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拾起老者丢下的锦囊,里头果然有一张纸条,庞德略为一看,递给马超。马超读了上头的nei容,抬头问庞德道:“我们要相信他吗?”
庞德早知马超一定会有此一问,可是事关重大,甚至可以说是全局关键,实在不敢枉下结论,只好说道:“按照此计,或成功,或惨败,到底是过墙梯还是生死局,属下作不了决定。”他此言已说得明白,是否遵照锦囊之计,全靠马超定夺。
马超踏步出帐,望着月空寂漫,曹植那白_yi身影浮现于长空之上,zhui角一扬道:“我马超最喜欢的就是胜没把握的仗,人生总归要赌一把才有趣。我们就按锦囊之计行动。白_yi小子,你乖乖等着吧。”
曹植和徐晃等人商议完来日安排军队秘密袭击西凉军营之事,正要回馆驿休息,却见曹丕_F_间仍亮着烛火。方才议事时曹丕推托body不适没有参加,想来都是因为自己太出风头的缘故。曹植长久以来习惯对自己的这位大哥忍让,一心想要维系兄弟情谊,觉得这件事上无论如何不能不给曹丕台阶下,便到曹丕_F_间前敲门道:
“大哥睡了吗,是小弟我。”
曹丕打开门,扑面而来一gu酒气,斜了曹植一眼。曹植笑道:“大哥怎么一个人在此喝酒,岂不气闷,让小弟来陪陪你。”
曹丕一言不发坐回台边,曹植为他斟了一杯,一边说道:“咱们兄弟好久没机会这样一起喝酒了。”
曹丕冷道:“三弟军务繁忙,自然无暇来与我这做大哥的一同饮酒。”
曹植微微一笑,说道:“方才小弟已经以大哥的名义发号施令,安排曹洪将军配He钟太守把守城池,假装全力抵抗西凉兵马攻城,另T一千弓箭手在城头放箭,一千工兵负责截断敌人云梯,并施以落石,只是城中储备的落石数量不足,我已命兵士连夜出城采集,想来明日应该能够阻止西凉军在短时间nei攻下潼关。然后徐晃将军
会另带兵马秘密出关,先埋伏在关外密林之处,等待西凉主力开始攻打城门,就绕道西凉军营,突袭其后方大本营;士兵多携带点火之物,只在西凉军营中放火,攻关的西凉主力看见军营起火,必定放弃攻关急速撤退回救,曹洪将军会带领兵马冲下关来,追击西凉军后翼。我已经想过,前次见西凉军撤退时前锋变后翼,进退有度,并不散漫,庞德将军shen知我中原兵法奥义,直接攻其后翼难以奏效,故而令徐晃将军一旦放火立即按原路返回,如果我的时间没有计算错误,在西凉主力开始向后撤退时应该行进至关西漳林一带,正等西凉主力半部通过,从中间切断其后翼,此时被切断的前部兵马不知虚实,顾不得先回头接应后翼抑或赶回大本营支援,如此徐晃将军的队伍和曹洪将军的兵马前后夹攻西凉军后翼,必然大占优势。而且我推断明日马超与庞德将军都会在前方城下指挥攻城,而撤退时也会留在后方压住阵脚这几日我看每逢西凉军撤退庞德将军一定会来回往返于队伍前后,定然是他不放心队伍行进的缘故,可见此人虽然j通兵法,决事却颇为多虑。虽然小心谨慎未尝不是好事,但过于多虑往往阻碍其临危直接判断的能力,所以明日不管他在队伍前后,有大本营、中路、后翼三处突袭,纵使其多谋亦难迅速做出决断T度兵马反扑;至于马超将军,空有一身武艺,我已令徐晃将军出击迎战,只交锋缠斗数回He让其无法静心集中,其他兵士尽量冲乱西凉兵阵形,使之自乱践踏,便算大功告成,到时虽不能尽灭其兵,挫其锐气,等待爹爹到来,那也是大功一件。”他也替自己斟了一杯,”大哥以为如何?”
曹丕虽然喝了半日闷酒,头脑总还算清醒,他听曹植这番j妙分析,不知不觉背脊发了阵冷汗,连酒都醒了大半,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曹植看见他犹豫的样子,说道:“不知大哥对小弟的安排还要做什么更改吗?”
