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郁飘一瘸一拐地下楼,听见餐厅传来刀叉摔在地上的声音,非常刺耳。
“郁国庆!老娘跟你说清楚,那个小贱人要是再敢碰秋念一根头发,我立马将她丢出去!”李曼一想到昨晚的事就气愤填膺。
自己的宝贝女儿被收养的侄女打伤,还被揪下了一撮头发。
“我昨天不是已经打她了吗?你要我怎么办?直接将她打死吗?”郁国庆叹口气,压低了嗓音好声好气地说:“你昨天也看到了,竹条往她身上打了很多下,都打断了!”
“等下再买根新的!”李曼怒火中烧地吼:“买两根,她下次再敢,我跟你一起打!”
郁国庆喝了口粥,“知道了,吃了早饭我们一起——郁飘,起来啦?”
郁国庆看见正在下楼的郁飘,匆匆跟李曼对视一眼,示意她先闭嘴。
餐厅里正在吃早餐的三个人纷纷安静若jī,看向站在舆论中心的郁飘。
郁秋念厌恶地瞥了她一眼,低头继续吃面条。她今天刻意戴上咖啡色贝雷帽,为了遮掩被郁飘揪掉头发后的一块头皮。
可李曼正在气头上,急起来就往枪口上撞。
“小贱人,你还有脸在这个家吗?”李曼像个炸\\药包,瞬间爆炸,“你看看!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
郁飘没理他们,拖着受伤的脚踝,直接越过餐厅往玄关处走。
李曼鄙夷地看着她换鞋的背影,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音量说:“你他妈真的是个有娘生没娘教、教……”
郁飘已经折回来,站在她面前,高高地俯视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透着锋利的光芒。
“你有种再说一遍!”她的声音很轻,却让人莫名地心口一紧,感觉周身都蹿过一抹冷意。
明明只是个高二学生,较真起来的气场令人不寒而栗。
李曼一怔,刚才嚣张跋扈的气势dàng然无存。
郁飘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郁家。
郁国庆愣了一下,气急败坏地吼李曼:“你刚才gān什么又惹她,万一哪天把她bī急了,她到处去嚼舌根说我们nüè待她怎么办?”
“她敢吗?”李曼嘴上硬着,内心还是闪过一丝慌张:“我们有三张嘴,还怕说不赢她?”
郁国庆懒得跟她废话,倏地从坐位上站起来,跑去柜子拿了瓶药膏追了出去。
“郁飘,慢点慢点。”
郁国庆追上一瘸一拐的郁飘,昨天下手是太狠了,郁飘的腿上新旧伤痕jiāo织着,左脚脚踝有点肿,突\\\\起来一块,被纯白色的棉袜包裹着。
郁国庆把手上的云南白药递给她,假惺惺地关心道:“在学校喷点,有体育课就跟老师请假休息。”
郁飘淡淡的目光扫了眼面前的药,“我不需要。”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被打了。
这时,对门早早出来去农批买菜的李嫂,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老郁,早啊。”李嫂热情的打招呼。
“李嫂,这么早去买菜啊。”
“是啊,要带点什么不……飘飘,你这孩子又跟人打架了?”李嫂皱起眉头,颇为嫌弃地看着她,“一点都不像个女孩子。”
郁国庆抹了把汗,讪讪笑道:“可不是嘛,这孩子老是不听话,叛逆期呢。”
“人家秋念多乖啊。”李嫂摇摇头,心想这孩子是没救了。
那句随口的要不要带菜也抛到脑后,踩着自行车就拐出了巷子。
郁飘甩开郁国庆的手,往前走。
郁国庆叹口气,又追上去,语气十分恼怒,“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听话呢!我哥死得早,要不是我收留你,你现在早就缀学去要饭了。”
“哦。”郁飘微微眯起眼眸,扬起下巴看着经常对自己施\\\\bào的伯父,“那我要不要拉横幅感谢你的厚爱?”
闹钟准点在清晨6点响起。
别墅的窗外是yīn沉沉的天空,有低低的雾霭盘旋在屋顶上空。
冷延从不赖chuáng,闹钟声一响,他就立马起chuáng去卫生间洗漱。
主卧的衣帽间,所有衣服按款式分类堆放,每件衣服的边缘上用回形针夹着一张小条纸。
纸条上面标明了衣服的颜色。
冷延从卫生间出来,只穿着睡裤,他随手挑了一件标注粉橘色的T恤套上劲瘦的身上,然后再穿上深市一高男生的标准校服。
湛蓝色的西装款式,面料不怎么样,但套在他颀长的身材上,非常合身又养眼。
收拾妥当拎着书包下楼,陈阿姨已经做好营养早餐,整齐地摆放在餐桌上了。
冷延坐下吃早餐,尽管经过一个晚上的确认,他已经接受自己重生的事实。
但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重回三年前,在视力苟延残喘还能分辨黑白,并未失明之前,在郁飘还生龙活虎地活着之前……
一想到郁飘,他的胸口兀自抽搐,握着勺子的手愈发用力,手指关节泛出淡淡的白。
郁飘咬牙忍着巨痛,平日里只需要15分钟的路程,在她一瘸一拐花了接近30分钟后,终于抵达学校。
“飘飘~~”
从大门口另一边出现的夏侯琳看见郁飘,开心地朝她挥手。
郁飘看见她夏侯琳发带上那个巨大的粉色蝴蝶结,也跟着笑了。
夏侯琳跑过来,“赶紧的,还有五分钟就打铃了。”
她拖着郁飘撒腿就往第二教学楼跑,郁飘脚痛,扯着宛如蛮牛的她大叫:“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受伤的脚吧。”
一向大大咧咧的夏侯琳,这才发现,被白色棉袜包裹下的脚踝已经肿成jī蛋大小了。
“你怎么啦?腿上还有长条型的伤痕……”她蹲下仔细研究起来,还用手指头轻轻戳了下鼓起来的脚踝:“昨天放学还好好的啊。”
“没什么。”郁飘不以为然说:“洗澡的时候滑倒了。”
“蠢萌蠢萌的。”
“不准说我萌啊。”郁飘一本正经地说:“有损我校霸的威严。”
夏侯琳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扶着郁飘一起走,上楼的时候她回头对郁飘说小心点,结果自己没看路,就这么短短一秒,撞到迎面风驰电掣冲下来的大块头。
两个人撞个满怀,幸好郁飘带伤走的慢,不然跟着上一级台阶就是三个人的爆炸现场。
夏侯琳还没看清撞到的是人是鬼,就被骂的狗血淋头。
“你他妈的没长眼睛吗!?”柳宁旭扯着他的大嗓门嚷嚷,“傻bī!”
