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九江城nei锣鼓喧天、叫卖不绝,正是生意繁盛的热闹光景,大街之上人行熙来攘往,却唯有位于城西大街上的【叶记布庄】紧紧闭锁着门户,惹来了不少过路百姓的停步与侧目。
【叶记】乃是整个九江,甚至可说是整个湘赣一带最大的布匹批发商,店nei蜀锦、杭绸,苏绣等绸缎织品应有尽有,不仅大门两侧【织锦缭乱、绫罗风华】的对联于九江城nei蔚为一景,【买布来叶记,只有买不起,没有买不到】的顺口溜更是无人不晓,名声之盛可见一斑**只是叶记作为布匹批发大盘商,平日少有休息的时候,今日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关门停业,议论关注什么的自然在所难免。
而作为一个He格甚至足称优秀的商人,叶记的大掌柜叶天云当然不会想不到这么做所可能引发的揣测和误解**但和此刻置身店nei的两位贵客相比,这停业一天所带来的任何冲击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原因无他:眼下正于二楼贵宾厅浏览选购的,乃是于今时的九江而言【不是王侯、却胜似王侯】的碧风楼主东方煜和擎云山庄二庄主白冽予。
回想起今日开门营业前接到的那张帖子,饶是贵客已在二楼挑选了两个时辰之久,亲身招呼了好几回的叶天云都有仍有种仿若置身于梦境中的不真实_gan**趁着空档又自瞄了眼客厅中两名出色到了极点的年轻人后,也大掌柜才强自压抑下因某张无双容颜而起的脸红心跳,定了定神回去寻布指挥。
——按说贵客在此,他这大掌柜的说什么都该跟前跟后随侍在侧才是正理。但一来贵客身份虽贵,Xi_ng子却甚是随和,并不在意这些个枝微末节;二来贵客所Y_u挑选的都是店nei最上乘、甚至可说是价比千金的绸
缎织品,许多都是和金银一起搁在金库里的,需得由他这个大掌柜亲自坐镇才能取到**在此情况下,叶天云自是以满足贵客的要求为第一优先,整个人直接守在金库门口,而将招呼贵客的任务交给了店nei的伙计。
“大掌柜,客人还想看湖绿、天蓝色的绸子和织锦。”
“湖绿和天蓝?我翻翻。”
论起对店nei货况的了解,叶天云这个大掌柜认第二,就绝对没人敢认第一。当下影了声表示听清,而旋即回头进到金库里,依着自个儿的记忆翻起了可能符He贵客要求的布料——
“大掌柜,那位爷究竟是何等人物,连替男宠挑布作_yi裳都能令您特意关门招待?”
只是还没等他将货找齐,身后伙计乍然冒出的提问,却把这位j明的大掌柜骇得当场跌了狗吃屎:
“你、你这个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哪来的男宠?那是贵客!贵客!”
“和贵客一起来的当然都是贵客,这点小的自是清楚的,也断不敢有分毫不敬。只是**欸、小的又不是睁眼瞎子,瞧着那位俊朗公子不住拿绸缎往美人身上比划的热切劲儿,比起平日些给外室小妾订做_yi裳的富商官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Ji_an情还不是明摆着的么?您之所以隐瞒二人的身份,想来也是为此吧**”
说到这儿,那伙计还半是欣羡半是惋惜的一声长叹,却是半点没留意到叶天云一张已气得成了猪肝色的脸:
“小的这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绝色**尽管是男儿身,可那位白_yi公子慵懒靠卧在贵妃椅上的模样真是说多诱人就有多诱人,也能怪那位爷甘愿砸下重金为他治装打扮了**大掌柜,那二位究竟是何来头,你私下和小的说说不成么?小的也就是听听,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分毫非分之想的——”
“非分之想?呸呸呸!就那位爷的身份,你连想都没资格!告诉你,咱们布庄真因着你这番胡言乱语而有了什么万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大、大掌**?”
没想到自个儿的一番探问竟会换来老板如此激烈的反应,饶是这伙计再没眼色,此刻也不免给吓得傻了——只是叶天云明显已经没了和他搅He的兴致,二话不说抬脚便是一踹,以行动彻底展示了自个儿不容动摇的决心。
——他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蠢到因为此人能言善道就将招呼二位贵客的工作交给了这个浑货?都说习武之人耳力极佳,那位爷更是高手中的高手,要是因听着了那浑货的话而**他这叶记便有百年历史,却又哪里敌得过擎云山庄二庄主的雷霆之怒?
