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两个人累到想一直睡下去,但游轮开船的日期临近了。第二天去碰头的地方见布加拉提时,米斯达费了好大劲才把自己从_On the bed_拉起来,并且婉拒了布加拉提问他坐下来的好意。“我站着就行,”他作出若无其事的语气说,同时尽力忽略乔鲁诺意味shen长的目光,“人太多,坐着很挤。”
布加拉提奇怪地环视了下空**的_F_间。“好**吧。”小队长开始将T查到的结果一一说明。
乔鲁诺不动声色地晃到米斯达旁边站定,两个人的胳膊肘擦在一处,显然不是个He适的私人距离,米斯达警告地瞥他一眼,但后者置若罔闻,仍挤挤挨挨地贴着他站着。米斯达隐蔽地怼了他几下,都被男人挡了回去。
“**从目前掌握到的名单来说暂时没发现什么疑点,但不排除有人用伪造身份登船的可能。因为是私产,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我们可能很难申请到T查令。带上你们的监听设备和武器,我会带小队全程监控,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说话间,布加拉提瞪了米斯达好几眼,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米斯达,你在认真听吗?”
“当然,头儿。”米斯达猛点头,点到一半他发现自己在过去的几分钟里一直在傻笑,立刻便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
“你**算了,”布加拉提捏了捏鼻梁,“特里休,你再检查一下他俩的装备。没什么问题的话米斯达你先走。保持联络。乔鲁诺你留一下,我和你说几句话。”
特里休全程面无表情,眼睛始终黏在小小的电子设备上。
然而在米斯达向外走的时候,nv孩背着布加拉提飞快地朝米斯达竖起了大拇指。不用谢,她的口型道,同时朝乔鲁诺的方向偏了下头。米斯达咧zhui。nv人A。
当天晚上他们在俱乐部里又遇见了那天的年轻人。
“嘿!是你们!”多比欧见到他们,眼睛一亮。
乔鲁诺也笑着和他打了招呼。“很高兴又见到你了,真巧。你每天都来吗?”
年轻人摇摇头。“也不是。最近这两天我有点事,没法过来。你们呢?呃,别误会,我不是在打探,也,也不是什么跟踪狂**我只是很*很喜欢你们。那天见面过后,我还想着这两天晚上能再见到你们,结果没想到自己却被事情绊住了**”
“我们也不是天天都来,”乔鲁诺解释道,同时注意到男人眼眶上有一道淤青,“你的脸怎么了?”
多比欧叹了口气。“唉,别提了。有人冤枉我偷东西,条子把我抓去关了两天。喏,这就是在看守所里被打的。可我真的什么都没偷**唉,我这两天脑子好乱,很多事都记得模模糊糊的,说不定就是因为被打到了头**”
看守所?米斯达立刻j神起来,但依旧低头听着。现在他已经能够很好地适应自己的角色了。乔鲁诺适时地伸手拂过他的背,示意信号收到,关切地问多比欧:“你还好吗?”
多比欧点点头。“只是挨了几下,没什么大事——谁Jin_qu不都得挨上几下么,这帮狗杂种条子。不过我只在里面蹲了两天就被放出来了。”
乔鲁诺微微睁大眼睛,有点意外他出口成脏,又问:“他们查清楚你是冤枉的了?”
“不知道。反正他们说我病了,就把我赶出来了。我有什么病?我怎么不知道**”多比欧愤愤不平地说,“我看一定是那帮人渣发现自己搞错了又不肯承认,故意编谎话诓我。”
“如果真是他们搞错了,你可以起诉他们。要是你需要法律方面的帮助,我可以介绍认识的律师给你。”乔鲁诺顿了下,“不过话说回来,总算你能早点出来。毕竟什么人都在那儿关着,挺危险的。”
“是A!”多比欧停下来,向四周小心地张望了下,示意乔鲁诺和米斯达靠近,才神经兮兮地小声道:“跟你们说,我在看守所的时候,有个人被杀了。”
“怎么会?”乔鲁诺佯装吃惊,皱紧眉头问:“那儿不是有很多警察么?”
“具体的我不清楚,也是别人跟我说的,”多比欧答道,“听说他跟别人起了冲突,后来对方趁着他去洗手间的时候把他杀了*啧,真可怕**”
“是挺可怕的。还好你不在那儿了,”乔鲁诺安We_i道。又聊了几句,多比欧说自己有事要忙,匆匆和他们道了别。乔鲁诺面上也微微露出些疲态,男人仍处于恢复阶段,体力消耗得很明显,米斯达往他身边凑了凑,想稍微撑着他点;但金发男人仍挺直脊背站着,半点都不肯依靠在米斯达身上。这个场He和他的身份,没留给他半点示弱的余地。直到两人走到场边坐下,乔鲁诺才轻轻地吐了口气。米斯达看着对方僵直的背,心中无数次翻滚过拉他回去的念头,但他知道这是不被允许的,况且乔鲁诺自有用意,他应该陪在对方身边,相信对方的判断。但或许**他还能做些别的。
“先生,”他低声叫道。
乔鲁诺示意他说下去。
米斯达犹豫了下,不知这是否可行,但决心试一试:“先生,我想给您做按摩。我想*我想让您放松一点,舒_fu一点。”
乔鲁诺没说话。米斯达低着头等待。半晌,金发男人才开口道:“你在为我着想,这是很大的进步,米斯达,我真的非常高兴。但我不能接受。这不是你的原因,而是我身上的伤还没好,恐怕还不行。”
米斯达先是高兴,后又有些失落。“抱歉,先生,我没能考虑周全。”
“别这么说,米斯达。”乔鲁诺看着他垂着脑袋的模样,想了下说,“不过我的tui倒是没受什么伤。”
米斯达瞪大眼睛看向乔鲁诺,后者扬起zhui角,点点头。米斯达试探着按上乔鲁诺的匀称小tui,rou_ruan的布料之下是紧实有力的肌r,像是用绸缎遮住的老虎笼子,令人着迷。随着按摩,米斯达_gan觉乔鲁诺的肌r渐渐放松下来,男人的手指在他的发梢间温柔地打转。
他向下Mo索,握住了乔鲁诺的脚踝,那副脚踝骨架小巧j致,似不堪受力,易折得很,握在手里白白一截,像天鹅颈。米斯达便想起了少年阿喀琉斯。不知道他与帕特洛克罗斯一同嬉戏时,是否也会让对方这样握住自己的脚踝,那处隐秘而致命的脆弱。乔鲁诺也曾毫无掩饰地把自己最破碎的一面展示给米斯达看,将自己从不对人透露的怯懦讲给他听。乔鲁诺就是他的阿喀琉斯。米斯达想低头亲吻那截脚踝,只因为心中情_gan翻涌不止,他想把它们拥入怀中,发誓保护。而他也确实那样做了。
结束之后,米斯达安静地坐在一边,等着乔鲁诺发话。乔鲁诺shenshen地看着他,然后将他拉入一个shen吻。“谢谢你,米斯达,”金发男人说。“这是奖励,我的男孩。”
“这是我应该做的。”米斯达心满意足地陷了Jin_qu。“谢谢您,先生。”