他这一骂,把旁边路过的同学都吓的胆战心惊。
柳宁旭身宽体胖,脾气火爆,嗓门洪亮,是一中臭名昭著的刺头之一。
另一个刺头是郁飘。
郁飘像母jī护小jī般将夏侯琳拉到自己身后,毫不示弱地瞪着柳宁旭。
“你他妈智障大傻叉!”
“关你鸟事跳出来出头,哟——”柳宁旭幸灾乐祸地瞧着郁飘肿涨的脚踝说:“被人修理惨——”
他没说完的话卡在喉咙,郁飘快速出手,拽着他的手腕一拧,痛得他嗷嗷叫。
别看他块头大,但跟郁飘打还不一定会赢,郁飘从小跟着爸爸学散打,从幼儿园打到高中,打架?就没输过!
柳宁旭好歹也一个班霸且看郁飘不顺眼已经很久了。
中间两人几次擦枪走火差点打起来,最后都被劝和了。
但现在,他刚好心情很差,见对方又受了伤,这便宜赶紧捡了。
柳宁旭抽回受伤的左手,便对郁飘进行连环攻击,他站在高两级的台阶上,占了地理优势。
尽管郁飘有些吃力,也堪堪躲过了他几次野蛮的重拳袭击。
柳宁旭连着几个回合都没能占到上风,气急败坏的他便使yīn招专门攻击郁飘受伤的脚踝,几次下来,郁飘躲闪不及,被他一脚踹下去……
“郁飘!”躲在角落处的夏侯琳想去拉她一把,但显然是来不及了。
郁飘身子往后仰,整个人重心失控。
今天这么个摔法,是不是就可躺十天半个月不用上学了啊。她这样想着,意料之中冰冷又坚硬的水泥地面没有碰到。
郁飘的耳畔边,传来一声男生的闷哼,然后跟着那个人一起双双倒在了地上。
郁飘撑起来半个身子,回头看是哪个倒霉蛋被砸中,四目相对,整个人宛如被电流击过,砸到她的男神了。
这样的命运之砸给我来一打!
冷延的俊眉拧成一团,单薄的身体完全扛不住郁飘宛如抛物线砸过来的身体。
所有的人物、场景与冲突都跟当年一模一样。
冷延淡然疏离的目光落在郁飘的花痴脸上。她身上有股熟悉的清香窜入他的鼻腔——
是跟自己同牌的洗衣液味道。
隔着衣料,他仍可以感觉到少女的体温淡淡地传来。
冷延的心情顿时很复杂,与郁飘纠缠的三年时光,如电影的快进在他脑海里不断重演,记忆里,她这三年过的并不好。
重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再亲眼看一次她奋不顾身的爱如何变成痛彻心扉的恨吗?
“冷学霸,你……傻了?”郁飘可喜欢他了,好不容易挨到一块儿,她才舍不得立马起来。但见他愣神,眼都不眨的模样怕把他砸傻了。
回忆的思绪被打断了,冷延别开了视线,“把口水擦了。”
他的声音跟他的人那般,轻柔,不染尘埃。
郁飘点点头,刚听话的擦拭着口水,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吼了一句:“教导主任来啦!”
看热闹的众人忙做鸟shòu散。
郁飘以为是láng来了的故事,没想真的是那尊大佛来了。
年近40岁的教导主任看起来很有活力,一身大牌运动套装将他锻炼出来的完美身材展露无疑。
不提年纪,还以为他才三十出头。
李主任个子高挑,皮肤黝黑,望着地上两个,楼梯口上一个,冷冷哼了一声,“打群架?还是在欺负新来的转校生?”
郁飘连忙从冷延身上爬起来,扶着旁边的墙说:“柳宁旭撞人还骂脏话!”
柳宁旭嚷嚷起来:“别他妈说的你就没有骂!”
他一说完,李主任扬起手,作势要打下去。
“我错了我错了!”
柳宁旭认怂地蹲下,自抽了两耳光。
李主任看着冷延从地上爬起来,他很瘦,皮肤白皙,个子高挑,给人一种随时会被风chuī走的错觉。
“冷延,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冷延是高二这学期刚转过来的转校生。
成绩优秀,家境殷实。平时见了老师都会礼貌地问好。
李主任自然找他了解情况。
柳宁旭闻言瞬间站起来,几步走到冷延身边,同样是1.88米的身高,但他常年锻炼,身材魁梧。
他眯着眼睛看向冷延,意思很明显——你要是敢乱说话,老子让你天天放学天台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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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穿书短篇-偏执反派的心尖宠[穿书],暂定为隔日更,喜欢的小可爱们,赶紧戳作者专栏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