曹丕一手支着头:“你**你何时学会这些兵法之道,我记得**”
曹植打断他道:“重要的不是我知晓兵法,而是我们兄弟齐心应付明日与西凉军一战。爹爹派我们前来把守潼关,就是信任我们兄弟二人,我们又如何能令他失望?”他语气放软下来,”大哥,不管你对小弟如何看待,我们都是亲兄弟,相互之间还能有什么芥d呢?”
曹丕听见”亲兄弟”三字,回想起昨日曹植不顾危险出城于千军之中救自己的情形,心头竟涌起一gu暖意,垂下头道:“我**我对你又能怎样。明日就按你的安排行事罢了。”
曹植一喜,说道:“那大哥能否留守城头指挥曹洪将军和钟太守,小弟会和徐晃将军一道袭击敌人大本营。”
曹丕惊道:“为何你要去冒那个险,不如和我留在城中**”
曹植摇头道:“虽然徐晃将军勇谋兼备,却有些不放心西凉军那边,特别是那个马超,武功了得,由徐晃将军拦截,鱼死网破之下不知会发生什么,我还是跟在队伍中,也好临机应变。大哥你不用担心,小弟只在队伍后,又有徐晃将军保护,不会有事的。”
曹丕”嗯”了一声。曹植说道:“时候不早了,大哥早点儿休息,小弟先行告退。明日一早小弟就会随徐晃将军出城,城防之事就拜托大哥了。”他起身作了一揖,出门而去。曹丕放下手中的酒杯,曹植的一番话仿佛还在耳边,他今日才发觉自己的这位整日只知吟风弄月讨爹爹欢心的三弟不知何时已经如此成熟,一瞬间倒觉得自己才是需要别人提点照顾的小弟,不由心中Xie了分气。
“大公子,该不会只因为三公子一席话就让你甘于将这大好江山拱手相让了吧?”
曹丕头也不回,叹气说道:“如今的三弟不但j通谋略,而且见识X_io_ng襟也非过去那个不经世事的毛头小子,我又如何和他相比?”
“三公子的表现连我也没有想到,
哼,不过在外一年的时间,看来是磨练了不少。”从_F_间的屏风后转出个人,却是程昱,”想不到我刚来这里就听到这么番j妙的策略分析,恐怕就是丞相帐下众多谋士也难出其二,三公子确实成长了。”
曹丕道:“连你都这样说,我以为自己只在诗词歌赋上逊他一筹,论行军打仗,他却是一窍不通。谁想**不单是谋略用计,前日我见他指挥‘枫舞'亲卫,攻守有度,更兼阵法奇妙,宛然有同爹爹‘辟天'一较高下之势。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三弟他**”
程昱听到曹丕评价曹植的”枫舞”亲卫有同曹*”辟天”亲卫一较高下之势,不由也吃了一惊,皱眉道:“我光听说丞相曾经亲自为三公子挑选亲卫**这也难怪,经过上一次,丞相对三公子的安危更加*心了。”他坐在曹丕对面,”三公子回来,丞相不但不追究其过错,反而倍加痛惜他,这般偏心连我们这些外人都看不过眼。”
曹丕横了他一眼:“你这么说算是挑拨我们兄弟_gan情吗?”
程昱微微一笑:“大公子若然连我都不相信,试问你身边还有能帮助你的人吗?”
曹丕冷道:“这倒是,至少不会有人象程太尉这样背着我爹爹偷偷跑到这边陲小关来。”
程昱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说道:“如果我不来,也不知道大公子在这里受如此气,本来堂堂的丞相亲命指挥,如今却闷在_F_里喝酒,任由别人在外头发号施令。”
曹丕一拍案台:“就算是三弟在发号施令,那也是以我的名义,他刚才来请示于我,难道你没听见?”
程昱拊掌笑道:“先斩后奏,好一个‘请示'!他明明已经将一切布置好,象征Xi_ng的来和你说一声你就当成是请示。大公子,你是不是真喝醉了,连自己什么地位都看不清。他以你的名义发号施令,哼哼,若然有功,这关nei上上下下谁不知是三公子用兵如神;若然失败,到那时只需说是大公子同意的,你这‘统帅'难辞其咎,他倒是推得一干二净**大公子呀大公子,你这个兄长也算是做得仁至义尽了。”
曹丕*得满脸通红,忽然低吼一声,一扯台布,案上的酒壶酒杯乒零乓啷摔了一地:“你说什么?!”
