树大夫。
树大夫很老。
白发白眉,一张脸沟壑重重。
树大夫很平静。
他眯了眯眼,既不去王小石渴望的眼神也不去看白愁飞眉刀,他抬起头,望着天边,天色尚好。
“他的命保住了。”
他的话语说的极慢,就像是这天下间所有的事情都已经不能让他急上一急。
王小石和白愁飞很认真的听着。
此时此刻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足以在这大京城掀起滔天的骇*。
说完一句话,树大夫停顿一会,又慢慢悠悠的说道。
“但是他的tui废了。”
王小石刚刚明亮起来的眼睛,迅速黯淡成一团灰烬,流星一样。
他动了动唇,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白愁飞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煞白。
“几条?”
他厉声问道。
树大夫平平淡淡的回答:“一条。”
白愁飞不再说话,背负于身后的手指握成拳,他侧头看向东方。
万里晴空下,一座白色的塔高高在上的俯视着金风细雨楼,俯视着这楼子里的每一个人。
白愁飞的眼神落在塔身上,zhui唇微微动了动。
“你说,这象鼻塔若是缺了一个角,可还能称作是象鼻塔?”
这句话没有人回答。
因为除了白愁飞谁也没有听清他说的是什么。
因为就算是听清了,也没有人能够回答。
没有人敢回答!
白愁飞说完了这句话,将目光从象鼻塔上收回来,看也不看呆立在庭中的王小石和楼子前稳稳站着的树大夫,转身而去。
白愁飞这一去,树大夫却把目光从那天边移了下来,他平平淡淡的看了白愁飞的背影一眼,将双手拢进袖口,脸上显出一丝似叹非叹的意味来。
“王小石,他让你Jin_qu。”
王小石几乎是有些胆战心惊的越过树大夫,走进楼子里。
楼子里有很浓重的药物,他穿过厅堂,站在雕着朱红色海棠的门扉前。
王小石的手脚慢慢的变得冰凉。
这世上只有两个人能够让他出现这样的情态。
一个是温柔。
不爱她的温柔。
一个是苏梦枕。
受伤的苏梦枕。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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