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海城土地庙一别,无悯已经许久未见过清眠。
那日他一番肺腑之言谈不上让他大彻大悟,但多少还是有些触动的。
无悯自诩不是个好人,却也不屑与恶人同流He污,始终游走在灰色地带,就如清眠所说,是个冷眼旁观的局外人。
“如此冠冕堂皇的话,怎么从你zhui里说出口,就能撼动我呢?”
无悯抿了一口酒,拾起草地上飘落的桃花瓣,放至鼻尖轻嗅。
“我一猜你就在这喝酒!”
敖西喝不惯人间的酒,自己拎了一壶仙酿过来,在无悯身边坐下。
“这几天天界可热闹得不得了,你不知道,海城的土地神以权谋私收受了不少贿赂,还供出了不少其他地区的土地神,这一个供一个,最后竟然牵扯出十几名土地神,把天帝气得,差点当场把他们扔进诛仙台。”
无悯毫无反应,敖西也不在意,继续自顾自地说,“我还听说这件事是清眠上神和一个不明身份的人一起查出来的。”
无悯闻言侧头看向他,敖西以为无悯_gan兴趣,喝了口酒接着说:“说来也有趣,我听天兵们说,当时和清眠上神待在一块的是名短发男子,穿着黑_yi,拿着把黑扇,我差点以为是你呢!不过你连清眠上神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会和他一起出现在人间!”
敖西哈哈大笑,错过了无悯眼中转瞬即逝的嫌弃。
“我猜A应该是寻安上神回来了。”
该听见的名字没听见,蓦然出现一个陌生的名字,让无悯没有心思喝酒了,“寻安?”
“对A,寻安上神与清眠上神是同一天得道成仙的,在还没封神的时候两个人经常形影不离的,天天讨论修炼之事,当时还有人拿他们开玩笑,说要是他们中但凡有一个是nv孩子,现在没准都是天界一对神仙眷侣了哈哈。”
无悯全然没有笑意,心情复杂,言语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酸意,“别说这些无聊的废话,后来呢?”
敖西奇怪地看他一眼,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只好先回答他的问题,“后来寻安上神留在了天庭,清眠上神派去了地府,两人虽不再同一处任职,但闲暇时还是会小聚一下,之后寻安去了西方极乐世界考察jiāo流,有不少年头了,也差不多到回来的时候了。”
“你见过寻安?”莫非那人与自己身形着装相仿,所以在竹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清眠才会难掩惊愕,原是把自己当成别人了。
就像自己无意找到的宝藏,还没捂热就发现原来是有主的,颇不是滋味。
“这倒没有,不过除了他还能有谁呢,清眠上神不爱社jiāo,挚友就那么几个,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无悯稍微宽了宽心,紧接着就听敖西说;“清眠上神的生辰快到了,不知道哪位的礼物能被他收下。这送礼也是个费心思的事A。”
“为何?”
敖西咂咂zhui,品着仙酿醇厚的浓香,“清眠上神每隔百年才会过一次生辰,也不摆宴席,就连贺礼都大部分婉拒不收,但偶尔碰上喜欢的便会留下,不过东西千奇百怪,上次是一只紫毫笔,再上次是一盒来自人间的桂花苏,还有人类的电影碟片,你说是不是千奇百怪的。”
“那只紫毫笔是白象星君送的,你都不知道,清眠上神收了他的礼,把他给得意得,逢人就炫耀,乐得三天没Hezhui。”
无悯若有所思,觉得还是有必要挽回一下自己在清眠心中的形象,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清眠自海城土地神一事后,将地府鬼吏从上至下地整治了一遍,这一整顿,竟揪出了百余名涉嫌勾结人类,收受贿.赂的鬼吏,震怒之下,将其全部打入无间地.狱,除去投胎资格,取消了所有鬼吏的补贴机制,降黑白无常二人半级,罚去三年俸禄,勒令黑白无常二人即日修改鬼吏考核制度。
随着时代的发展,阳间不再有战乱,所以每个地区世人的生死都处在一个He理的区间nei,对于管辖这片区域的鬼吏也就没有太大的工作量,偶尔有超出范围nei的亡魂,地府便设置了补贴制度,每引送一名区间以外的亡魂即贴一笔额外的鬼币,算是人间所说的“加班费”。
清眠取消补贴制度,直接按比例换算计入每月的俸禄中,而年中的评比项目也取消了举荐信,改为鬼吏间匿名投票。
“冇丁,可知本官为何要把你从狱中提审出来?”
跪在地上的冇丁面如死灰,涕泪横流,颤抖着身子没有说话,素白的囚_yi变得破破烂烂,浑身上下无一处好r,皆是shen可见骨的鞭痕,心口剜了一个大dòng,不停地往下淌血,染红了酆都殿光洁的理石板。
“昨日本官仔细翻阅了你过往半年的值岗记录,你与唐近海半月换岗一次,半年来你在岗九十天,确如你所言押送两千七百余名亡魂。”
清眠抬手暂时止住冇丁的血,除去地上大片的血迹。
“按规定,正常情况下海城平均每天会产生29名亡魂,而你超出了一百余人,大部分都是常居在外地,结果枉死在海城的人,而管辖其他地区,跟你一样受贿的鬼吏,违规押送的亡魂也不超二十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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