乔鲁诺亲到米斯达面色Ch_ao红后,终于放开了他。“我们回家,”他的声音有点哑,“你应该做的事还多着呢。”
翌日,米斯达早早醒来。游轮在午后开船。他们还有半天时间可以准备。
他和乔鲁诺一起吃了早餐——他已经对两个人一同坐在餐桌前习以为常了,更何况乔鲁诺还在蹭用他的洗发水,这让男人在大清早闻起来和他一个味儿(特里休已经懒得指出了),多少令米斯达心情舒畅,但米斯达还是报复Xi_ng地给乔鲁诺热了牛*而不是咖啡,客观理由是咖啡喝光了,但这只占一小点,剩下大半都是主观理由:他只是单纯地在找茬气他。乔鲁诺自然而然地反驳回来,并在几轮交锋过后成为了最后的赢家。这没什么新奇的,考虑到你的对手是个讲起荤话来活像播报天气般平静如水的高段位小崽子。米斯达有一瞬间很想见见乔鲁诺的老爸,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能教出这么一位来。
吃完早餐,米斯达出门去买咖啡和给乔鲁诺的药。男人的伤已经好了大半(所以说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转基因蔬菜吗?),只需要再上一两次药。半路上他突然想起来忘了拿录影带去还,那玩意今天再不还就要过期了。米斯达咒骂了句便往回走,走了两步,后脑勺突然一片剧痛。
那盘该死的录影带恐怕真的要过期了。这是他昏过去之前脑子里的最后一个念头。
米斯达醒来的时候头痛Y_u裂,还有种奇怪的晕眩。他_gan觉到自己正倒在地上,手被绑着,便没急着睁开眼睛,假装还在晕着,一边竖起耳朵听四周的动静。只有一个脚步声在周围徘徊,米斯达悄悄地将眼睛睁开条缝。他正待在一个_F_间里,看样子像是个宾馆或是什么地方,门口有人把守。米斯达不清楚门外是否还有其他人,他小心翼翼地窥视着_F_间陈设,一面暗自盘算。
打定主意,他shen_y了声,假装刚醒。门口的看守立刻大步走过来踢了他一脚。“老实点,”那人说。
米斯达shen_y的更厉害了,一边往那人身上凑过去,一边装出惊恐的样子:“这是哪儿?你是谁?”
那看守见状又抬脚踢他,但被他闪身躲开,仍靠着对方的tui。“你他_M——”那看守弯下yao,打算揪住米斯达扔开,米斯达要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猛地撞上对方的鼻子,对方一声惨叫,捂着流血的鼻子连连后退,米斯达瞅准时机一绊,那人惊呼着向后倒去,咚地一头磕在墙上,顿时昏了过去。米斯达来不及查看,立刻敲碎了墙上的试_yi镜,拾起一块,飞快地冲向_yi柜,躲了Jin_qu。
没过多久,他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米斯达分辨不出有几个人,他能听到有人在愤怒地大骂,还不时传来拳头落在r体上的声音,听上去那倒霉的看守被打得不轻。
该死!没用的蠢货!那个声音仍在大喊大叫。快出去找!无论活的死的,把他翻出来!
几个人应了一声,纷纷冲出_F_间。
米斯达屏住呼xi,耐心地等待着。在那看守微弱的痛呼之外,他_gan觉到危险仍未远去。果然,那个声音不一会又响了起来。
“都是些蠢到无药可救的废物,真是太令我失望了。”米斯达听见那个声音突然变得十分轻柔,没再发火,反倒像是在哄小孩一般,有种说不出的怪异,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但你不一样,你比他们听话,也比他们能干多了,虽然你没能抓住那个金发的小子——为此你已经受过惩罚了,但是绝对不会让这一个逃出去,是不是,我的赛可?”
几声喔喔声传来。米斯达听不出那是什么。他甚至不知道那是否是人类。这太诡异了。米斯达紧张地屏住呼xi。
“好好好好好!就是这样,赛可。”那声音说。“走吧,我们一起去把那家伙翻出来,然后宰了他咯咯咯。嗯?你说什么?地上这家伙?对,我们把他扔出去就行了。好A,很好,赛可!”
看守的呜咽声随着脚步和拖拽声一同远去了,米斯达极力不去想那人的结局。他又等了一会,才慢慢从_yi柜里钻出来。站在地上的一瞬间,他又有种轻微的摇晃_gan,以为是被打到脑袋的后遗症,便晃了晃头,小心翼翼地朝门外走。
门外是条无人的长廊,米斯达朝出口跑去。从刚刚听到的对话来看,乔鲁诺还没有被抓住,但那些人并不打算住手。他得赶紧逃出去,通知乔鲁诺,和布加拉提汇He。米斯达跑得飞快,阳光斜斜地从长廊的窗户中洒进来,由于刚从漆黑的_yi柜里钻出,一时间他被晃得有些睁不开眼。他又往前冲了几步,突然像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停下来,盯着那窗户发愣。他知道随时都可能有人跑上来看到他,大声叫着把他抓回去。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惊愕,不敢置信地走过去伸手贴在玻璃上。
外面是一片蔚蓝无边的大海。他正在游轮上。
米斯达立刻意识到了事情不妙。他和乔鲁诺暗中T查俱乐部时本就拿到了入场券,但却被绑了上来,只有一个解释:他的身份暴露了。怎么暴露的?暴露多久了?听起来乔鲁诺也被发现了,男人现在在哪里,安全吗?一瞬间,无数问题涌入脑海,米斯达咬了咬牙,继续往楼梯间跑去。他要确定自己在什么位置,想办法通知布加拉提,然后再逃出去。目标明确,唯一的难题是该怎么在被那些疯子抓住之前完成这些事。
他快步爬上楼梯,打算潜入驾驶舱看看情况。下方突然传来脚步声,米斯达立刻警觉起来,拐进甲板走廊,两侧是紧闭的客_F_门,米斯达只能勉强躲在半截装饰用的隔断墙后。急促的脚步声渐近,米斯达心一横,觉得出其不意地跳出去说不定也能放倒几个,正打算动手,手腕
猛地被人扣住,米斯达刚想反击,看到来人便一愣,对方穿了身_fu务生的_yi_fu,趁着他惊住的功夫,连拽带拖把人塞进了一间客_F_。男人快速但无声地关上_F_门,然后贴在门上紧张地听着动静。
米斯达这才回过神来。“你——”话没说完,他被对方一把圈进怀里,zhui捂了个严实。杂乱的脚步声从门外经过,米斯达立刻停下不动,待人走掉,对方才松了手,还颇有闲情逸致地拍了拍_yi_fu上的褶皱,好整以暇看着他。
好吧。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在危急情况下也能耍帅。比如乔鲁诺乔巴拿。
“你怎么在这?”米斯达刚松口气,突然又紧张起来,“他们抓住你了?”
