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恭轻捻着方岑熙送他的章石,那凹凸不平的触_gan,恍惚间就让他能联想出方岑熙仔细篆刻的模样。
上头的裴恭两个字镂刻得赶紧又利落,在裴恭眼里,实在不输什么名师大家。
他握着章石来回摩挲,只当是牵着方岑熙的指尖。
方岑熙刻这章石定然是花了好些心思,他的手纤细,做起这种jīng细的东西向来很是灵巧。可是那么一双赏心悦目的手,怎么就能在鹭河里泡成白日那般浮肿粗笨的模样?
裴恭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又将章石握紧几分。
他都不敢去想方岑熙落水之后有多无助。鹭河水冰凉刺骨,方岑熙那般文弱的人,落Jin_qu是不是又会像往常一样发抖?
裴恭觉得自己的心太疼,疼得无以复加。
可他更知道,他决不能就像二哥离开时那样彻底颓丧下去。
因为他脑中总会不断盘桓着方岑熙劝勉过他的话。
他不能自己灯枯油尽,不能让家人背上冤屈,不能让方岑熙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
初阳高升,裴恭却好似_gan受不到那抹刺目的光线,不闪也不躲。
“我们家俭让也会跑神?”裴宣缓缓推门而入,将一碟点心放在裴恭面前,“你从昨晚回来就心不在焉,连早膳也不肯好好用。”
“你主持令谨的丧仪花了心思,那伤又养了好些日子。如今这伤才好没有多久,你不要忧思太过,熬坏身子。”
裴恭后知后觉地回了神:“大哥。”
他却忽然转口问道: “宫中迟迟不允我们将二哥的棺材抬回京中,有违人之常情,究竟是为何?”
裴宣轻啧着叹下一口气:“我也琢磨不通这其中的道理,可陛下不允,没有理由也是有理由。”
裴恭又问:“自宣府卫出了叛徒以来,nei卫便一直纠缠在这其中。”
“大哥,陛下究竟是不是想要咱们裴家的命?还是仅仅只是被jian人所误?”
裴宣皱起眉头,眸光也逐渐涣散,言语中更是颇多无奈:“人人都说圣意难测,我也实在说不清。”
“若说是巧He,可裴家次次逢难,若说不是巧He,咱们府上这么多次偏又大难不死,我也越来越读不懂了。”
裴恭暗自思索片刻,又道:“大哥可知,宣府卫叛徒入京时,带了一封信来。”
“虽不知那信是给谁,可那晚我们碰到了十三司的协领临远,临远定也是为着找那信来的。”
“陆长明告诉你了?”
“也罢,你也说过,你二哥身边有nei卫。”裴宣凝了神,“那晚是你带人去的。”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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