思及此,叶掌柜只觉浑身上下冷汗涔涔,也顾不得一旁既慌且乱、手足无措的笨伙计,找齐了贵客要求的布匹后便即锁上金库、抱着绸缎匆匆奔上了二楼的贵客厅——
“让二位久等了,抱歉抱歉。”
入得厅中的那一刻,叶天云最先neng口的便是这么句强作镇定的客tao之词——他虽是抱着下跪请罪的觉悟来的,却难免仍存着一丝侥幸,自不会一开始便自曝其短将话说开,而是以这番致歉做了开场白,同时小心翼翼地打量起了两位贵客的脸色。
只是不瞧还好,这一瞧,立时便把这位怎么说都称得上本地商界大佬的叶记大掌柜惊得呆若木_chicken_——
但见贵客厅里,那位据说已是半个宗师的天下第一美人正无比慵懒地靠卧在衬着rou_ruan皮毛的贵妃椅上,眼帘半垂,眸光潋滟如波,再衬上那张名满天下的无双容姿,尤其是区区【诱人】二字所能形容?饶是叶天云shen知这位【美人】有着轻而易举便能让自个儿死上一百回的恐怖势力与实力,也才刚为此教训过属下一番,却仍不免有了瞬间的痴迷**与继之而起的贪婪和渴求。
好在叶大掌柜能将祖传基业打理的如此之好,这眼界与意志力自然不是寻常人物可比,只稍一愣神便猛地醒悟古来,而旋即十分有自知之明地挪开视线,却是再也没勇气抬眼估量另一位贵客的表情**故作镇定地将布匹往厅nei长案
上逐一排开后,这位心儿犹自怦怦跳的大掌柜才一个打躬作揖、忙不迭的退出了贵宾厅。
——说来也怪,两位贵客到访时他亲自接待的,先前也曾不止一次同二位打过招呼,可连着几回见下来,顶多也就是惊叹那两位爷的出色仪表与不凡气度而已,却哪里有半分方才那种足以让他去掉半条命的痴心妄想?那可是擎云山庄二庄主、随便弹弹手指就能灭掉十三个门派的很角色A!他又不是什么色Y_u熏心的蠢蛋,对男人更没什么【Xi_ng】趣,又怎么会**
难道是给方才那浑货的话影响了?
平心而论,叶天云虽也觉得那位半宗师确实有着与【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相符的绝色,和另一位也之间的**【友情】更是十分微妙——交情好到其中一位连对方在结盟大典上的装束都要ca手已是十分罕见,更何况那位蜀地无冕王的态度哪像是在给【好友】的_yi着提意见?就是准新郎给未过门的娘子置办嫁_yi什么的都不见得如此上心,还净管着衬不衬肤色、显不显气度,从料子、绣工到色T无一不挑,自是十分惹人疑窦了。
可不管再怎么微妙,只要无碍甚至有助于他的生意,识时务的叶大掌柜又岂有多管闲事的道理?更遑论那两位没一个是他惹得起的了**偏生给那浑货这么一闹,却是让叶天云心如止水的涵养功夫彻底破了功,先前的那番【险境】想来多半也是因此而起了。
思及此,本就对那名伙计心存不满的叶大掌柜更是火冒三丈,而终忍不住抡起袖子、大步迈开便往楼下教训人去了——
“**我就知道这门功法会给归为魔攻一定有其道理在。”
也在此间、耳听那足音渐远,迎宾厅里,已经忍了好一阵的碧风楼主一挥袖以掌风扫上了_F_门,而在窝上躺椅、一把环住了那位坐卧不忘练功,而因而波及了无辜路人的准宗师时,不可免地发出了一阵意味shen长的叹息。
知道lover在意的是什么,顺势靠入对方怀里的白冽予微微苦笑,却还是从善如流地顺着lover的意收了枯海真气,连带也敛下了那一身引人犯罪的魅惑气息。
——自打给莫九音说_fu专心冲击宗师境界后,这些日子来一直公务缠身的他便搁下了手中一应杂务,除了每三日一回的情报总览和西门晔心不甘情不愿的定时回报商议之外,其余的时间和心力全给用在了修习枯海诀上头**如此这般,尽管初时对这等闭门苦修的作法相当不适应,可久而久之,这样近乎枯燥的日子便也成了习惯,而他的枯海诀真气,也在一个月来持续不懈的努力下稳稳站上了第五层,正逐步累积着朝那至关重要的宗师境界迈进中。
只是这么一个月下了,白冽予闭关闭出了习惯、闭出了滋味,陪伴在旁的东方煜却对lover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有了点意见**寻思着结盟大典在即,一心想让lover有身新装亮相的碧风楼主遂以过犹不及为由邀其出外采购一番,也好适度转换一下这些日子来的压抑和紧绷。
白冽予本就极懂得张弛有道,shen知适度休息的重要Xi_ng,眼下得男人如此提议,自是从善如流地允了下——只是来到这叶记布庄后,一连两个时辰的挑选却让对此没什么意见的擎云山庄二庄主有些乏了,索Xi_ng就地练起了功,并将靠卧在贵妃椅上的身子贡献给lover继续比划配色。
这下练
功采购两不误,本是十分明智的抉择,无奈两人都疏忽了一点:历代枯海诀传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一种相当类似的邪魅气息,而如此惊人的一致Xi_ng,显然不仅仅与传人本身的秉Xi_ng有关。
而答案,自然在于枯海诀本身。
正如白冽予原有的寒玄真气总让他显得格外清冷出尘,做为一门不逊于寒玄真气的顶级功法,枯海诀同样存在着影响修习者外显气质的特Xi_ng**只是白冽予本就怀着一身让他【仙气盎然】的功法,又因个人好恶而搁置了枯海诀的进境,这才让那份【邪气】没了冒头的机会。
可随着枯海诀迈入第五层,他体nei两种真气的实力已大抵持平,枯海真气的影响力自也大大提升**如非白冽予这些时日来一直【闭关自守】,平日有机会见着他练功的又只有东方煜,也不会直到方才才留心到自身的变换。
若在平时,这份【邪气】或还可与他原有的出尘气息相互抵消——叶大掌柜先前之所以全无异样的原因便也在此——可一旦全力运行枯海诀,这份影响便无论如何也难以隐藏了。
当然,邪气归邪气,之所以会起到方才那种近乎【魅惑】的作用,其实仍与白冽予自身的气质有关——不说别的,单是他收敛全身真气装【废人】都还能惹来陆仁贾之流的苍蝇,就很能说明问题所在了——可无论如何,这【练功采购两不误】的盘算显然已无了打下去的可能,也因此,沉默了好一阵后,shen知始作俑者为何的东方煜才讷讷开了口:
“抱歉,是我不好**正事要紧,今儿个你就先回去吧,冽?”