“并没有,我是自己上来的。”乔鲁诺Mo了Mo米斯达手腕上的勒痕,“你还好么?”
米斯达短促地点点头。“还成,他们没把我怎么样,不过之后可就不好说了,目前为止至少有两个变态迫不及待地想抓住我。我宁可跳进海里也不想落在他俩手里。”他想起那段诡异的对话,抖了下。“对了,你一个人来?布加拉提知道我们在这儿么?”
乔鲁诺摇摇头。“早上你失踪后,我们分头去找你,但一直没有结果。后来快开船了,我担心你会不会在船上,就想办法偷偷混了进来,但还没来得及联系布加拉提。”
“你的通讯设备呢?”
“进水了。不过这不是问题,我偷了_fu务生的钥匙卡,我们随便找个电话就行。最主要的问题是,”乔鲁诺说,“我们现在在哪。”
“什么叫我们现在在哪?”米斯达迷惑地问。
“我上来的时候大致看过一圈,这艘船绝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乔鲁诺神色严肃,“它并没有大到难以忽视,像这种规模的船只很有可能被管制中心默许放过,我也不觉得他们会主动向VTS通讯。而且我观察到所有人在登船之前都会被搜身,普通的游轮安检可没有这么严格,如果他们打算在船上做什么的话,肯定会事先买通沿途海域的管制所。”
“所以说,”米斯达皱紧眉头,“我们现在相当于藏在海上?”
“差不多,不过船总会开回港的,但我们没那么多时间,像你所说的,外面有一堆人等着抓住我们。所以我们要尽快行动,联系上布加拉提,然后想办法离开。”乔鲁诺看向米斯达,“有一个地方可以立刻帮我们弄清楚自己在哪——”
驾驶舱。米斯达了然地点点头。“被你截住之前,我正打算去那儿。”
“说‘截住’太不准确了,”乔鲁诺叹口气,半真半假地抱怨道:“我唯一截住的是他们把你抓起来扔到海里的打算,然而最后连声谢谢都没收到。”
“哦我没说过吗?”米斯达翻了个夸张的白眼。“抱歉我被人打昏了头才刚醒过来,脑子还没恢复到最佳状态。——把手放下,乔鲁诺,你他_M敢揉我的脑袋试试看!”
乔鲁诺从善如流地放下手,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瞧,我只是想提醒你,外面听起来没有人了,我们要出去的话就得抓紧点。”
米斯达怀疑地瞪了他一眼,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_F_门,挡在男人前面冲了出去。
他们利用乔鲁诺的_fu务生伪装偷了一辆推车作掩护,有惊无险地来到了驾驶舱层,船长已经去了休息室,二副和舵手正当值。乔鲁诺和米斯达交换了个眼神,后者躲到一边,乔鲁诺敲了敲门,独自进了驾驶舱。米斯达等了一阵,听到里面一声惊叫,然后是几句咒骂,估计乔鲁诺正按计划把咖啡倒在了某个倒霉鬼身上,不由地咧zhui乐了下,现在就等着金发男人趁一片混乱时查看方位。不一会,乔鲁诺一边连连道歉一边退了出来,看见米斯达,男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匆匆回到了之前的_F_间,挂上门锁。
“确定方位了?”米斯
达问。
“确定了,”乔鲁诺简单道。不知为何,男人神色冰冷,下巴绷紧。米斯达认得这个,这是男人在隐忍怒气。“但是我还发现了些别的。”
米斯达伸手覆上乔鲁诺的手臂。“嘿,怎么了?”他轻声问。
乔鲁诺猛地抬头看向米斯达,眼睛里燃着怒火。“这是条毒品船,米斯达,”他一字一句道,声音因愤怒和不敢置信而微微颤抖。“他们就在这艘船上走私交易。而那个派对——那_geng本不是什么派对,那是个嗑药的坟场。”
“什么?”米斯达难以置信地问,事情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乔鲁诺沉重地点点头,“我从监视器里看到了,虽然只来得及瞥上几眼,但也足够让我认出那些人在鼓捣什么,相信我,除了那帮制毒的人,大概就数我们缉毒科对这tao玩意最熟了。走私拉过来货之后直接在船上做出成品,然后让‘游客们’带出去。工具和废料都可以扔进海里,太方便了,难怪我们从来也查不到。”
“不对,”米斯达摇摇头,“那他叫我们上船来干嘛?如果一切照常,我们本应该是抽中奖券上来的——如果这真是搜制毒船,他们绝对不会想让外人上来的。”
“应该不是所有人都参与进来了,”乔鲁诺分析道。“一艘船上只有毒品贩子太显眼了,即使经过乔装打扮,依旧会被注意到每次登船的都是同一批人。我猜他们在利用我们这些人作掩护。就算被这些真正的游客发现了也很简单,让人无声无息消失的方法太多了,更何况我们在海上。”
米斯达_gan到阵阵凉意爬上脊背。他终于明白之前那两个人商量着要把那个倒霉的看守“扔出去”是怎么回事了。
“而且我猜,”乔鲁诺语气冰冷,面色十分难看,“他们也会向其他人兜售毒品,而当那些因为坐上游轮正打算狂欢一下的人放松了警惕——自愿也好,非自愿也好,一旦沾上了就很难控制自己了。”
米斯达静了一会。“那现在怎么办?”
“先通知布加拉提,”乔鲁诺略一思考,指示道:“然后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你藏好,我出去探探情况,看看能不能搜集些证据。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别冒险。”
“你去就不是冒险了?别人我不清楚,但至少追我那俩疯子也想要你的命来着,”米斯达反驳,“而且,你真觉得我能乖乖地躲起来?尤其是当知道你自己一个人混在一堆毒贩子里的时候?”
