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上前拔出长戟,尖刃上尤滴着血滴,回头盯住赵云,冷道:“我说阁下怎么如此好身手,原来是刘备手下。哼,差点儿上了你们的恶当!你们知道了我等的身份和目的,留你们不得!大家上!”一群人又将两人围在中央。
赵云已拔枪在手,用身子护住曹植,低声道:“你不行,先走。”
曹植见他如此回护自己,心头一热,朗声道:“不走。我和你一起!”拔出赵云yao上匕首横在X_io_ng前,见那些兵官满脸血污,一副凶狞的表情,心中道:“想不到我竟要葬身于此。”不由朝赵云望了一眼,却见他zhui唇紧抿,一双坚毅的眼睛里透出xing_fen的神色,俊脸上毫无惧意,忍不住往他身上靠了靠:“今夜能与他并肩抗敌,纵使死在一起,也不枉此生
了。”念及与此,心中涌起一gu莫名的冲动,连握住匕首的手也不禁微微颤抖起来。
东吴将军知巡卒螺号一响,援兵马上就到,耽误不得,当先举戟一刺,扎向赵云。赵云挺枪一封,枪尖顺戟而下,直取东吴将军手腕。东吴将军方才与他交过一回He手,虽知他功夫不弱,不料包围之中仍这般冷静从容,枪杆远长于戟,眼见枪尖下滑,就要刺中自己手腕,忙松手放开长戟,右肩一沉,避过枪尖,左手长伸,抢回落戟,这一下险到极点,赵云也不禁心中一赞:“好快的反应!”
东吴将军已知单凭一己之力_geng本不可能短时间nei拿下此人,一挥手道:“大家一起上!”众官兵各持兵器冲了上来。赵云挽起数朵枪花,将前方来人B开,回头一瞥,见曹植已被两人缠住。他不识武功,没一会儿便已险象环生。
赵云叫道:“你还不走?!”
曹植早被B得狼狈不堪,发髻松散,眼里已没了实景,只一团团的灰影在上下翻扑,听赵云叫声,只大声道:“不走,我不走!”腕上一受力,匕首被打落在地。
一名兵官见有机可乘,挥刀朝曹植颈中斩落。赵云一直在分神注意他的境况,见此情形,焉能不救,对准那兵官一枪刺出,他手里的刀还未落下,就送了命。从枪口中喷出的鲜血,溅了曹植一脸。赵云向后退一步,拉住曹植,挺枪杀开一条路,向庙外冲去。余人见同伴被杀,如何肯放两人离开,叫嚷着一起追出庙门。庙前一纵台阶上,赵云拉着曹植,刚Y_u下去,忽见前面火光起,一大群荆兵_fu饰的巡卒手举火把冲了上来,叫道:“前面的人停下,我们是荆襄府守兵,拒捕者一律格杀勿论!”
追出的兵官也是一愣,知是先前螺号招来的援军到了,见这声势,人数至少是己方的三、四倍有余,但事到如今,杀官兵在先,哪里还有退路。将军一声令下,绕过赵云和曹植,与巡卒杀在一起。赵云与曹植原想趁混先走,不想这庙只一条道通到岭下,台阶狭窄,巡卒人数又多,见不是穿着官_fu之人,也看不清对方模样,就朝两人杀了上来,只得应战。好在窄道上不会四面受敌,赵云挡在曹植前面,对付这些巡卒自是不在话下,只是他不愿伤害到荆州之兵,一枪枪点到为止;东吴将军一伙虽然勇猛,但斗了半夜,已显困倦,巡卒仗着人多,双方一时间形成了僵局。
东吴将军越斗越惊。他不似赵云只求自保,心想时间拖得越久对已越不利,不知附近还有多少援军,况且又担心赵云与曹植走neng,还要分神留意两人。只听一声惨呼,又有一名兵官中刀倒地。将军惊悲之下手上长戟一慢,被一名巡卒砍中手背。他大喝一声,长戟将那巡卒贯X_io_ng而过,忽听阶下人声又起,心道:“又有援兵到了,看来我们今夜要尽数客死荆襄。”
赵云也道是荆州援兵,正思量neng身之策,曹植在他身后看得真切,来人又是一身平民装扮,却个个手舞钢刀,杀上台阶来。当先一人粗眉浓须,颇有凶狠之相。曹植险些叫出声来,此人自己是见过的,只不过在许昌丞相府的大殿上,正是爹爹手下另一员大将徐晃。
曹植脑中转过数个念头:“他是爹爹派来找我的吗?难道他认出了我,上来救我来了?如果被他带回许昌,那**”他正见赵云背上的肩骨一起一伏,手起枪落处,又有两名荆兵被打落阶去。徐晃带的人不在少数,加上个个武功高超,东吴将军也看出来的并非援兵,心中大喜,手上加劲,荆兵被上下一路夹杀,形势登时又转。眼见徐晃已杀至台阶中部,正和
曹植打个照面。曹植心一突,”徐将军”三字已到zhui边,不想徐晃眼睛只在自己脸上稍一停留,随即转向赵云,露出一丝憎意,挥刀朝他劈去。赵云举枪一架,冷道:“怎么是你?”
