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沛在飞机上打了—个盹儿,脑袋靠在裴文歌的肩膀上,沉迷在爱人身上幽然清新的味道里,做了—个很特别的梦。
这个盹儿只打了四十来分钟,可是他在梦里看见了截然不同于现实路漫长人生。不同的他,不同的裴文歌,两人不同的爱情和未来。
在过去,容沛曾经想过,如果裴文歌年幼时家中没有剧变,他的亲人没有离开,那么他们绝不会是后来那样。裴文歌的_gan情有依附的对象,他会有家,即便没有富贵荣华的环境,依然不缺乏父M_浓烈的爱与周全的保护,他会在爱中成长,和许多小伙子一样。
裴文歌也不会爱他爱得那样死心塌地,受尽屈辱也不做任何后退。同样的,若是他的父M_在,绝不会容许儿子被人糟蹋了二十年。
若是他的父M_在,他的家在,那么**
裴家家境普通,小康都算不上,但是裴家爷爷和容家老太爷是战友,他一直不愿高攀这个昔日战友,怕有损了自己的傲气,怕被人看低。
可惜在那日带着孙子拜访后,容家老太爷就死把着他不肯放,从方方面面给他们家输送利益,他怎么拒绝也没用,连搬家都躲不开这战友,最终只得接受了,反复告诉儿子和儿Xi要记住这份恩德。
裴文歌是个yin阳同存之体,他的父M_很怜惜他,很宠爱着他。容老太爷为了算命先生的一句“容沛娶了裴文歌就能给容家开校散叶了”的八字推演,全无_geng据的,就断定裴文歌是他们家的孙Xi妇了,每次上门都要把裴文歌叫出来,嘘寒问暖,正也看,反也看,简直是恨不得直接把人接回容家去,省得等到十八岁还有那么多年,中间出什么变数了。
因为容老太爷的企图太明显了,裴_M_M是十分反_gan他来他们家的,更加不愿意他接触她的宝贝儿子。她在想,我的儿子就算比普通男孩儿多了点什么,他也不可能去给别人当nv人,他照样是可以娶Q生子的,这老头一厢情愿,有钱就
了不起吗?凭什么我的儿子就注定得去当他孙子的nv人?给他家开枝散叶**还准备带回去当童养Xi!荒谬!
裴_M_M把自己的不满告诉了裴爸爸和公公,结果裴爸爸支持她,毕竟是儿子,一_geng手指都比拿人的投资去开公司重要多了,裴爷爷却总是撕不开脸,容家老头儿太执着了,他不愿意伤害了他们之间的shen厚_gan情,就总是这边敷衍,那边敷衍的,稳住了两边的人。
也就这样,裴_M_M眼睁睁看着他们家受了容家老头的恩惠眩来越多,终于是多到怎样也还不起了,她的r里就扎着无数_geng刺儿,日子过得一天比天好,她反而一天比一天不舒坦,所以她从儿子那儿下手了,从_geng本上杜绝儿子被容家小鬼勾搭上的可能。
容老太爷送过裴文歌一张容沛的照片,裴_M_M找了出来,拿在手上,不断灌输儿子要如何避开这个人,不要和他做朋友。裴文歌起初很喜欢那个阳光里的玉娃娃,可爱极了,但是_M_M跟他说的也很可怕,他还是大小了,依赖M_亲更多,就听了_M_M的话,把容沛的照片交给_M_M撕了,烧了。
火花吞噬了照片上漂亮的玉娃娃,玉娃娃粉雕玉琢的,眼儿亮晶晶的,小脸胖呼呼的,糖果似的小娃娃,这些没有了,再也见不到了。裴文歌不禁扑到M_亲怀里,伤心地哭了:“_M_M,我的玉娃娃没了,我喜欢我的玉娃娃,他好可爱。”
结果M_亲拍拍他的背,给了他―袋小饼干,草莓口味的,他擦擦眼泪,坐在小板凳上吃,玉娃娃很可爱,但是饼干也很好吃。
在六岁那年见过一面,之后的十年,裴文歌都没有再见过容沛。容沛也没见过他。他们彼此都是只从旁人的口中听到对方的存在,谁也没有特别留心,大家都知道有订亲那么回事,可是这年头哪还有娃娃亲?谁又会当真?