“我猜不能。”乔鲁诺叹了口气,笑容颇有些无奈。
“叮咚,恭喜答对。格兰芬多加十分。”米斯达哼哼道。“走吧,小狮子。找台电话,然后我们去参加派对吧。”
布加拉提要他们俩躲藏起来,等待警察登船。米斯达一边低着头紧跟在乔鲁诺身后,一边担心小队长知道他俩又一次(为什么要说又呢)擅自行动的话,会不会先敌人一步把他俩丢到海里去喂鱼。他仔细权衡了一下被敌人抓住和被布加拉提抓住到底哪个更令他痛苦,前一个意味着小命不保,可后者会用那种痛心疾首的眼神盯着你,仿佛你偷了隔壁老**的牛*还踢了她的狗,让人从良心上备受谴责。但愿布加拉提能看在他今天被人狠狠敲了脑袋的份儿上放过他。
“要Jin_qu了。”他们来到派对大厅门口,疯狂电子乐和躁动的鼓点清晰可闻。乔鲁诺小声提醒道:“和平常一样就好,别紧张,有我在。”
“这点小场面还吓不到我。”米斯达没忍住,咕哝道:“**再说了
,这说得好像你不是那个一直以来令我紧张的最大原因一样。”实话。
“哦?那么我希望是好的那种‘紧张’,”乔鲁诺说。“还有,我欣赏你这种面对压力也能保持乐观的心态,米斯达。”
所以说,耶稣吾主A,为了这种人被钉在十字架上,亏大了吧。
“多谢夸奖,”米斯达简直自叹不如,“我也欣赏你这种面对一屋子嗑high了的人和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窜出来把咱俩肠子扯出来喂鱼的疯子也一定要从容不迫地开黄腔的这种,怎么说,执着。”
“我更愿意称之为好心地缓和气氛。”乔鲁诺语气诚挚。骗谁呢。
走进舞厅,他们瞬间就被吞没在喧嚣的音乐和令人眼花缭乱的镭Sh_e光中,人们眼神里带着病态的狂热,随着激昂的鼓点疯狂扭动,不过这也给他们创造了便利,在这种挤挤挨挨又昏暗的场所里,他们很难被敌人发现。
“你等在这,我去看看能不能弄点来留作证据。”乔鲁诺说完就消失在人群中。
米斯达利用舞池中的人群做掩护四下观察,只见_fu务生毫不避讳地端着酒水和装着白色粉末的小袋子在卡座中穿梭,将它们送到客人桌上,供人xi食,xi毒者们神态各异,一边谈天说笑,一边慢条斯理地抽上一口,心知自己在无人看管的大海中央,也有不少人明显面露惶恐,似乎是新手,但半推半就地被拉着xi上几下之后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扭动着加入了狂欢的人群,甚至有些人当场在卡座里乱搞起来,在药物的_C_J_下肆意放纵。乔鲁诺说的没错,派对什么只是个幌子,这是个混乱又疯狂的毒窝,米斯达看着其中一些明显处于问题年龄的年轻人,捏紧了拳头。
“到手了。”乔鲁诺回到他身边。“我从一个卡座上偷了些。走吧,我们离开这儿。”他们搂抱在一处,像是在面对面起舞,没人会起疑心。
“乔鲁诺,”米斯达贴在他耳边说,声音得冷静另自己惊讶,“我们要把这些做毒品渣滓一个个地送进牢里去。绝对不放跑一个。”
乔鲁诺shenshen看他,同样的火焰在眼中燃烧。“我知道,”他坚定道,“我发誓一定会的。”
两个人一边假装亲热,一边从混乱的人群中穿过。“能逃出去么?”米斯达小声问。“救生艇?”
乔鲁诺摇摇头。“恐怕很难。我只在杂志上读到过怎么*作,但没实际试过,况且轮船还在行驶中,放下去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回去藏好,等——”
话尚未说完,震耳Y_u聋的音乐突然停了下来,人们纷纷发出困惑和不满的抱怨。舞台屏幕紧接着亮起,画面正中站着一个绿色头发的男人。
“大家玩的开心吗?”男人的声音通过船上广播从四面八方传来。
米斯达的心猛地一坠。他认得这个声音,正是在_F_间里扬言要抓住他不论死活的那两个人之一。尽管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一定不是好事。顾不上多言,他一把拽住乔鲁诺的胳膊,飞快地格挡开人群,往门口跑。乔鲁诺很少见他如此慌张,当即没有多问,紧紧地跟上,但刚跑两步,两人就被屏幕上的画面惊得僵在原地。
屏幕上是一张放大的警员证。米斯达呆呆地盯着证件照上自己的脸。
“我们来玩一个游戏。”那个声音嘻嘻笑着,听上去叫人毛骨悚然:“如你们所见,船上混进来了一个不受欢迎的人,像只Yin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暗处,等着搅黄我们的派对。真让人讨厌对吧?来吧,我们一起把他找出来!他就藏在这船上,无论是楼梯间,还是甲板缝,我们一起把他从角落里翻出来,抓起来!他逃不掉了!我还想说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哦对,奖品!第一个抓住他的人将会得到非常非常丰厚的奖品——钱也好,令人疯狂着迷的小药剂也好,老板在这方面大方得很。别傻站着了,
快动起来,快快快快快,游戏现在开始了!”