徐晃粗眉一扬,忿忿道:“我也没想到会在这荒岭破庙遇见你。哼,既然碰面,就在此一决高下吧。”手里钢刀不住,”唰唰”连劈出数刀。赵云侧身让开,钢刀势猛,几乎砍在曹植身上。徐晃急收刀势,怒道:“碍手碍脚,还不快滚!”说着回刀去追赵云。
曹植一愣:“他这么说,定是没认出我。”猛地醒悟,伸手在脸上一抹,果然是先前沾上的污血,”听他的话,好像与赵将军有仇,而他此番入阵,不是为救我而来,倒反是向赵将军寻仇的。”
此念一转,徐晃又已向赵云攻出几十招,被他一一避过。这边东吴兵与曹兵联手,已将荆襄兵制住,东吴将军腾出手,心想虽不知这群人的来历,但相助之情不能不承,加上本来就有杀赵云灭口的心意,转身上前一戟朝赵云刺去,口中道:“兄弟,我来助你!”
两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一齐上阵,赵云顿_gan吃力。岂料徐晃后退一步,吼道:“谁要你帮,滚开!”
东吴将军一愣,心道:“我好心助你还不领。”手上不断加力。徐晃大喝一声,重新加入战团,见东吴将军一戟刺向赵云,截刀一斩,*开他的长戟。
东吴将军怒道:“你干什么?!”
徐晃不答话,反手出刀,劈向赵云。东吴将军shenxi一口气,举戟又上。没斗数回He,看准赵云被徐晃单刀缠住,又是一戟刺出。眼见赵云避无可避,不想徐晃忽然左臂反撞,正中他yao间。这一下疼痛锥心,东吴将军再也按耐不住,抽戟转身向徐晃扫来。此时场上局面变成三人混战,一会儿徐晃东吴将军齐攻赵云,一会儿徐晃赵云反击东吴将军,一枪一刀一戟你来我往,谁也不让。
赵云忽跃出圈外,说道:“你兵器不称手,再斗下去也没意思。”
徐晃架开东吴将军长戟,吼道:“欺我铜锤不在身边?!”
赵云不答话,拉住曹植:“我们走。”
徐晃怒道:“不准走!”他的手下一拥围住两人。
东吴将军清啸一声,手下兵官又在曹兵外围了个圈。阶道狭窄,这一来赵云和曹植已被紧紧围住。赵云冷眼睨了一圈,凄月下阶上密密麻麻,或兵卒环侧,或荆尸满地,只听到那边一刀一戟”砰砰”撞击声,夜风一袭,曹植不禁打了个颤。
忽然一名曹兵呼了声。这一呼又惊又骇,仿佛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东西。除徐晃和东吴将军酣斗中未曾留意,余人都不自主抬头看去。山风吹过,只见阶周围岭上草间探出一张张僵尸般苍白的脸,清一色扎着块黄巾,月光照处竟数不清有多少,如幕帐繁星密密麻麻分布在周遭,一齐投下冷冷的目光,直看得当场众人汗毛倒竖,头皮发麻。徐晃和东吴将军似乎也_gan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一齐停了手。徐晃冷不丁看到那些脸,”A”地叫了声,随即”呸”道:“什么东西,是人是鬼!”这个”鬼”字其实先前人人心中都有了,只是谁也没敢往上想。此番徐晃说出,顿觉一gu凉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脑海里都浮出两个字:“有鬼!”
一时间整个山岭仿佛都失了人气,安静得连在场六、七十人的呼xi声都没了。那一张张”鬼”脸不露任何表情,甚至在草木间连身子也看不见,就这么冷冷的,冷冷的盯着。每个人都_gan觉那几百几千只眼睛全瞅着自己,四面八方被一道道Yin森的目光包围,浑身软得连脚也抬不起来了。
赵云初见这些脸时也吃了一惊,然很快定下心来,低下头不再去看它们,拽住曹植的手,大步向阶下迈去。那些曹兵吴将都被吓得傻了,谁也不来阻拦。眼见就要出了包围圈,忽听岭上一阵厉啸,竟似几百人、几千人一齐嘶喊,
直震得整个山岭都摇晃起来。赵云一凝神,心知这帮”鬼”绝不会轻易放自己和曹植离开,俯身拾起一粒石子,看准离得较近的一张脸用力掷出,却听”A”的一声,那张脸中石受伤,叫出声来。
这一叫如醍醐灌顶,余人登时清醒过来。徐晃怒喝道:“他们是人!”既然是人,纵使再多,那些兵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哪里会惧?各*兵器,攻上岭去。
那些”鬼”脸见形迹已败,也不再隐藏,草丛里,林木里一时不知冒出多少人来,身着黑袍,头上却扎着黄巾,虽然人Ch_ao不断涌出,阵形不乱,三三五五看似密密麻麻,实则左结右接,如同一张大网,将冲上来的曹兵吴将围住。徐晃和东吴将军颇有临战经验,一看此阵势便知决计斗它不过,况且对方除人数远胜于已外又对此地地势显得甚是熟捻,一旦结成阵法攻守有度,两人忙下令勒住自己的手下,无奈对方早已将四周围住,纵使自己不冲,他们一*包围圈,也是成瓮中捉鳖之势。
