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收旨道,“宣温家温殊觐见。”
堂上堂下数十双眼睛看过来,只见白玉阶上一约莫十五六的少年显露模样。
正是长身子的年纪,身量因抽长而显得纤瘦,如垂柳般的乌发束起,一张nv子似的面皮,眼瞳却并无nv子的妩媚娇怯之_gan。
_Cun_B_因为伤口过重而失去血色,昨日染透鲜血的_yi裳已被换下,月白的长袍上绣着暗色的纹路,被登闻鼓院的衙差扶入正殿。
温殊的出身不够高,也不够低,所以尚能在长公主府中得一夕安寝。
很多人都想起了温殊与长公主那一层的暧昧关系。
易钊低声道,“可惜被太子殿下捷足先登了。”
顾绪看了易钊一眼,并未说话,手捧着玉笏,看起来恭敬有礼,全然不似往日流连花丛般làngdàng。
易钊邪笑一声,只觉得顾绪与他那做尚书的父亲一样惯会装模作样。
温姝端正跪下,头重重磕在青砖上。
珠帘后的天子道,“堂下之人可是温殊?”
温殊答,“正是。”
天子的声音低淳有力,像是武人的声音。
他们这位陛下少年登基,擅权术,jīng谋略,眼中揉不得沙子。
温姝伸手将状纸与兰姨的绝笔信高举过头顶,“请陛下圣裁。”
宫监接过温姝手中的绢纸敛目盯着脚尖疾步行至蟒袍大监处,大监接过,入帘呈天子御览。
天子看完状纸与信道,“听说温行远是你生父,你所状告之人,可包含自己的生父?”
祁睿蹙眉,大晋遵孝,状告生父实乃大不敬之罪。
阶下的温姝跪伏在地上,几缕乌发垂落遮覆住*的脖颈。
从殿上看去,只能看到雪白的脸色与蝴蝶般漆黑颤动的长睫,眼中有少年人未曾被磨灭的光莹莹流转。
温姝细白的手指蜷作一团,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父不慈,如何能怪子不孝?温行远多行不义,温殊耻于与之为伍!草民熟读儒书,奉孔孟之道,如今做下状告生父之举,实在羞愧之至。”
天子道,“你不必羞愧。这扬州一众官员,朕必下旨意详查,若有牵涉此案中人,必定严办。”
温姝道,“谢过陛下!”
御审温姝,明眼之人皆能看得出来,陛下这是接过这温姝递过来的刀子了。
这刀尖对着的是扬州众官员,是以陛下在与六部官员及辅政老臣协商思虑后定下旨意“凡有牵涉,严查不怠”,并命吏部数位高官携带密旨南下,差德亲王与之同行,德亲王与吏部众官员跪下受旨。
这样的阵仗如何能是为一位卑命薄的nv子,分明是意图此行拿下扬州官场。
蟒袍大监立于殿下道,“诸案既定,可有异议?”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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