裴文歌十六岁的时候,很清楚自己体质有多特殊,在择偶的时候可以多种选择,男人也行,nv人也行。不过他从幼年起就被M_亲灌进了坚定的观念,正确的选择永远是nv人,nv孩儿软玉温香,娇滴滴的,是真正的玉娃娃,是美人儿。
在父M_的呵护下,裴文歌长大了,十六岁的他xi_ng格很好,阳光,开朗,学习成绩不错,运动能力很强,他有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应该有的活力和大胆,但没有那些无法无天又偏激的毛病,加上相貌出色,他在学校是很受欢迎,受男生欢迎,也受nv生的。在这一年,容沛也进了他的学校,两人的命运轨迹总算有了交集。
容沛依然是被宠坏的男孩子,他才十四岁,小小少年xi_ng格已经很傲慢了。基本上表明了他将来的为人处世,总是居高临下的,气焰嚣张,甚至这样小的
年纪,在男nv关系上就有点混乱了,和裴文歌成了两个极端。
在新生入学仪式的那天,容沛是新生之一,他在台下,懒懒散散地坐在了椅子里,翘着二郎tui,一边抽着烟,一边打着游戏整个寂静的礼堂,无数的师
生之间,就他这个位置的上方飘着些烟雾,还有游戏里吵杂的厮杀声。
没有任何人对他的行为予以制止,事实上,他肯这样待在位置上已经算是很乖了。容沛打了几盘赢得都没意思了,仪式却还没结束,正当他收起手机,准备离开,他听见了―段平缓的诵读,声音好听得离奇,低低的,柔柔的,还蕴含少年特有的青涩。
那声音有独特的味道,有如一阵春雨过后绵和的微风,如一束从茂密枝叶间流得下来的阳光,如世上所有奇妙的事与物。
容沛因为这个声音而定住了,他抬起头,朝看传递声音的方向望去,在那里,是―个身穿黑色礼_fu的少年。
礼台上只亮着一盏灯,灯光照在了少年的身上,仿佛他自身正在散发着光晕。他站得很挺拔,很j神,很帅气,一手持着话简,向新进的学弟妹们致辞。
容沛怔怔地凝视着那个少年,那人丝毫不怯场,举手投足都非常自然,称得上稳重得体,一双黑眸明朗而清澈,zhui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在那―瞬间,这少年狠狠地焰进了容沛的心里,烙得异常的清晰和shen刻。
当时,容沛还不清楚这人之于他是多重要的意义。他只是听完了那人的讲话,看着他沿了台阶走下去,直到香烟一点点燃烧,毫不留情地烫上了他的手指:“那个人是谁?"他呢喃似地问道,却没有询问的具体对象,目光紧锁在前排,锁住了那个人,收不回来。他旁边的人竟然听得见他的问话,好心回答了他:“裴文歌,三年级的。”
裴文歌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历。容Bang反复咀嚼看这三个字,这三个字好像是咒语,在他的nei心幻化成了—只心魔,让他从此那样地追逐。他在那场入学仪式上,成了最后离场的人,他目送那个高挑的在朋友的围绕下离开,发现那个人的眼里没有自己,两个人分隔得如此遥远,却不知道能做什么。
对于那个男孩,他不知道能做什么。这种生平首次出现的茫然_gan,伴随看容沛,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直到他在家中又听见了那个名字,他去找了爷爷,详细地问了有关那个人的事情,以及有关他们的事情。
爷爷对他的急切十分纳闷,在他的―再保证之下,才肯告诉他,也说了,他曾经和那个人的爷爷为他们定过娃娃亲,那个人是个双xi_ng体,“文歌是个特别优秀的孩子,以前他是小孩,我就坑蒙了他,让他给你当Xi妇,和你在一起,给你生很多孩子,他自己是答应了,可是他父M_不同意。”爷爷恼火地说道。他_geng本没有好好在听,只是迫不及待地问:“既然订过亲,那我和他什么时候能结婚?”
“原来说的是十八岁,我说的,他爷爷默许,文歌就有说好,那孩子真是好,好吧,他那时才五六岁**”爷爷重重叹了口气,容沛听了微觉高兴,十八岁,如果是指裴文歌的话,那只要再等两年,幸好吧,他那时才五六岁那只要再等两年,还不用等大学毕业就能先结婚了。
不知道如何形容此刻的_gan觉,仿佛美好得不可思议的奇迹就这般降临了,那么绚烂的彩虹被他所拥抱着,容沛身心都领受着那种莫可名状的悸动,人也杵在爷爷面前,虽然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却从细微处xie露了他的快乐,他也确实有些傻气,于是爷爷看了好是碍眼。泼了他冷水:“你傻乐什劲儿?!我都跟你说了,他父M_不同意!”
容沛只选了自己中意的话听,一些刺耳的他就隔绝了他把手放在口袋里握着拳头,抑制着自己的雀跃,假装得很漫不经心,提议道:“那他过两年就是我的Xi妇了,你就把他接来我们家住吧,我的Xi妇,放在别人的家里多不安全。”爷爷的额头使劲儿一皱,提高了音量,说:“容沛!你到底听没听我说话?我最后再说一次,他父M_不同意了!还谈什么接来我们家住!”
爷爷总是强T那人的父M_,破坏他的好心情,容沛不禁就烦了,他漂亮的脸蛋冷淡了下来,说:“他父M_不同意又怎样?如果我没理解错,你这些年帮
了他们家那么多,就是在帮我下聘的对吧?他们收了聘礼,人就得给我,还能反悔不成?”
爷爷抓了手边的一本厚重的书就砸向了他,人也从皮椅里站起气帮地道,“你这混帐!你当人家是卖小孩的?我帮他们家,主要是我欠我老战友人情,给你定Xi妇是其次的!你别这样嚣张,我警告你,我绝不许你对他们家做什么出格的事!否则就算你
是我孙子,我也饶不了你!"容沛灵巧地避开了砸来的书,瞥了爷爷一眼,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别吓我,如果你吓我,那我也要吓吓你了。听着,爷爷,我只跟那个人生小孩,要是我不能把他弄上手,那就让容家从此绝子绝孙好了。”他说道,语气轻飘飘的,可完全不像是玩笑。这一击准确命中了爷爷的软肋,他肯定自己会胜利,又是笑了笑,略显着得意,转身离开了书_F_,将爷爷中气十足的咆哮抛之脑后。
话是这么说,表现是这么强横,他却没有对那家人有所举动。他还太小了,那个人也太小了,容沛经过七天的思索,制定了初步的计划。他做了一件自己都不晓得怎么做到的事,用半年的时间去努力,请了几个家教,不止把所有落下的功课补上了,还在足以对付的前提下跳级了,让学校将他安排进了
裴文歌的班级,坐在了裴文歌的后面。
这样成了同班同学,之后又用两个月时间,容沛成为了裴文歌的朋友。
再后来,用半年,在明里暗里使着手段,在裴文歌身边排挤着其他想要接近的男男nvnv,他终于成了妆文歌最好的朋友,光明正大地和他站在一起。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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