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一缕清辉透过窗,直直照进黑暗的牢_F_里。
顾清封抬头看了眼夜幕上那轮清冷冰寒的弯月,不由抿唇笑了笑。
这月冷得浸人心骨,倒有点像那人的气息,总是结着寒霜似的,叫人不敢接近。
**不,还是有人能接近他的,可以fu_mo他,亲吻他,同他做最亲密照心的事。
只可惜,那人不会是自己。
从今晚起,他便彻底属于别人了。
一然说得不错,他之于盛淮,不过是段孽缘。
顾清封不想看他因此难过,又舍不得将他从心底生生剜出来,便只能偷偷捂着这发腐发霉的_gan情不让他发现,独自一人悲欢喜乐。
到底是他太贪心了。
顾清封摇摇头,低低叹息一声,渐渐开始觉得腹中隐隐作痛了。
时间到了,他已经没多少时辰了。
平乐帝终究还是帝王,*权术已久,连枕边人都不放过,顾清封早早被他下了连心毒,那人一死,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顾清封闭上眼,静静等着死亡降临。
突然,牢外传来脚步声,接着便是开门的声音。
顾清封睁开眼,便听狱卒和善笑道:“顾大人,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吧?”
顾清封微怔,不解道:“这是何意?”
“还不是咱们皇后娘娘心善,晚间时候求了陛下大赦天下,顾大人,您呀,无罪释放了。”
顾清封心跳陡然加快了。
大赦天下**大赦天下**
是为了他,才求着煜王大赦天下么**
心仿佛在一瞬间活了起来,顾清封神情恍惚,也不知是怎么走出牢_F_的。
才出来,便不远处有个红_yi人,正抱着Xiong,似乎在等他。
顾清封辨认许久,才认出这是盛淮的一个同伴,同他关系很好。
红_yi人眉眼极是Yan丽锋利,见他出来,也没多废话,伸手扔了个瓶子给他,言简意赅道:“解药。”
顾清封接住瓶子,指尖微微发着颤,“是**是不是他**”
红_yi人声音微冷,“你若是敢去扰他安宁,我能让你生,自然也能让你死。”
说罢便拂袖离去。
顾清封攥紧瓶子,竭力克制住心里翻涌的情绪,“我自然是不会打扰他,我**只想问问,他过得好么?”
红_yi人顿住脚步,声音淡淡:“放心,主子几乎爱惨了他,不舍得他受一点点委屈,所以才连你也能放过。他以前受了太多苦,以后,主子却会让他比任何人过得都好,”
顿了顿,红_yi人又勾起唇,笑意有些残忍:“对了,瓶子里只有一粒解药,这是他留给你唯一的东西。”
顾清封怔然片刻,看了眼那不起眼的青瓷瓶,像是握着什么珍宝一般,轻柔地将它放进_yi襟里,贴着心脏收好了。
“我知晓了,多谢阁下。”
红_yi人没有多说什么,飞身掠远了。
**
盛南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这样说,顾清封便舍不得去吃那粒解药。
他不知道阿淮为何要托他来救这人,但他知道,这人在一天,便是个祸患。
阿淮好不容易才有如今的日子,盛南不会让任何人打搅他,即便那人是自己。
盛南恨大夏,恨这朝廷上所有人。
大夏毁了他的家族,杀光了他所有族人,他的父亲,就是在锦_yi卫里生生被折磨死的。
只因为朝廷想要他们南疆秘传的蛊术,他们就能对整个南疆下毒手。
盛南一度被仇恨压得喘不过气。
原本,他想杀了主子,杀了这大夏朝堂里所有人。这对他来说并不难,他多的是无色无味的毒药,只要在宫宴上费点心思便能得手。
可当看到阿淮眼里的光时,盛南又觉得自己心里那点仇恨实在微不足道了。
阿淮等了那么久,才等来的盛世长欢,白头偕老,怎么能就这样被他打破。
盛南到底还是放弃了复仇。
只不过,即使不牵连其他人,给锦_yi卫一点甜头尝尝还是可以的。
盛南冷笑一声,一把火扔在了北镇抚司柴_F_里。
可怜才重建不久的锦_yi卫北镇抚司,天亮时又成了一捧黑炭。
**
盛淮还不知道,因为他,煜王,乃至整个大夏都生生逃过一劫。
云雨初歇时,煜王将他搂在怀里,问他为何想起来要大赦天下。
盛淮沉默片刻,还是老老实实道:“为了救顾清封。”
“为什么救他。”
“偷取虎符时,是他帮了属下的忙,属下**不想欠他。”盛淮小心抬起眼,看了眼煜王,“主子,你会生气么?”
煜王脸上倒没有怒色,只那双眸子,黑沉沉的,叫盛淮看不清情绪,胆战心惊的。
“阿淮,你知道我为什么答应你么?”煜王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一句。
盛淮微愣,摇了摇头。
“我也不想让你欠顾清封,因为你是我的,我不许你与旁人有一分一毫纠缠不清的瓜葛。”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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