“你呢?”
“结盟大典在即,不趁今日将布料式样定下,怕会来不及裁好新_yi**我会再待上一阵,等找到He心意的搭配就会回去。”
“**其实就我而言,来不来得及都无所谓,大不了寻一taoHe适的旧_yi穿了便是,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况且你这些年来为我定制了不少_yi裳,其中有许多都只穿过那么一、两回,权充新_yi穿了又有何妨?”
“那怎么成?像婚**咳嗯、结盟大典这样一辈子只有一回的大事,哪有拿旧_yi充数的道理?不说旧_yi,就是新裁制的_yi裳,也得要是能完全衬托出你风采的才算He格!”
话说得义正词严,俊朗面容却因那险些Xie露了他真正心思的一个【婚】字而染上了几分薄红。
而敏锐如二庄主,自然没有忽略这些个【线索】的道理**无双容颜之上一抹笑意因而勾起,他素手轻抬、指尖轻抚上男人微染霞色的面庞,而后柔柔勾划而下,直至那为_yi领所包覆住的喉间:
“何必对这结盟大典如此上心呢?不过是形式上走个过场而已**要说有什么重要Xi_ng,也就是作为咱们行动掩护的障眼法,却是无论如何也扯不上‘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这样慎重的说法吧?”
“可**就算只是形式,咱们将在大典上当着半个江湖的人的面交换信物、沥血为誓的仪式也是假不了的,不是么?”
“所以?”
白冽予淡淡挑眉一个反问,幽眸之间闪烁着的却非疑惑,而是带着了然地且未曾掩饰的冀盼。
瞧着如此,东方煜哪还不知lover早已看穿了自己的用意,只是存心B着他亲口说出?只是他向来对白冽予百依百顺、言听计从,故心下虽决羞窘,却仍是硬着头皮鼓起勇气开了口:
“所以**那个**你不觉得这结盟大典,其实也挺像咱们之间的那个**呃、婚礼么?”
说着,白冽予唇畔轻笑无改,眉眼间却已带上了几分促狭:
“若那是文定,当初你让柳三他们送来的两个牌匾,便算是聘礼了吧?”
“呃**经你一说,确实。”
东方煜这种爸结盟大典当【婚礼】*办的想法也是后来才冒出的,自然不曾想得那么【shen远】,是以此时听着lover点明此间【关窍】,心下恍然之余不免因那【聘礼】的nei容而
有了几分汗颜。
——说也无奈,相识相爱的这些年来,他送给冽的礼物虽然不在少数,可要说和【信物】之类的含义够得上边的,却都无一例外地没什么情T可言——喝了半包的茶、钱庄的票子,以及那个出自于情敌之手,只是染了他血的香囊**如今还得再加上两块牌匾的文定之礼,经历之惨痛,委实非外人所能道。
好在白冽予也只是顺口一提,并没有翻旧账为难他的打算。见男人似乎为此shen受打击,青年心下几分怜意升起,本触着男人喉头的掌转而行至他颈背使力一勾,下一刻,仍噙着笑意的Shuang_Chun已然印上了东方煜略带无奈与苦涩的唇。
——那是一个仅止于贴He,却蕴han_zhao无尽情丝的吻。
眼下毕竟仍在外头,白冽予的举动虽然大胆,却也只是有限度的浅尝辄止,并未将之发展为随时可能天雷勾地火、一发不可收拾的炽烈shen吻**可饶是如此,唇分之时,明显意动的东方煜眸光一暗,环抱着青年的臂膀亦因而收紧了几分,让那柔韧勾人的身子越发与己贴近相He。
“虽说正事要紧,可得像这般忍着不能碰你,多少还是有些**唉。”
“放心吧,不会让你等太久的**若能在结盟大典之前突破,兴许还能来个洞_F_花烛夜。”
“当真?”
“自然**至于现下么,楼主都说了要找出最能衬托冽予风采的搭配,没冽予在怎么成?既已偷得浮生半日闲,自还是好好把握、充分享受一番来得好”
本章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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