这边赵云拉着曹植,却一心向阶下冲,哪去理会与他们拚杀。岭下的人远比岭上埋伏的少,但结成的阵法首尾接应,赵云左突右杀,竟始终未能冲出包围。曹植在侧看得真切,见数十人前行后退,脚下步法统一,心中默默一数,忽对赵云道:“右前方两步,快冲!”赵云微愕,果见右前方两步正是数队人步子交错之处,脚步单双不一,交错一瞬间略有滞漏。赵云一经曹植提醒,打点j神,趁队伍参差稍缓,提气一跃而过,从阵的空隙中穿了出去。曹植忽听队伍里好像有人轻轻”咦”了一声,身子突然一紧,却被上前两名敌人夹住。这不过是眨眼间的事,原来曹植看出阵法破绽,不过是推算出步法上的漏洞,然而这一差漏转瞬即逝,赵云一个人还可通过,却忽略了还拉着曹植,后来的敌人补上,登时隔断了二人。赵云Y_u回身来救,阵法一经He上,人Ch_ao又汹涌而至。曹植心知赵云孤身决计不可能破阵,刚想叫
“别管我,你先走!”,”别”字才到zhui边,眼前人影绰错,颈上一疼,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曹植慢慢醒转过来,发现自己竟躺在_On the bed_,四面垂着纱帐,隐约看见外头是间暖阁,摆设颇为豪华。他眨巴眨巴眼睛,记起是被敌人斩中脖颈,却又如何到了这里。刚Y_u起身,忽听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朝床边走来,忙闭上眼睛。果觉眼前微亮,有人揭开帐子,道:“他还没醒。”声音苍老。又有另一个声音道:“我下的是一日份的‘醉灵芙',算起来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
帐nei一暗,两人放下帐子。曹植偷眼一瞧,只见两个背影在帐外,看不清样貌,却是老者无疑。两人走至_F_中桌边坐下,倒了杯茶,先前一人道:“可知他的身份?”
另一人沉思道:“看他身上带的钱袋,必是大富大贵人家。但shen夜宿于荒岭破庙,又和另外那些人一起,实在猜不出是何身份。但这‘先天命格'却决计假不了。”
先前的老者饮下茶,顿了顿道:“我已验过,他尚是童子之身。如果天公留下的卦示不错,他就是天公所指定的继承人。”
曹植一愣:“什么继承人?”却听另一名老者道:“可我们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难道就这么奉他为尊?”
先前的老者厉声道:“莫非你怀疑天公的卦示,还是你想违背天公的旨意?”
另一名老者忙道:“我又岂敢忤逆天公遗命。当时我见他骨骼清奇,依稀He了天公的卦示,当即将他带
回。而且,他竟能看破天公留下‘玄天阵法'的唯一破绽,可见天资极高。只是**万一他真是出身富贵,又如何肯舍去荣华出世入教,领导我们十万天兵重整教义。”
曹植一听”天兵”二字,脑中电光火石地一闪,猛然记起爹爹过去曾给自己讲过黄巾军的事:建宁四年,钜鹿郡有兄弟三人,一名张角,一名张宝,一名张梁。那张角本是个不第秀才,因入山采药,遇一老人,碧眼童颜,手执藜杖,唤角入一洞中,以天书《太平要术》授之,并告之凭此书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后张角苦习此书,自号”太平道人”。时值疫气流行,张角散施符水,为人治病,广收门徒,宣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趁官兵围剿之机,举兵起义,自称”天公将军”,张宝称”地公将军”,张梁称”人公将军”。四方百姓头裹黄巾,从张角反,成立”太平教”,声威浩大,一时横扫大半个中国。朝廷召集众将,平逆叛乱,终于杀张角兄弟三人于荆门峡,”太平教”从此销声匿迹。时过境迁,人们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伙头扎黄巾的叛军,如今曹植猛然听到两位老者提起,不由吃了惊。
“难道眼前这两人是黄巾贼的残党?听他们口气,似乎认为自己He了张角死前留下的什么卦示,要奉自己做黄巾贼的新统领,还要什么‘重扬教义',这如何使得。”
又听先前的老者道:“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天公之命不可违,我们一样得奉他为尊。一切只有等他醒了再说。不管怎样,郝护法,你要派人好好伺候着。”
郝护法道:“好,石长老,那七天后的祭天祀典,我们是否把此人公诸于兄弟们?”
石长老略一沉思,道:“还是先等他醒了,问明身份。我担心此时向兄弟们宣布,会Xie了大伙儿的情绪。”
“不错。”郝护法道,”上次大事未成,我们的确布置得有些*之过急,这回不能再重蹈覆辙。对了,那另外那些人要如何处置?”
石长老道:“莫急。现在还不知他们与公子有何关系,先囚在牢里。”
曹植心头一震:“难道他们还抓了赵将军?那个时候,他明明已经闯出了阵。又或是东吴将军和徐将军他们?”曹植想着,却听外头石长老和郝护法收了茶壶,出_F_而去。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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