人群欢呼着躁动起来,xing_fen地交头接耳,一面摩拳擦掌,纷纷投入到“游戏”中。
乔鲁诺反应极快,在广播还没说完的时候便一把将米斯达的脸按在颈窝里,扮成一对正在亲热的情侣,向门口移动,然而却没能架得住热情高Zhang蠢蠢Y_u动的人群,他们俩像一叶小船,被拥挤混乱的人流撞得举步维艰。推搡之间,一个人狠狠地撞在了米斯达身上,米斯达被撞得一踉跄。
“抱歉!”那人大声说。“咦,等等,你不是——”
男人的大喊大叫使得周围几个人转过头来。米斯达顾不得多想,一拳砸中男人正脸,对方应声倒地,乔鲁诺拉住米斯达向出口狂奔,男人的手心里全是汗。他们几乎一头撞了出去,顺着走廊狂奔。
“别让他跑了!”身后传来脚步声和高呼。
“闪开!该死!”米斯达挥舞着手臂,将走廊中的人推开到一旁,眼下他可顾不上抱歉。他们闯进一个_F_间,看上去像个放映厅。一下子jin_ru黑暗让米斯达短暂地不适,眼睛恢复正常后,他才看清_F_间nei的人纷纷转过头,正望着他们。一时间寂静的可怕,只有荧幕上的主人公在徒劳地念着台词,大声炫耀自己刚刚捕到的雄鹿,但已无人关心,一场更为盛大的狩猎正在进行。
“是他!快抓住他!”一声尖利的叫喊划破空气。紧接着座椅的碰撞声嘈杂成一片,有些人甚至等不及挤过过道,干脆翻过椅背向米斯达冲来。米斯达闪身躲过一个大叫着扑上来的家伙,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撂倒。
“跑!”乔鲁诺狠命推了他一把。两个人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地冲到门外,还没等喘匀气,远处就有人发现了他们。“他在这儿!”他们只得继续狂奔,一步也不敢停,沿途不时有人大喊报告着他们的方位,陌生的游客、水手、_fu务生都抛下了手中的活计,情绪高Zhang地参与到搜寻当中,对两人围追堵截,仿佛整条船都成了他们的敌人,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伸出手,兴高采烈地把他们往地狱里推。米斯达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那所谓的“奖赏”,还是只是单纯地享受这场疯狂的围猎。似乎在这片被隔绝于大海中央的钢铁岛屿上,文明和道德被抛之脑后,混乱与野蛮在狂欢叫嚣,空气中高Zhang着病态的热忱。米斯达觉得自己快吐了。
“右转!”乔鲁诺大声道。米斯达三两步跳下台阶,拐进电梯间,疯狂地按着关门,乔鲁诺紧跟在后面。追赶的人被关在外面,恼怒地踢着电梯门,另外几个则向楼梯跑去。
米斯达贴在墙壁上,虚neng了一般,大口喘着气。乔鲁诺也没好到哪里去,气喘吁吁地说:“到甲板上。那儿有救生艇。”
米斯达转头看着乔鲁诺的侧脸,又移到男人袖子,那上面有一块暗红色的污渍。
“米斯达?”乔鲁诺叫他,同时微微侧过身,那一小片_yi袖给巧妙地遮挡住了。“你在听吗?待会电梯停下,我们就照直往救生艇跑。”
米斯达收回视线,点点头,揣在ku兜里的手攥紧成拳,指甲shenshen陷入掌心。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他们得跑过一条走廊,再穿过大厅,就可以到达放置救生舱的船侧。所幸的是走廊里没有人,看来追赶者尚未到达。米斯达瞅准机会,从乔鲁诺口袋里掏出万能_F_卡,刷开一间客_F_,猛地将乔鲁诺推了Jin_qu。金发男人一惊,立刻反应过来,伸手抓住米斯达,把他也带了Jin_qu。_F_门He上的同时,米斯达就被男人狠狠抵在门上,后背撞得生疼。
“你做什么?!”乔鲁诺的眼神又惊又怒,米斯达极少见他如此失控。
“你在*费时间,”米斯达平静地说。他微微发抖的手藏在ku兜里,但愿乔鲁诺注意不到。
“不。”乔鲁诺冷静下来,厉声道,“想都别想,米斯达。”
“你还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呢。”
“不管你想做什么,要么我们一起,要么没门。”
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别发疯了乔鲁诺!”米斯达使劲把乔鲁诺推开,咬牙道:“你是聋了还是瞎了?你没看到么,那家伙还不知道你在船上,暴露身份的是我,他们要抓的只有我。你就不能——算我求你,你就不能安安分分地藏在这儿吗?别再**别再跟着我了。”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格外艰难,痛苦和愧疚将心拧成一团,叫他不敢去看乔鲁诺的眼睛,不仅因为连累了对方,更因为他主动选择将他抛下,尽管全是为了那人好。这不是我想要的,米斯达苦涩地想,但至少乔鲁诺可以获救。
“米斯达。”正当米斯达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乔鲁诺突然开口叫了一声。米斯达疑惑地等待着,只听见男人冰冷地吐出两个字:“_fu从。”
米斯达浑身一震,大脑未及反应,body却条件反Sh_e般地跪了下去,回过神来已然十分难堪,挣扎着便要起身。“都什么时候了你——”
“闭zhui。”乔鲁诺咆哮道。男人的盛怒把米斯达牢牢钉在地上,他从未见过乔鲁诺如此生气。看着男人走近,米斯达脑子嗡嗡作响,心里一团乱。
“给我听好,米斯达。”乔鲁诺扳起米斯达的脸,叫他没法移开视线。尽管男人的语气因克制而平稳下来,但米斯达_gan觉到贴着自己面颊的手指在颤个不停。“我不管你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别的,我说了这行不通。我记得我教过你,别因为愧疚和自责就揽下一切。但现在看来我的话都白费了。”
隐秘的心事被揭开,米斯达zhui里满是苦涩。“我记得的。我没有忘,也不是故意违背。我只是不能忍受失去你,”他的声音要低到尘埃里,“**尤其是当知道我有机会救你的时候。”
“那我就能忍受了?”乔鲁诺质问道。“你自觉连累到我,给愧疚折磨,便要牺牲自己的命来换我的。你安下心来,可我呢?我又要被什么折磨呢?”他的声音渐渐变得破碎,“**这太自私。米斯达,你太自私了。”
这斥责让米斯达畏*了下,像是被男人的痛苦划伤了。“我不明白,”他喃喃道,抓着乔鲁诺的手像是在寻求引导,“我总想着你在俱乐部里对我说的话,你要求我为你考虑**我以为我是在为你考虑。”
“我的确要求你的付出,但不是这样,米斯达,”乔鲁诺shenxi口气,“绝不是以你的安全为代价。你还是不明白。将这当成单方面的付出与索求,给自己埋到泥土里,亦或把我供在神坛上,因这其间距离而觉得自己不值一提,什么都可以拿出来献祭。可是米斯达,真正掌握着一切的人始终是你,而不是我,或许我的支配是游戏规则,但让这一切成立的却是你在一开始时选择了_fu从。也许我的确要求你放弃一部分自己,但在同一时刻我也发誓你会得到我的爱和保护。米斯达,你还看不清楚吗,这不是——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我们是一体的,少了哪方都要崩塌。
所以我来救你,便也是来救我自己;而你不能就这样跳进泥沼里,手上还握着我的一颗心。我知道你下了多大的决心,也爱你那耀眼的觉悟。但米斯达,觉悟不等同于牺牲。如果你仍难以理清,那就什么也别想,跟随我的指引,_fu从我的命令,一如你从前做的那样。听清楚了米斯达:我不允许你牺牲自己,我们要一起逃出去。”
汹涌的情_gan吞没了米斯达,而他甚至来不及分辨那是什么。他从未拥有过这样shen的一段关系。这些日子里,他和
乔鲁诺的心掰碎了又揉在一起,他的心上填补着乔鲁诺的碎片,而那人的亦是如此,连灵魂都熔在一起,浇铸成型,相互支撑着立在尘世上。乔鲁诺是对的。他的牺牲并非消除了因nei疚而来的痛楚,而只是把那痛楚转嫁到了乔鲁诺身上,因他要把那人心脏上属于自己的碎片生生抠去,将灵魂撕开剥离,那该多痛;而这世上米斯达最不愿意的就是看着乔鲁诺痛苦了。像是忏悔,又仿佛领受慈悲,米斯达埋进那双手中,眼眶发烫。
“对不起。”他低声道,颤抖着。“请原谅我,先生。”
“我原谅你,米斯达。”乔鲁诺任他沉默了一阵,然后把他拉起来,擦了擦他眼下的Ch_ao*。“打起j神来,我们还有场硬仗要打。”
米斯达点头,shen呼xi后冷静下来:“救生艇?”
