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帝王,身后是冉冉而生的旭日,壮丽的颜色烧在yīn私的宫闱中,悄无声息地融化了去年的雪。熹微的晨光落在他的肩膀上,也落在他的眉发上,他已不再是端谦的君子,而是邪恶的jian佞,眼中没有众生,只看得到草木。
“陛下,你没有发现你的枕边人早已面目全非?我有时恨我的相貌,可这与我的相貌又有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在日光下变成了奇异的沙哑,紫色的朝_fu在红日下仿佛猎猎烧了起来,往日清冷的面容也似乎被烧沸了。
“陛下,我想了很久要怎么复仇,我想杀了太子,可你不肯,你要留着他活到利用殆尽的那一天,我等不到那一天,只能先杀了你。”
他弯下yao,蜷*在皇帝身边,一个个地数着他的仇人,神情却像个残忍而天真的孩子,“温行远死了,温家没了,顾绪死了,陈司礼死了,易欢没死,太子没死。”
温姝眨了眨眼睛,“陛下也还没死,不过快要死了。”
“只要陛下死了,他们也都活不成了。”
祁凛州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当初那个对他充满敬仰畏惧的少年,只要他肯纡尊降贵弯下yao,牵着他的手从泥沼中出来,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他们究竟是怎么走到你死我活这一步的?
“我这双手杀了很多人。”
“像陛下一样,杀了很多人。”
温姝喃喃自语,疯癫笑起。
冀北死了很多无辜的将士,守着冀北的人是桑英,尽管他做了万全的准备去保住了桑英的x命,桑英却永远不会原谅他。
或许这刻骨的仇恨与巨大的痛苦让他仅存的人x渐渐扭曲,生出了毁天灭地的怨气,又或许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只有从不断的杀人中才能取得快_gan。
可他原来不是这样肮脏下作。
他做了这个国家的叛徒,亲手将自己钉在了历史的耻rǔ柱上并且实至名归。
原来的他是什么模样,温姝早就记不清楚了,唯一记得的是在桑家时候,桑柔从她的头上摘了一朵花,放在了他的手心里。清风拂过,少nv的面颊Yan如桃李,他握着那瓣rou_ruan的桑花,心脏就要从Xiong腔中跳出来。
那是他第一次_gan知到活着是一件如此令人动容的事。
后来,一顶鲜红的花轿抬进了温家的门,再也没有出来过。
他眨了眨眼睛,手指摸到了眼角的一滴泪。
活着是为了什么?
为了报仇,为了杀人。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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