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殿前,重兵把守,偌大宫殿只有一人,愁眉紧锁,白净细长的手指一遍遍拂过冰冷的剑鞘,满眼杀气。
凉风吹过,飞花殿内坐着一个清冷的身影,对窗相望,墨发三千披散在身后,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长袖衣摆拖拽在地,眉头紧锁,面容略显憔悴。
窗外飘落着微微细雨,透着凉意。
殿内一片死寂,没有一个宫婢,殿外却站着数不清的影卫,将整个飞花殿看守的严严实实,日夜更替,不留一丝懈怠。
靠在榻椅上的男子面容举世无双,带着几分阴柔,眉眼清冷,泛着难以掩藏的杀气,面容白净无暇,薄唇紧紧抿着。
仙者断情,凡是无情者,才能不受任何威胁。
殿外传来阵阵脚步声,直到有人推开了飞花殿的大门,一袭明黄华衣的男子走了进来,头束金冠,面容俊逸不凡,一身贵气压面袭来,倍感压迫。
身后的宫人手中端着一件华服,红的夺目耀眼,尽显奢靡之气。
男子幽幽开口道:“你如今是恨透了我吧,见了本王,既不行礼,也不说话,甚至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阿音,你要恨,要怨,我都由着你,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也就别无所求了。”
“呵……”榻椅上的男子突然冷笑出声,倍感嘲讽,站起身看着他说道:“夏王如今自然是别无所求,你既然已经坐上了王位,还有什么可求?”
“不,不是这样!”夏冷一把拉住眼前之人的手,恳求道:“我当然有所求,我此生唯一所求之人便是你,我不求你能原谅我,只求你可以留在我身边,我们就像以前那般情同手足不好吗?哪怕你只是把这里当做一个生活的地方。”
“夏王,你怕是在说笑!”韶棠音一把打开他的手,十分厌恶他的触碰,斥责道:“无用的棋子,是不该留在这里的,我与你,早已形同陌路,如今的我早已不再是西境洲的皇子,也不是沧南国的皇叔,我不姓夏,也不姓池,你若还想留住日的半点旧情,就让我离开。”
夏冷毅然回绝:“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既然如此,那我同你也再无任何话可说!”韶棠音手中紧握长剑,一把杀意凛然的长剑在剑鞘之中亦不能掩饰其半分威慑之力,剑柄上的沧南明珠熠熠生辉,蓄势待发。
“你要同我动手?”
“不要废话了,出剑吧!”音绝出鞘,长剑毫不留情的杀了过去,手握剑柄之人眼中布满鲜红的血丝,脸色愈发苍白。
“住手,快停下!”夏冷险险躲过他两招,心中倍感焦灼,不愿同他长剑向向,只是一味的去躲,奈何韶棠音身法过人,剑术修为更是西境洲无人能敌,片刻便让他难以躲藏。
“动手!你为什么不还手!”
“我不会同你动手的。”
韶棠音眼中盛怒,尤其是看到眼前这个曾经他以为最信任的人,他恨自己当初怎么就看不清人心,被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他失去的太
多,不仅仅只有一个体面的身份,事到如今他早已和过往一切断绝关系,和眼前这个人再无交集。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竟是一点都没看头眼前这个人,青梅竹马相伴数十载,他竟然对自己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用毒将他胁迫至西境洲王宫。
“你以为这样我便会手下留情?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了解?我是不会心软的,死在音绝剑下的亡魂无数,也不差你一个!”
夏冷大惊,上前想要制止他再次动用法术,奈何他果然心狠!一剑劈下,将他击退数米,连带着他身后的宫人一同飞了出去,摔倒在地,琳琅满目的玉器琉璃砸碎一地。
“……唔!”韶棠音身子晃了晃,吐出一口腥血。
夏冷连忙上前说道:“阿音,你身上的毒还未解,不能强用法术,否则必遭反噬。”
“我果真是看错了你!”韶棠音用长剑指着他,怒道:“你竟敢对我下毒!夏王,竟然也会用这种抬不上面的龌龊手段,原来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你,你令我失望至极。”
“对不起,对不起……”夏冷心中愧疚难安,明知这样只会让他更恨自己,厌恶自己,却还是不得已而为之,因为他放不下,他不甘心。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也不会接受我对你的好,可我始终把你放在心上最重要的地方,一直都没有变过。”夏冷命人将那如火的嫁衣搁置在一旁,说道:“我会名正言顺的和你在一起,三日后,我会和你在王宫内完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我共享这西境洲的风光,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夏冷,你怕是疯了!你竟敢用这种方式羞辱我!”韶棠音气到颤抖,持剑的手止不住的失了力气,整个人被修为反噬,向地面倒去。
“小心!”夏冷上前一把接住他。
“你给我滚,滚出去!”韶棠音打开他的手,独自向榻椅旁走去,脱力的坐在榻上调息。
“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心从未改变,你却觉得与你平分天下是羞辱,我只想补偿你,我想将最好的都给你,除了你,还有谁能值得我如此。”
“呸!”韶棠音不屑:“你的天下,我一点都不稀罕,你自己留着守到死吧!”
夏冷并不生气:“阿音,三日后,你必然是我的人。”
韶棠音冷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若要我穿上那嫁衣,先问我手中音绝答不答应!”
夏冷离去,砰的一声,殿门再次关山,门外传来道道锁链的声音,还有结界包围,真真是看守的滴水不漏,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音绝剑自动回到剑鞘,殿内空荡无声,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之中,韶棠音看向窗外的细雨,天色阴沉,乌云压顶,稍稍转头,便瞥到了那间嫁衣。
“碍眼!”一道掌风飞去,将那嫁衣打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