“我先把你放下去,再找机会从软梯下。”乔鲁诺将_fu务生的外taoneng下来递给他。“穿上这个,待会我们得穿过门厅,这应该能争取些时间。尽量别被发现,我得给*纵开关留些空余。”
米斯达三两下tao在身上。说来奇怪,现下他心里居然十分平静,甚至不如进舞厅那阵紧张。“大不了就从船上跳下去。”
“会摔断脖子的,”乔鲁诺指出道。“我还从不知道你有高空跳水的爱好。”
“我不在乎,”米斯达微微扬起zhui角,“反正跟你一起。”
“学的到快,”乔鲁诺叹了口气,状似无奈,但声音里带着笑:“别指望我会奖励你。”
他们溜出走廊,一路上米斯达保持着只比平常稍快一点的步速,极力装成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_fu务生,意外顺利地jin_ru了大厅,直到一个nv人绊倒在他身前。乔鲁诺手疾眼快地挡到他前面扶起对方,但那nv人在倒地时已经看清了米斯达低垂的脸。
“你是——!”那nv人尖声道。乔鲁诺飞快地去捂她的zhui,却已然迟了半步,对方的叫喊引来了四周的注意。大厅里的气氛明显一滞,转瞬间便暴Zhang起来。距离较近的几个男人围了过来,米斯达瞅准其中一个较为瘦弱的,揪着领子将他甩到一边,但很快便有其他人填补了空隙。两人奋力拨开人墙,拳脚并用,拼命冲出一条道路。门厅出口就在数米之外,却遥不可及。
米斯达抬肘挥向一个人的下巴,将他击退,又一脚把另一个踹开老远,但紧接着就被人从身后牢牢抱住,乔鲁诺扑过来拽下挂在米斯达后背上的人,但很快自己也被钳制住了双臂,米斯达咆哮一声,又冲过来去拽乔鲁诺。他们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又往前挣扎着移动了一两米,便再也动不了了。
人Ch_ao还在一波波地涌来,把两人团团困在原地,在他们和大门之间竖起一层又一层的围墙。米斯达记不得他踹开了多少扑上来的人,也记不得甩开多少紧抓的手,但那些手层出不穷地出现在他身上,抓着他、困着他,扯下一个,又贴上来一双,而出口就在眼前,外面就是救生艇,他不在乎乔鲁诺会不会开,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要和乔鲁诺一起逃出去,哪怕直接跳到海里,他也不怕,况且乔鲁诺就陪在他身边,哪还有什么好怕。耳边传来乔鲁诺的闷哼,米斯达想起男人还未痊愈的伤,心里一慌,不过是转瞬间的停顿,他就当头挨了一拳,顿时头晕眼花。他费力地站稳,扑过去抓牢乔鲁诺的手,咬牙把人往自己身边拽,同时盯着那门,双眼充血,却再也迈不出一步。
众人扑上来,扯着他俩,像是要把两个人撕碎了生吞下去。人们嘻嘻哈哈地笑着,叫嚷着将
他俩推来推去,在有人打中米斯达或是被米斯达打中时爆发出阵阵xing_fen的欢呼,仿佛这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场游戏,没有一个人在意他们用嬉笑和玩闹随意对待的是两条生命。米斯达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能做到如此残忍。但假使这些人心甘情愿在在毒品里放纵堕落,连自己的命都视同儿戏,又如何期盼他们去在乎他人?
一个体格硕大的男人从背后扑上来,米斯达躲闪不及,被压弯了yao,立刻胳膊被左右的人们擒住。
“米斯达!”乔鲁诺大喊。但金发男人自己也被拉扯着,挣neng不开,只能抓住米斯达的手,徒劳地往自己身边拽。而人们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把他们往两边扯,想将两人分开。
米斯达什么也想不了。身后的男人勒着他的脖颈,叫他呼xi困难,肩上胳膊上那么多只手抓着他,还不断有拳头落在他身上,但他没空去喊疼,仿佛_gan受不到。他只是死死地攥着乔鲁诺的手,指甲抠进皮r里,嘶吼从咬紧的牙关中Xie出;而乔鲁诺也是一样。血和汗水让皮肤变得*滑,米斯达看着乔鲁诺的手一点一点被从自己手中扯出,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手被扯开瞬间,米斯达的心跳仿佛停住了。他看着乔鲁诺踉跄地向后倒去,脑袋里嗡鸣一片,痛苦和愤怒He力撕碎了他。
人群爆发出胜利的欢呼,将两人牢牢按在地上。米斯达的鼻子撞破了,指甲在地毯上抠出道道shen痕,却半分也动弹不得。挣扎间,他看见人群纷纷让开,一双皮鞋停在了面前。
“瞧A,买一送一,你们可让我惊喜,”那个令米斯达作呕的声音说。“作为回报,我可得好好招待你们一下,是不是?”
