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遵命。”盛淮应了,却仍旧跪着,并未打算起身。
“不许跪着下,给我坐。”煜王看出他的意图。
盛淮看他一眼,起身坐在石凳上,从棋篓里执了颗白子,目光落在棋盘上。
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
论起古代众艺,当属围棋最是jshen玄妙。然大夏尚武,好棋者寥寥无几。且影卫营一直实行针对x教育,并不关注围棋一道。
会棋的影卫不多,盛淮恰好是其中一个。
别的影卫是为了任务,他则纯粹是为了煜王。
煜王喜欢弈棋,常常自己与自己手谈,一下就是一整天。
盛淮少年时为了讨他欢心,专门去找书学了整整两年的棋,而后兴冲冲去找煜王对弈。
煜王看了他许久,才命人摆出棋盘。
坐是万万不敢坐的,盛淮当时便是跪在那里与他对弈的。好在小几低矮,并不碍事。
盛淮以为自己认真学了两年,怎么着也能勉强陪煜王对完一局才对。
可现实却教他做了回人。他从一开始就被煜王杀得片甲不留,毫无还手之力,未及终局便无路可走,只能认输。
棋局撤了之后,煜王那双好看的眸子轻轻一抬,上下两片薄薄的zhui唇啪嗒一碰,轻易便吐出一句让盛淮脸色煞白的话来——
不过如此。
四个字,冷淡至极,直教人手脚冰凉,如坠寒窖。
盛淮便再也没碰过围棋了。
想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整天躲在被窝里悄悄学棋,还指望着能一鸣惊人呢**结果就被煜王打击成这样,一条咸鱼顿时失去了它的梦想。
盛淮表示西湖的水不及流下的泪,从此对围棋心理*影面积巨大。
再后来,他被煜王塞到影卫营里,倒也没时间再做这些风雅之事。
“执白者先行。”煜王见他执了棋却半晌未动,以为他是顾忌尊卑,便出声提醒。
盛淮心里正想着事,被他猛不丁一吓,指尖一抖,棋子便落在了棋盘正中央。
卧槽!天元!
盛淮瞪大了眼睛,差点想抽自己两耳光。
煜王似乎也有些怔愣,抬眸看了盛淮一眼。
盛淮立刻正了脸色,轻咳一声淡定道:“主子,该你了。”
煜王顿了片刻,才执棋在角落一处落了黑子。
居然没有责问他**盛淮心里嘀咕一句,执了白棋,紧追不舍。
煜王的棋路诡变莫测,似乎无论盛淮怎么围追堵截,他总有一条隐藏的后路。盛淮若断他一路,他便立刻转接他路,且能反过来提走盛淮数子。
不过几个回He,盛淮便明显处在了弱势。此刻他手里执着棋,却不知该往何处下。
“怎么了。”
“属下**认**”
“阿淮想认输?”煜王打断他,眸光有些冰冷。
盛淮一怔,看进他的眼睛,那句想认输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原本。”煜王突然出声,伸手T整了一下棋盘上几颗棋子的位置。
他只稍微动了棋局,盛淮便看出了白棋里暗藏的杀机,隐隐有碾压黑棋的势头。
“原本,这是我。”
煜王指了指棋盘上一颗白色的棋子,又点点白子身边被两面围堵夹击的黑子,“这是盛景徽。”
盛淮愣了愣。
煜王则抬起手,捏住他指尖的白子,轻轻抽离出来,落在棋盘上,封住黑子最后的去路,“这颗白子是你。”
“可现在,”煜王将棋盘还原成原来的模样,指尖点着其中一颗三面受敌的白子道,“这才是我。”
煜王说着,站起身,抓住盛淮的手,将白子放在他掌心,“这一颗,便是现在的你。”
“阿淮,正如这局棋被打乱一样,我所有计划也都被你打乱。现在的我只是一颗被人困住的废棋,你则是那颗无处安放的白子。”
“我已无路可退,而你犹自迷茫。”
“阿淮,你也不过如此。”
煜王说罢,挣断了锁链,走回_F_间。
断裂的链子从他的手腕上垂下来,拖在地面,一路发出“叮铃”声响。
盛淮怔怔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背影,无意识地摇头,“不**不是**”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棋盘上,却又不得不承认,白子已是一败涂地。
盛淮一直知道自己不聪明,有时候甚至可以说愚钝。
大约是上帝播撒智慧的时候他正窝在家里打游戏的缘故吧,从小到大,只要是与智力有关的玩意儿,盛淮向来只有被玩的份。
他知道自己不是下棋的料。可那会子看到煜王自己和自己下棋的模样时,不知怎的,他就跟魔障了一样,心里突然升起一gu想和煜王一起下棋的冲动来。
可能是被执棋的那双俊秀手指勾了心弦,可能是被那道注视着棋盘的专注目光所xi引,也可能是他觉得煜王一个人下棋太过孤独。
盛淮拼了命地想学好棋。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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