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淮先前被困在煜王怀里,不是不能挣neng,而是不敢强行挣扎。他生怕自己没轻没重伤害到煜王,但此刻,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盛淮拿开煜王苍白的手腕,从他怀里站起来,好在煜王此时并没有阻拦他。
盛淮屈膝跪在他面前,低着头道:“主子,请让属下出战!”
“不用,我还不至于连你也保护不了。”煜王低下头看着他,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清冷无波。
盛淮抬起头直视他,眼神坚定又冷酷。
“主子,”他一字一句道,“请允许属下迎战!”
煜王漠然与他对视半晌,问道:“为何?”
是因为你见不得我被人轻视吗?
还得因为,你只是不喜欢被人称作“男宠”,不愿让别人知道你与我的牵扯而已?
煜王看着盛淮那双冷酷无情的双眼,眸中幽shen如寒潭。此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一向清冷的眸中,暗中蕴藏了多少期待和希冀。
这是升职加薪表忠心的好时候。
盛淮心想,他大概知道煜王在期望着什么。
只要他说出那句话,只要他亲口说,他是因为看不得主子被这些人侮辱才自请迎战,那个人的zhui角就一定会翘起来的。
这样的想法莫名奇妙而且不要脸,更像是一种不靠谱的直觉,但盛淮看着煜王波澜不惊的眸子时,却不由自主地相信了。
于是,原本打算说出口的话,在zhui边绕了一圈后,变成了:“为主子分忧,是属下的本分。”
两种都不是,他猜错了。
煜王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高兴,他该庆幸吗?庆幸他虽然不在意他,可至少,他暂时还是忠心的。
煜王一拂_yi袖,站起身走到盛淮面前,将他散落的一缕发勾起来束到脑后,轻声道:“旗开得胜。”
盛淮低头应了声“是”,利落地起身,走到众人前。
睿王见状,笑了一声:“这可是枕边人,三哥也真是舍得**”
“什么枕边人?”永宁公主冷笑一声,“一个卑贱低下的奴才罢了,主子给点恩宠便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这样的东西,连给我王兄暖床都不配!”
她王兄身上流淌着的,是这天下最尊贵的血脉,盛淮这样的卑贱之人,何德何能与她王兄并肩!
永宁此刻心情极差。
盛景徽才华横溢,一场流觞曲水下来,让这些半大的世家少年们都对他赞赏纷纷,众人皆被他所xi引与他高谈阔论。
这不是永宁想看到的场景。她此番前来这赏花宴,本就是为了生起事端,防止盛景徽借机笼络世家的,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他收_fu这些少年公子们。
她知道盛景徽不善武,提出这桃林比武,本也是为了羞辱他,熟料她的好四哥竟反将一军,讲话题引到了她王兄身上,以盛淮为由暗讽他豢养男宠,行为不端。
如此一来必定败坏她王兄的名声,说不得明天早朝时,皇帝桌子上便多了一张御史台弹劾她王兄作风的奏折了!
眼见盛淮就要与睿王府侍卫比试,永宁公主忍不住暗骂一声,她心里将盛淮翻来覆去凌迟了一遍,扬声道:“那侍卫不过是手上功夫了得,借此侥幸得了我王兄的青眼而已,怎么就成了那枕边人了?”
席间,一位青年男子附和着点了点头:“公主殿下说得不错,煜王与那侍卫分明是主仆情shenA!君不见煜王殿下与那侍卫光明磊落,一举一动皆毫无狎狔之意,那侍卫更是一身冷肃,何来枕边人之说?睿王殿下这词用得不恰当,不恰当!”
有人接道:“章大人是这样认为的?”
“自然,煜王殿下何等人物?天家之人尊贵无比,怎会做出那等自降身份之事,难不成孙大人还有其他看法?”章澜笑了笑,意味shen长看了那孙姓官员一眼。
按这说法,若是有其他想法,那岂不是亵渎天家尊严?
睿王眯起眼,轻笑不语。
孙平瑛看了睿王一眼,干笑一声:“哈哈,张大人说笑了,下官并无此意。”
于是席上那些纷纷议论之声便也渐渐消了下去,不仅是因为那番话,还是因为,这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如今荣宠正盛的新任兵部侍郎,章澜。
也不知他不知从何处得了皇帝陛下喜爱,几乎每次下朝时,皇帝陛下都会留他在尚书_F_里议事,朝政上的诸多问题,也会询问他的意见。
章澜如今,可是皇帝陛下面前的大红人,不仅红,而且足智多谋。只是不知这样的人,为何会公然得罪睿王,为煜王出声**没有人想得罪这样的聪明人,于是本来想附和睿王的那些人,也闭了zhui不说话。
永宁公主抿唇笑了笑,娇声道:“四哥哥,饭可以乱吃,话却是不能乱讲,这个道理连永宁都明白,您怎会不明白呢?你看,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呢。”
即使娇纵如永宁公主,这话说得也太不客气了。
席上众人纷纷去看睿王的脸色,盛景徽却没什么变化,依旧神色淡然的样子,对章澜和永宁温润笑道:“张侍郎与阿清言之有理,是本王识人不清了。”
他转过身对盛淮作了一揖:“这位兄台,本王出言不逊,还望海涵了。”
海涵你妹,堂堂王爷,给我行礼,你是想让我死呢?还是想让我死呢?
盛淮动作比他还快,几乎是睿王弯yao那一刻,就立刻跪在了地上,口称“不敢”。
章澜挑了挑眉:“王爷不必如此,便如公主所说,一个身份卑贱的侍卫而已,如何担得起王爷这一礼?”
瞧这话说的,若是被不知道的人听去了,还以为睿王这是在仗势欺人呢!
那孙姓官员连忙道:“是极是极,王爷心Xiong宽阔,谦逊和善,实在是我等所不能及,下官佩_fu不已,佩_fu不已。”
章澜见他曲解自己的意思,看了眼一直面无表情沉默不语的煜王,无所谓笑了笑,执起酒杯轻抿一口,倒也没再出声。
到最后还是盛无弋不耐烦道:“说了这么多废话,你们到底打是不打?”
盛景徽轻拂袖,白色_yi角在风中翻飞,他朗声一笑,看着盛淮道:“自然要打。临风,你便去替我向这位兄台好生赔罪一番!”
临风沉声道:“是!”
便迅速飞身至不远处桃林下,站在盛淮对面,手中长刀半出了鞘。
盛无弋见状挑起一对长眉,他看了看盛淮,心里不禁有些好笑。
说实话,正常情况下,他还没见过能在盛淮手下走过十招的人呢,这临风**也只能希望盛淮此刻心情好,放他一马了。
巧的是,盛淮的心情着实说不上好。
白白放跑了一次升职加薪的机会,他正心痛无比。地主家已经没有余粮,而他的小金库还是负值,没什么比这样的事更叫人心痛了。
心情不好怎么办?砍个人就好了。
盛淮心里呵呵直笑,缓缓抽出了手中长剑,剑尖直指对面黑_yi男子。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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