米斯达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和乔鲁诺会被带向哪里,但他知道,那绝对要比现在更加糟糕。
两人被押送至一处宽敞的_F_间,比起住_F_,这场所更像是间上流社会的娱乐室,结构繁复的水晶吊灯奢侈而华美,小吧台和赌桌一应俱全,镀上金边的唱片机紧挨着宝石镶嵌的座钟和银制烛台,另有些前卫的艺术雕塑和摩托车等收藏品陈列在角落,造型j心设计,供人观赏,_F_间远端甚至还有一个游泳池,一半在室nei,另一半则延伸至外面甲板,给这_F_间带来一种半开放式的新奇_gan。但米斯达和乔鲁诺却无心欣赏。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_F_间正中,那是这_F_间的主舞台,是与这满屋yu_yue气氛格格不入的行刑场,捆绑用的绳索和架子冰冷地立在当中,地板上已经铺好塑料膜,等着将他们破碎的尸首一裹,连血带r扔进海里。
那个架子,让米斯达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俱乐部里常见的十字架,仿佛就是按照它设计的,而抓他们来的那个男人接下来的动作也证实了他的猜想。米斯达和乔鲁诺被那男人和其跟班牢牢绑在行刑架上,姿势和受鞭打时极为相似,但显然动手的人并不在意他俩的死活,只追求造成痛楚,米斯达被迫垫着脚站着,四肢被绳索生生咬进,疼得快要断掉。
尽管太阳已沉进海面之下,男人依然把窗帘严实地拉好,隔绝掉外界一切可能的视线。敲门声传来,里苏特面无表情地走进来。“按老板要求,这层甲板上的人都清出去了。”
绿色头发的男人命令道:“你去外面守着,把门锁好。别让任何人上来,当然,也别放任何人出去。”
里苏特一言不发地离开,期间男人的视线半分也未落到他们身上,仿佛对这屋子里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米斯达有些意外看到里苏特。乔鲁诺不是说把他摆平了吗?米斯达以为这话的意思是那家伙至少要在医院里躺上一周,这会儿怎么会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这里?
但眼下情况不许他再分神考虑其他了。绿色头发的男人走到墙边,指挥着跟班把一面立式书架缓缓翻转过来,米斯达看清后不由地倒xi冷气。书架的后面是另一个柜子,玻璃窗里陈列着各式训诫
器具,从鞭子、口塞再到带针刺的滚轮,十分齐全,尽管看上去全部价格不菲,但米斯达知道它们能带来怎样的伤害,尤其当使用者的目的只有造成痛苦而非带来yu_yue时。紧接着他便意识到,这个行刑台——这件_F_间,是用来做那种“娱乐”的。人们被邀请到这里,来欣赏受害者的悲鸣,和着唱片机的旋律一同高歌,以嚎叫和眼泪佐酒,对着鲜血淋漓的r体像欣赏名画一般评头论足,带着病态的狂热猜测对方还要多久才会死掉,在赌桌上抛下大把筹码,直到_N_杀结束,再来清算一枚枚沾着血r的人骨筹码。米斯达zhui里阵阵反酸。他瞪着脚下的塑料布,开始真正地_gan到了恐惧,像是有条毒蛇冰冷地缠绕着他的脊背,信子嘶嘶作响。
“米斯达,”乔鲁诺的声音把他拉回来。“看着我,”男人道,“坚持住。我们会逃出去的。”
男人也一团糟,眼眶肿了,因未愈He的伤口和打斗的消耗而脸色发白,但眼神一如既往透着坚定。米斯达点点头,做了几次shen呼xi,稍微冷静了些。
“哎呀,我可不这么想。”绿色头发的男人来到两人面前站好,煞有介事地理了理_yi_fu,问跟班道:“赛可,摄像机准备好了吗?”
他那跟班——穿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束缚_yi,像是对待j神病人的那种,因带着口塞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地呜咽,口水不住地从口塞的孔洞中滴下,比起人类更像只发狂的野兽。“喔喔喔A,呜嗯。”他一边叫着,一边举起手中的录像机,差点挥到米斯达脸上。
“很好很好很好很好很好!”那男人表扬道,然后清清嗓子,对着镜头说:“我是乔可拉特医生。现在正在进行第27次记录。今天我们很高兴地请来一对情侣,真期待他们能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演出。”
尽管脸色苍白,米斯达依旧嗤笑道:“这么着急开场?连个观众都没有——不是我说,是不是你技术太烂,都没人愿意来捧场A。”
那男人——乔可拉特蜷起zhui唇,笑容意味shen长。“米斯达,亲爱的,你在说什么呢?我们的观众早就到了。最尊贵的那一位,已经在贵宾席上等了好久了。”
米斯达并没在_F_间里看到其他人,乔鲁诺突然叫道:“镜子。”米斯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_F_间一侧的墙壁上嵌了一面方镜,比通常略大,镜框略显普通,和屋里其他大肆铺张的摆设有些不搭。米斯达瞬间便明白了。
“单面镜。”他惊呼,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后面是谁?是‘老板’?**迪亚波罗?”
“啧啧啧啧,”乔可拉特竖起一_geng手指,在米斯达面前晃了晃。“打探老板的消息可不好。太淘气了,米斯达。我对你那张总惹麻烦的zhui略有耳闻。我们得想个办法好好让你长长记Xi_ng,你有什么建议,赛可?口塞?嗯**那太温和了,我不觉得那能让我们可怜的男孩得到教训。哦哦我想到了!我们把他的zhui缝起来怎么样?嘻嘻嘻嘻。”他从柜里翻出一个外表有些磨损小锡盒,里面整齐排列着一次Xi_ng缝He包。他不慌不忙地D上医用手tao,取出小巧的弯针,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动作熟练得很,活像个外科医生,米斯达不愿猜测那是这人的前一份职业所致,还是因为他做过太多次类似的“缝He”。
“乔可拉特。”
一个低沉的男声从镜子后传来。“死人不会说话。没必要大费周章。”
“你就是老板?”米斯达立刻问。“为什么不出来和大家见个面,躲在镜子后面算什么?”
镜子后传来
低低的笑声。“我欣赏你的直接,米斯达。但你知道为什么每天都有人想要我的命,而我却一直屹立不倒?”
因为你是个*头*尾连脸都不肯露的胆小鬼?米斯达翻了个白眼。
“因为我足够谨慎,”男人说。“足够小心。危机_gan帮我保持警醒,让我在吃人的环境中生存。更何况人们总是惧怕未知。”
“所以从未有人知道你的身份,”乔鲁诺静静道。
男人赞同道:“以后也不会。所有打探我身份的人,无论是敌人还是我自己的手下,最后都会闭zhui,尽管绝大部分不是自愿的。”
米斯达哼了一声,出言讽刺:“真可笑。你自己的人都不知道你长啥样。我一会对外面喊一声说自己是迪亚波罗,说不定也有人信。”
“有可能,”男人说,“所以我们要确保这一切不会发生。这就要靠你们了,乔可拉特,赛可。”
“收到,老板。”乔可拉特示意赛可举高录像机。“到游戏时间了。我知道,我们都有些共同的‘小爱好’,希望我准备的道具足够让你们满意。”说着,他的手指划过陈列柜,故意在某些道具上停留,“从哪开始呢?让我们看看,穿刺,烙印,还是那些钢齿能咬进皮r里的邪恶的小夹子?”
