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然在青云的帮助下穿上康复服,刚想下床,被他殷勤地一把扶住。
他发现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真的是弱柳扶风,因为他第一反应本想挣开青云的搀扶,最后呈现出来的肢体效果竟然像是在对人家投怀送抱般地扭了扭。
黄然痛苦地“嘶”了一声。
这倒霉蛋的耐痛能力忒差,想他黄然上辈子的时候腿都断过一次,复健过程中愣是叫都没叫一声。如今却觉得被小鞭子打得疼痛这么不可忍受,堵在心头无处宣Xie,总逼得他想呻吟几声来缓解一下。
没事,体质问题,不是作风问题。
黄然艰难地往卫生间门口蹭着,在门口坚决制止了青云要跟进来的举动,并且把门反锁了。
他得看看这个宋明明长什么样子。
凑到镜子前,黄然呆愣在那里,顿时心花怒放。
这宋明明作为一个ga,虽然瘦弱,长相却不Yin柔娘气,刚才黄然听着自己在这嗓子发出来的声音,还以为要长得雌雄莫辨。
这么照镜子一看,不但不娘不丑,还比自己生前普普通通的五官英俊得多,是自己作为alpha很愿意追求的类型。
可惜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死。
恨不相逢活命时啊,黄然摇头叹气。
从镜子里看,他康复衣的衣领处露出几道鞭痕,虽然涂了药,痛
感仍在,红红的甚是扎眼。
黄然把自己的衣领扯开了一点,轻轻用手指尖碰了碰,顿时疼得他猛皱眉头。
镜子里的人红了眼眶,敞着衣领展示着自己锁骨处的新鲜鞭痕,还露出一副泫然Y_u泣的表情,黄然几乎被自己的镜像给勾引硬咯。
这不能够!黄然心里咆哮道,拼命甩脱这个念头。镜子里这个人就是你自己!你自己!你自己!
他赶紧把衣领拉好,打开卫生间的门。
“没事吧,少爷,我听着您好像没上厕所,是有什么不舒服吗?”青云站在门口,一脸关心道。
黄然冷漠地摇摇头,他现在发现这个青云就是个真正忠心的小跟班,说难听点就是当奴才上瘾。
没想到已经云端开元22年了,还有这样甘于服从阶级压迫的存在。
“我的终端呢?”黄然龇牙咧嘴地回到床上,恢复躺着的姿势,向青云伸手。
青云摇摇头:“被大少爷拿走了,少爷,我的也被拿走了,您好好表现,等明天和于家见过面之后大少爷说不定会还给您。”
黄然想这是要断了他和外界联系的路,怕他跑了。可是他记忆里这身子的主人连个要好点的朋友都没有,被他哥管得跟笼子里的仓鼠一样,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宋明明就是想逃又能逃到哪儿去。
怪不得好不容易鼓足勇气翻出围墙就被家里巡逻的守卫抓住了。
黄然不是很遗憾,毕竟有了终端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打不进黄家的内线。
黄然挥挥手让青云出去,青云为他熄了灯,退出了房间。
独处时,黄然对于重生的喜悦才在心底丝丝缕缕地泛了上来。
真好,他想,又活过来了。
黄然刚死的时候,在刹那的剧痛中就变成了一缕没有感觉的游魂,他看着被撞得彻底稀碎的飞船,茫然又恐惧,没一会就进入了漆黑一片的轮回路。
他那晚刚在学院的毕业典礼上演讲,得到了进入军部的机会,急着回家跟亲人分享喜悦。
那晚本应是他辉煌灿烂人生的开始。
他不甘心,他悲痛又气愤。但很快连这样的情绪也淡去了,他变成了一个浑浑噩噩,等待着投胎,什么都无法思考的孤魂野鬼。
好在现在他又活过来了,他又活过来了。
不知道父母要多伤心呢。黄然闭上眼睛,压下泛上来的酸楚。
得找机会回黄家,给家里报个平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