程昱冷冷侧身让过四散的碎片:“我是说,大公子让人家利用了还蒙在鼓里。你以为你们间那点儿兄弟情谊值得了个什么?丞相打下的这半壁江山哪个不眼红,向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被啥子‘_gan情'、‘_gan恩'羁绊着下不了狠手最后只能任人宰割。你以为这世界上真有什么血缘亲情,兄弟不过是为更好的利用对方添加了一块天生的筹码,只需付出少少就能换取数不清的报酬,那是因为在衡量受到恩惠的同时不自觉的加入了_gan情的因素,也将是大公子你成就霸业的最大障碍。”
曹丕大口喘着粗气:“你以为我甘愿三弟事事超越于我?你以为我就不要做大哥的面子?你以为我看着爹爹无干宠爱他出尽风头心中好过?连洛儿**都一心只向着那个Ru臭未干的小子**可是事已至此,他如今确是长进得令人刮目相看,就算我心中不_fu又能怎样?”
程昱一拍手掌:“好,我要的就是大公子你这种不甘屈于人下的雄心!我这次冒着受丞相责罚的风险秘密前来,就是想相助大公子一臂之力。”
曹丕连忙问道:“那你可有何良策?”
程昱道:“丞相此次率军亲征,自然是对西凉军马十分在意,如果大公子能在这场战役中建立功绩,那么丞相自然也就会对大公
子另眼相看。”
曹丕Xie气道:“有三弟在此,他处处占我上风,怕是爹爹只注意了他,又岂会在乎我的存在?”
程昱笑道:“大公子莫忘了,怎么说这次丞相也是任命大公子你为统帅,三公子也不过是你的副手。只要用计得当,三公子的那些j妙策略就反能为大公子建功立业。”
曹丕又惊又喜:“你说的可是真的?”
程昱点点头:“大公子放心,我远道而来的目的不就在于此吗。”
曹植走出_F_间,正见天边微露出的绯色,清爽的晨风中拂有一丝不和谐的味道,让他无法纵情的用力呼xi一口新鲜空气。不知为何,曹植突然记挂起山谷中的早晨来,当睁开眼看见曦光透过窗户,身上薄毯的另一边还留有那个人的体温;推开小屋的木门,又看见屋前的那条小溪,晶莹的溪水唱着欢快的晨歌,在金黄色的初阳下迸发出新生的激情,就像那双手;那双温暖的手,此时正搭在自己肩头,_gan受过无数次的肌肤相触的踏实,微笑着回过头,便看见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曹植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强迫自己不再继续回忆下去。这样的回忆,即使在梦中有多么的甜蜜与不舍,梦醒时分留下的依然只有如窗外黑夜般无穷无尽的空寂和绝望。他试着摇了摇头,想借此驱散脑中的念头。岳龙从院外进来,禀报道:“三公子,我们差不多该出发和徐晃将军汇He了。”
曹植”嗯”了一声,问道:“华伯那边可曾安顿好了?”
岳龙说道:“华先生昨晚出关,到夜里才回来。我见现在时候尚早,未敢去打搅他休息。”
曹植点头道:“难得华伯游历至此,却正好与我相见。今日关下大战,切莫惊扰了他才好。”
岳龙道:“请三公子放心,昨日属下就已经将攻城之事说与华先生听,还有三公子的计策。”
曹植奇怪道:“为何连我的计策一并告诉华伯?”
岳龙道:“华先生听说三公子今日要随徐晃将军出关,故而问起缘由,华先生对三公子有救命之恩,属下不敢隐瞒,便将三公子的计策说与华先生。”
曹植说道:“华伯也许是担心我,那也没什么要紧的,对他倒不该隐瞒什么。他知道了我们的计策也好,这样他留在城中也安心一些。一会儿你吩咐守卫们保护华伯,不管关外情势如何,一定要护得华伯安全。”
岳龙笑道:“三公子此次之计惊乎天人,必然是马到功城,华先生留在城中那是再安全不过的了。”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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