“去你的,”米斯达朝他吐了口唾沫。对方虽然躲开了,但顿时发起怒来。他从柜中拿起一把鞭子,照米斯达直直抽来。落在X_io_ng前的鞭打更多地是皮r伤,但当对方重重抽向毫无保护的yao腹,疼痛立刻在皮肤shen处炸开,似是要把nei脏击碎,米斯达紧紧咬住zhui唇,咽下一声痛呼。这比任何一次都要可怕。因为这是故意的,而且这一次他再没有安全词了。
“米斯达!”乔鲁诺大叫道,在一旁的架子上不住地挣扎。“住手,该死!”
血渐渐从破裂的皮肤中渗出,随着鞭子的起落在地板和墙壁上溅出星星碎碎的红色斑点。米斯达在剧痛之下听到乔鲁诺焦急的呼喊,一瞬间突然有些想笑。他算是终于听到乔鲁诺说了句脏话了。
“别急A,乔鲁诺乔巴拿,”乔可拉特转向他,“我们才刚刚开始呢。”
“别**我们俩还没完呢,你这畜生,”米斯达咳嗽两声,吐了口带血的唾沫。但乔可拉特朝赛可打了个手势,后者拿来一个口塞,cu_bao地按在他zhui里。米斯达看着乔可拉特握上乔鲁诺的手,拼命地摇头,却只能发出呜呜地声响,差点让喉咙里涌上来的血水呛死。
“至于你,乔鲁诺,”男人握住他的手指施力:“本地的警察局里找不到你的档案。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谁也不是,”乔鲁诺冷静道,扬起头对着镜子的方向,“你的手果然伸进警察局了,难怪他们一直抓不住你。”
“我就把这当作夸奖了。”迪亚波罗说。“就像我一直说的,谨慎、细心,所有人的动作都在掌控中,才能叫我安心。另外,你才是该回答问题的那个,而不是我。”
乔可拉特贴近乔鲁诺的脸。“这么说,回答错误!”他兴高采烈道,一边把乔鲁诺的手指往外折。米斯达挣扎起来,把架子晃得直响,乔鲁诺的body骤然绷紧,却极力把痛呼压在喉咙里。米斯达看着乔可拉特带着满意的表情松开手,乔鲁诺的手指可怕地折向了不自然的方向。米斯达疯了似的摇着头,吼叫给堵在嗓子里模糊不清。
“安静点!”乔可拉特示意赛可,后者走上前甩了米斯达几耳光,手劲大得厉害,米斯达耳朵里一片嗡鸣。
乔鲁诺大口喘着气,乔可拉特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滋味不错吧,嗯?我一向对施_N_很有研究,关于如何造成痛楚、疼痛的等级之类的,瞧,我以前是个医生——估计你也看出来了——我想这挺有帮助的,它使我更加清楚人体结构,比如末梢神经的排布,”说着,他用指尖按上乔鲁诺肿起的弯折处,对着男
人猛地扬起的头颅咯咯笑了起来,“哎哟,我突然觉得这也不错嘛:我问你问题,如果你的答案不能令我满意,我就折断你一_geng手指,怎么样?”
“不怎*么样,”乔鲁诺的呼xi依旧不稳,他死死盯着镜子道:“没有任何反击的机会,这游戏未免也太无聊。”
“有趣的观点,”镜子背后的男人说,“但我不喜欢风险。”
“也许不是风险,如果我们两个在你眼里已经是‘死人’的话,”乔鲁诺镇定地回道,“又或者_geng本没什么风险,不过是因为米斯达恰好有个警察身份,可我们只是来参加派对的,和你的生意没关系。”
男人哈哈笑了起来,可是笑声里却半点都不见yu_yue,反令人毛骨悚然。“我还以为你能做的比这更好呢,乔鲁诺。说实话,我有点失望。你真指望我相信这tao瞎话?就在不久前,我的一个街角被条子端了。我的街角!就在我眼皮底下。你以为我真的会放着这事不管?我找到了那被揍出屎的蠢货,他告诉我有两个打扮的像个xi屌的杂种抢走了货,揍完他又报了警。你猜怎么着。我刚好知道有两个人和他的描述很像。其中一个,我们警局的好伙伴惊喜地告诉我,正是本地的好好警察先生;而另一个,用系统查不到,不知道你们使了什么小手段,不过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不是么?无论过程如何,只要结果同我的预期相一致:不会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那你——”
“回答错误,”乔可拉特打断了乔鲁诺,男人拖长了声音说:“答错题一次,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一次。算算看,我们这一回要折断你几_geng手指?”
“呜哦,呜哦。”赛可举着录像机,口齿不清地叫了两声。
“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没错,赛可!”医生抱住赛可的头,来回摩挲,后者看上去xing_fen极了,发出一连串喀哩喀哩的奇怪叫声。
停下!米斯达眼睁睁地看着乔可拉特又抓起乔鲁诺的手指,在心中大喊。乔鲁诺的头低垂着,牙齿咬得咯咯响,却从不向米斯达投去一瞥。米斯达听到男人剧烈的ChuanXi,痛苦地闭上眼睛。
“要是你总是不好好回答问题,怕是十个指头也不够用,”乔可拉特啧啧道。“行了,赛可,把他们放下来,我们该进行下一项了。”
他推来一个大型转台似的东西放在地上,上面摆着两把椅子,让赛可把米斯达和乔鲁诺背对背绑在上面。米斯达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紧张地注视着正埋头准备新一轮“游戏”的敌人,一面努力将手指伸进ku子后面口袋,早些时候他用来割开绳子的那块镜子碎片被他一直藏在身上。
乔可拉特和赛可一人一边站好。“简单的总是最经典的,”前医生说,“等转台停下来时,面向我的人会受到惩罚,而另一个则能得到一个奖励。怎么样?”
尽管不能说话,但米斯达厌恶的表情一定充分地回答了问题,因为乔可拉特越发高兴了。“别愁眉苦脸的,米斯达,”男人说,“哦对了,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们这个游戏最j彩的地方了。过去有几次我们玩这个转台游戏的时候,最激动人心的莫过于看着旋转中的两人为了逃避惩罚而在椅子上努力扭动,企图让对方转到受罚的一面,而自己得到奖赏。上一秒还是忠诚的主仆或甜蜜的爱人,下一秒却拼命想要置对方于死地,那副奋力把握生命的模样真是j彩至极。乔鲁诺,米斯达,你们可别叫我失望A。”
哦那你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米斯达都懒得听乔可拉特这番鬼话。
他相信乔鲁诺,亦shen知乔鲁诺也同样信任他。他更加努力地割开束缚,不过每次只敢动一点点,怕被察觉。他还需要些时间。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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